可心上却又是不能放下所有的戒备,对他全部敞开的。纵不说她念念不能相忘的李行风,即便没有他——她和北冥烈之间又岂会是简单而豁达的。单是他们的身份,便是一条堑在中间,永不能跨越的鸿沟。即如北冥烈当日对她的要挟,东玉皇城所有子民的性命!更如她当初选择留在北冥,不正是两国联盟的需要吗?说的更显露些,实则为东玉国面对强敌时怯弱的需要!
对着灼灼的春日,茵萝痴痴抬着手,对着暖暖的太阳光照着手中那方殷红剔透的麒麟,迷离了黑瞳……
一连数天,慕月宫内都静得平稳,茵萝自是安逸于这样平淡的日子,正如她的性子。
这日午后,她照旧踱在院内,时而抚揉满院青翠匍匐的茵萝草,时而仰着脸望向院外……
“娘娘,请用茶。”托娅捧出几碟小点,熟巧地放在香柏桌上,再斟了一壶清热的碧螺春,递到茵萝面前。
“谢谢。”茵萝回神,诚慈地微笑道。茹柔地押下一口碧螺春,轻叹一声。
“娘娘?您——”托娅看着她叹气,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直言相问,话到嘴边只好戛然而止。
“什么?”她不觉有些疑惑,黑瞳淡静地看向托娅。
“娘娘,您是不是在想皇上?”托娅低垂着眼睑,怯懦地问。多日来,北冥王都没来过慕月宫,而她又时常习惯性地望向慕月宫外,刚随性的一口轻叹,更让托娅甚觉她心情的低落。
闻言,茵萝素然放下了手中的青瓷杯,隔在香柏木桌上,怔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从大婚立后之夜来,北冥烈着实没再来过慕月宫,当日午膳之约更是不曾见人……可自己却未曾觉得有不妥之处,总认为是自己对他太不上心所致。可这丫头,为什么会有如此一问?
托娅却忽然长跪于地,含着一丝泣声述道:“是奴婢多嘴,求娘娘宽恕,求娘娘宽恕……”
“托娅!”这一跪,倒是把茵萝吓住了,忙劝道,“你快起来,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娘娘——请宽恕奴婢多嘴。”托娅却死死跪在地上,硬是不肯起来。
“你——你快起来呀,托娅——”茵萝更是急乱了,往日的生活,何曾有人这样跪她,她深感自己又多了一种最虐。这丫头,怕是以为她会责罚她吧?以为她看穿了她的心思?或则是认为她身为一介宫娥,越了权,管了主子的闲事?这北冥王宫中对待宫娥的规制严厉得窥见一斑。其实,何止是北冥王宫内,其他国的宫制也是一样的,身为奴仆,总是会受到非人的待遇,更无所谓尊严。
想到这些,茵萝只好无奈长叹一声,转而平静宽劝道:“托娅,你先起来吧,我绝不会责罚你的,我保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