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梅轻推了推门,却见门被反锁,她听得房内女子声是翠儿,不禁心中疑惑,难道表哥没去民务府而和翠儿在房内……
吱啊声中,门被打开,只见翠儿面色略带桃红,她笑道:“原来是小姐来了,不知小姐有何事?”
秦梅本就对她没甚好感,于是冷声道:“你怎的在我表哥的房内?我表哥呢?”
翠儿答道:“哦,婢子是来廖公子房内打扫的,公子已出门去了,小姐您要进来么?”说着让开道来。
秦梅绕过她探头看了看房内,却见房内并无异样,她看了翠儿一眼道:“没事了,你继续忙吧!”说罢转身离去。
翠儿轻轻吐了口气,她将门关上来到床边,轻声道:“官人,您的声音大了些……”
楼儿自屏风后走出,却见身上衣饰还有些凌乱,翠儿上前为她整理好,又将头巾扎好,楼儿揽着她的柳腰笑道:“好翠儿,官人这都有些舍不得你了,咯咯!”
翠儿俏脸微红的轻声道:“官人,您到底要将您的身子献给哪家俏郎呢?翠儿很好奇……”
楼儿闻言神色一黯,旋即洒然笑道:“待你成了廖夫人,我再告诉你。”
翠儿看着楼儿那儒雅俊朗的面孔,不禁心中一荡。她靠着楼儿的肩膀道:“官人,婢子身份低微,廖公子尚是初次,是以对婢子很是宠爱,但婢子怕将来……”
楼儿玉指轻抵翠儿唇际,轻声道:“翠儿莫要如此,你缺的便是个身份罢了,门当户对方能般配,我会将你的户籍改一改,这你不必担忧。只要你莫做那善妒之妇,正室之位非你莫属,你可明白?是了,若他有甚想法或举动,你要尽快知会我!”
翠儿对楼儿盈盈一拜,展颜笑道:“谢过官人,婢子省得!”
楼儿点头道:“你要给廖公子多吹枕边风,坚定他留下的心思。是了,让莲儿也一起来伺候他吧,越是飘飘欲仙,越乐不思蜀,咯咯!”
翠儿闻言俏脸瞬间一片潮红,她吃吃道:“官人,若是和莲儿一起伺候您倒还没甚,但若是一起伺候廖公子,这……”
楼儿在她的俏脸上抚了一把,而后退开几步笑道:“这个嘛,试过便晓得了,咯咯!好了,去陪秦小姐外出走走吧,我得回府了。”
翠儿忙躬身道:“恭送官人!”话音刚落,楼儿的身影已消失于房内,翠儿独自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
……
午时,北英公府。
弃仇和上官蓝贝一进入府内,梁杵便走了过来,他对二人躬身见礼,而后急急低声道:“公子,上官大人,老爷一回来在大堂便大发雷霆了!据诸位大人私下揣测,不知到底是因上官大人没来而气或是其他,但总之请上官大人快去膳厅吧!”
上官蓝贝闻言心头一沉,她忙对弃仇施礼告退,直往膳厅而去。弃仇对梁杵笑道:“梁总管,何必这般着急,只是你何以只叫上官大人去?那膳厅难道我便去不得?”
梁杵见弃仇尽还能笑得出,心里暗道,看来还是小孩心性啊!他当然不敢说这些都是因着弃仇的原因,他低声道:“我的小祖宗唷!您快些回房去吧!夫人已将饭菜送去了,望公子好好呆在房内吧!”
弃仇心里暗笑,他点了点头,正要离去,却见梁杵身后站了一人。只见梁杵忽的脸上一紧,在如此近的距离才发觉身后有人,在府内除了碧院那些人,似乎没几个了。他身后之人对弃仇行了个标准的北英军礼,而后拱手道:“亲兵侍卫统领封雷,见过公子!”
虽然天气不热,但梁杵一听得封雷之名,脸上已刷的流下了冷汗,他悄悄咽了口唾沫,对弃仇使了个眼神,而后转身对封雷拱手道:“哈!原来是封将军,在下梁杵见过将军!”
封雷见他那模样,心中好笑,但面上却无显露出来,他笑道:“梁总管多礼了,在下有些事想和公子聊聊,公子可是要回房呢?不知封雷能否前去一叙?”
弃仇拱手回礼,笑道:“封叔叔太见外了,小侄的蜗居怎会距叔叔于门外呢?呵呵,请!”说罢向大堂走去,封雷笑了笑,向梁杵拱了拱手便随弃仇去了。
梁杵擦了汗,唤过一旁的家丁低声道:“去膳厅外给楚楚姑娘传个话儿,就说封将军去公子那了……”
……
弃仇回到卧房,却见房外站着两位家丁,二人手上皆提着两个大食盒,可见午膳准备的很丰盛。弃仇和封雷进入房内,待家丁将盒内菜肴摆好后,弃仇对他们挥了挥手,家丁会意的躬身退出,并将房门关上。封雷看着这满桌的菜肴不禁眉头微皱,他翻了翻食盒,似在找甚东西。弃仇笑道:“封叔叔可是在找酒呢?”
封雷这才想起,给一个十岁孩子的饭菜,怎会有酒呢?他打个哈哈笑道:“呵呵,在下有个一日不饮酒,便会浑身不舒畅,这,嘿!”
弃仇笑了笑对他道:“叔叔请稍等。”说罢起身走出房去,过了会儿,他提着个小酒壶进来了,他将酒壶递给封雷道:“想来叔叔如此豪杰,定是喜爱烈酒了,可惜小侄翻了翻厨间,只有这黄酒了,叔叔若是不嫌弃,便将就将就吧!”
封雷忙躬身接过,他看了看壶上写着‘惠泉黄酒’,接着拔开壶盖仰首便喝,这一口怕至少喝了半壶,他舔了舔嘴角的酒渍,叹道:“公子,这酒味儿真是太香了,可惜,若是再烈上几分就好了!”
弃仇看着他这般海饮,即便自己不是爱酒之人都感到心疼,光闻这酒气就知道是陈年好酒了!若是楼儿知道自己把她藏在厨房里的上等黄酒拿来招待封雷,不知会是何表情……
弃仇伸手做了个请字,笑道:“叔叔跟我娘常年奔走在外,保护娘的安危,小侄感激不尽!来,请。”
封雷笑道:“在下已于膳厅吃过了,公子您请!哈,真是好酒,真乃琼浆玉液啊!”说罢又仰头饮起酒来。
弃仇脸上一阵抽搐,本想让他喝慢点的,谁知他吃过了还跑这来讨酒喝!只见封雷将酒喝了个底朝天,他满脸失望的将酒壶放下,砸了砸嘴巴喃喃自语道:“如此美酒,可惜……”
弃仇吃着桌上菜肴,全然不管他的自言自语,他问道:“叔叔来小侄这,不会只是要喝酒吧?叔叔若是要喝好酒,小侄倒是有些好去处。”
封雷闻言并无笑意,他看着空酒壶试探性的说道:“还望公子莫怪在下话直,在下倒是听得些闲言,说灭那塔其族的乃是公子,是以在下前来相询……”
弃仇放下碗筷,端起一旁用瓷碗装的浓汤笑道:“叔叔说笑了,这些风言风语多了去了。”
封雷一直盯着弃仇看,但他从弃仇的脸上竟无一丝紧张之色,心中不禁两相矛盾,既为弃仇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心机而佩服,又为自己的将来担忧。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若莺儿真让位于此子,到底是好是坏呢……
弃仇见封雷听了自己的话,尽出神了,这不尽让他心中有了个大概。大人在小孩面前,很多表情或话语是不会隐藏得很深的,因为少了很多防备。弃仇心里清楚得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封雷能在自己刚进府时便找上自己,定有证据在手!但问题也就出在这,他对崔莺儿的情意,总会在不经意间表露出来,有道是爱屋及乌,他单独来见自己,该是想开导自己。想到这,他对封雷笑道:“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叔叔所闻怕不是甚闲言吧?此处就你我二人,叔叔也不必憋在心里,有甚话便直说吧!”
封雷闻言满脸的惊讶,他看着眼前的弃仇,完全摸不透其心思,那是一种很压抑的感觉,足以让人产生恐惧感。他突然有种无力感,若将来莺儿让位,他宁愿上阵杀敌或隐退也不能在此子身边当劳什子侍卫统领!他咬了咬牙,说道:“既然公子如此坦然,在下便直问了,那灭族之策真出自公子?”
弃仇点了点头,笑道:“嗯!想来叔叔亦了解阿德尼姨娘,她怎会如此狠心呢?只是阿德尼姨娘担心娘会打我,才自己揽下。要说此策若是出自他人之口,怕不会如此了,哎!乱世用重典,北英境内尚是暗潮汹涌,若不狠心,娘便是一年到头四处巡视剿匪,又怎能太平呢?”
封雷闻言心中暗暗点头,但嘴上却很自然的脱口而出道:“但你如此年纪怎能如此!”话一说完,他方觉失言,此话完全没带敬语,且是长辈教育晚辈时说的。他忙起身在弃仇面前跪下,双手抱拳道:“封雷目无尊卑,请公子责罚!”
弃仇忙将他扶起,轻声道:“叔叔莫要如此,小侄明白叔叔的苦心,快快请起,莫要折煞了小侄。”
封雷起身重新坐下,弃仇续道:“叔叔,您常年跟随我娘左右,照顾我娘,她的心性您比我清楚,您看这事我可要对她直说?”
封雷闻言想起自己与莺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禁脸上一热,但听弃仇说要坦白,他忙摇手道:“公子万万不可!大帅对将士们那是赏罚分明,对家人亦是如此,若公子真将此事告之,大帅定然大义灭亲啊!”
弃仇闻言心中一汗,不过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想来不会真灭了自己,但活罪怕要受了。他抓了抓后脑勺笑道:“既然叔叔都这么说了,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嘿……”
封雷见他这么憨厚童真的笑容,直以为之前的都是幻觉了,他起身对弃仇施了一礼,说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回膳厅了,那帮大人还等着和在下斗酒呢,嘿!望公子好自为之,告辞!”说罢定定看了弃仇一眼转身离去。
弃仇送走封雷后回到房内,却见桌前一道动人的背影映入眼帘。他将门关好走到女子身后,看着她嫩白的玉颈,闻着阵阵幽香,鼻子不禁凑了上去,待鼻子即将碰上她时,她一个转身已坐在了旁边一张椅子。她对弃仇眨了眨眸子,柔声道:“公子怎能如此……”
弃仇心痒痒的暗恨道,这些个碧院的可都是妖精不是?这是拒绝吗?简直就是勾引!他坐下笑道:“楚楚姐姐,你来多久了?”
楚楚眼帘微垂,依旧是那般柔声细语道:“婢子在公子之前便到了。”
弃仇心里暗惊,但面上仍笑道:“哦,那封将军说的你都知道了吧?”
楚楚螓首轻摇道:“封将军可非常人,婢子只能在半里外,否则便会被他发觉。是以公子与封将军的谈话无人知晓。”
弃仇听的有些玄乎,他本想问楚楚,那是不是传说中的精神力场什么的?或是真气外放?不过自己对武功的兴趣本就不深,他笑道:“那姐姐来是想知道我和封将军谈话的内容喽?”
楚楚忙到:“婢子不敢。”
弃仇说道:“封将军知道是我了,但他不会告诉我娘的,你回去给夫人传话吧,让她放心便是。对了,我娘没有为难她吧?”
楚楚见弃仇如此坦白,不禁露出了微笑,不然自己还真不好交差。她答道:“公子且放心吧,夫人很好。婢子这便告辞了,叨扰公子还请见谅!”说罢便欲起身,弃仇忙拉着她的柔荑笑道:“唉,姐姐怎要走得这般急?看在小弟如此诚实的面上,姐姐可要给些奖励呢?”
楚楚闻言险些失笑,看着他挤眉弄眼的表情,不禁心中暗道,真是个小色胚!她柔声笑道:“那公子待要如何?”
弃仇二话不说,直接冲入楚楚怀中,惹得楚楚一声惊呼。因她是坐着,二人差不多在同一水平线,弃仇在她耳垂轻轻一吻,低声道:“姐姐若是无事,不妨常来,唔,姐姐看似柔弱,玉丸儿倒不弱,嘿!”此话实是太过露骨,楚楚面上不禁殷红一片,耳际的刺激又如此的清晰,让她险些吟出声来。好在弃仇说完后便站了开去,才免了尴尬。
“相拥默默,奈何匆匆。耳畔低语音犹在,微喘息息两相知……姐姐记得常来玩哦,嘿!”看着弃仇那坏坏的眼色,偏还要戏弄自己,楚楚不禁恨得牙痒痒,她撅着嘴气道:“公子,你真坏!”说罢闪身离去,弃仇独自坐在那自言自语道:“啧,真是表里不一,看似那么柔弱,想不到……嘿!有意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