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闻言不禁掩嘴轻笑，楼儿点头道：“这个自然。”
弃仇奇道：“何以如此肯定？”
楼儿看了楚楚一眼，楚楚代答道：“公子您有所不知，这曹煜乃是楼儿姐的嫡系下属，那当然可靠咯！”
弃仇感兴趣的看着楼儿道：“哦？如此说来，你还有很多下属喽？”
楼儿摇首笑道：“咱们碧院的每个姐妹都有一批下属，但婢子的嫡系只有五人。”说着看了楚楚一眼笑道：“像楚楚的嫡系，似乎有三十来人吧？”
楚楚吐了吐香舌笑道：“我那些人，怕是加起来都没你一个手下那么厉害吧？咯咯！”
弃仇看着她们笑道：“说说看。”
楚楚想了想道：“适才那曹煜，本是鄱阳湖水盗，人称骷髅手，杀了好多人。后为了躲避官府追捕加入了白莲教，不久升任常德府的白莲教分坛执事。后白莲教分崩离析，他又辗转来到关外，之后就被楼儿姐姐降服了。他的袖里飞爪很是诡异，当然，比之楼儿姐自是难及一二啦，否则又怎会被降服呢？咯咯！”
楼儿闻言笑道：“哟！妹妹说笑了不是？我可是花了几天时间才抓到他的，倒是妹妹你那手绝活儿，姐姐可是仰慕不已呢！咯咯！”
看着二女笑闹一团，弃仇心中一阵汗颜，他不禁很是好奇，到底这碧院的女子都是怎样的高人呢？成姨娘居然会有如此一帮得力手下，怪不得能撑起如此之大的家业……楼儿和楚楚见弃仇陷入沉思，亦停止了说话，而静涵本就对这些事儿毫无兴趣，于是四人陷入了沉静，气氛实是有些尴尬。弃仇撩起窗角看着车外熙熙攘攘的街道，没来由的轻叹一声。三女闻得叹息声皆不明所以然，楼儿轻声道：“公子，何以突然叹息？”
弃仇摇了摇头，看了三女一眼，又望向窗外。三女皆是通透之人，楚楚问道：“公子，您可是还为商行之事忧心？”
弃仇摇了摇头，静涵思量了会儿道：“那，可是为双洱城之事？”
楼儿见弃仇仍是摇头，转了转双眸，说道：“难道是因为我们？”
弃仇闻言不禁暗赞一声，要说这揣摩人意，还是楼儿厉害呀！他将窗帘合上，闭目道：“哎！是呀！若是将来本公子娶了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同乘一车时又不言不语，那该如何是好呐！”
“……”三女闻言一阵哑然，旋即掩嘴轻笑，楚楚挽着楼儿的手臂笑道：“咯咯！公子的想法，婢子真是难以猜测呀！还是姐姐厉害，咯咯！不过话说回来，公子，若我们都是您的人了，那自然会亲如一家喽！”
静涵轻笑道：“公子如此怜香惜玉，婢子不甚感激，哎！若是公子再大上几岁，婢子怕是忍不住了，咯咯！”
“……”弃仇三人见静涵竟如此放得开，不禁略感诧异，静涵见他们神情，扑哧一笑道：“怎么？难道静涵就不能说笑么？咯咯！”
弃仇看着三女笑闹一团，击掌笑道：“如此甚好，姐姐能如此放得开，倒是在我意料之外呢！哈哈哈！”
这时，四人突闻车外传来一阵呼喊声，弃仇忙叫赵福停下车来，他撩起窗帘看着外面。只见一旁有个小当铺，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正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三个身着汉装的年轻男子则在一旁笑着。其中一个灰衣男子手中提着个缝了几块补丁的麻布袋子，那女子伸出手来要拿那袋子，而那男的则将袋子抛给另一人。那女子双眼凄朦的看着周围的人，用异族语言呼喊着，似乎是在求救般，但四周围观者虽众，却无一人前来帮忙。弃仇看着窗外问道：“这女子是何方人氏？怎的无人前去阻拦？”
静涵仔细看了看那女子的装束，思量了会儿道：“若婢子所记不差，此女的装束像是瓦剌治下的契兰族人。”
弃仇看着那女子，问道：“哦？说说看。”
静涵思量了会儿道：“据说这契兰族的人无论男女都会在衣裳右边袖子缝一道白羊图样，看这女子的着装，确是如此。契兰族人口数万，在瓦剌那边很是低下，即便是他们的族长，也要比一般瓦剌人低上几分，因此草原上白羊图案印在右边袖子上的除了契兰族，其他族都不会有。只不知这女子是如何能逃出瓦剌来到北英的。”
这时，楼儿轻声道：“公子，这女子还有孕在身。”
弃仇三人闻言皆惊讶的看着楼儿，那神色明显是在问，你怎么知道？弃仇又看了那女子一眼，惊讶道：“不会吧？这你也看得出来？”
楼儿颔首道：“以婢子的眼力，该不会错。”
这时，外面突地传来一声怒吼道：“住手！”只见一个身材粗壮，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挡在那女子身前，他的衣服右袖上亦有白羊图样。那三个年轻男子看着他那壮硕的体型，不禁脸色微变，其中的灰衣男子看着他道：“你，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这契兰族的壮男微微点了点头，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忙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道：“各位大哥，贱内若有何得罪，还请见谅！”
马车内，弃仇四人听他这般说话，皆心中叹息，暗道完了。果然，那灰衣男子闻言先是惊讶，旋即一阵大笑，他走过去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怪笑道：“呵呵！看你们这些蛮子倒还懂些礼数，这样吧，本公子也不是甚不近情谊之人，你便奉上二十两银子做酒钱，本公子便饶了这妞儿！哈哈哈哈！”
随他一起的两男子也跟着他一起大笑，四周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但却仍无一人前来阻拦。契兰族壮男胸口起伏不定，二十两银子？这是赤裸裸的讹诈啊！他拱手摇头道：“各位大哥，我们身上只有一两多银子，我们自遥远的北方来，可否请三位大哥通融通融？”
灰衣男子见他竟这般老实，拍了拍他的脸，挤眉弄眼的笑道：“你这呆子，怎的这般有福气，娶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嘿！你看，我用二十两银子换你妻子如何？”
众人皆以为壮男会言辞拒绝，谁知他毫不考虑的点了点头，低声道：“贱内此时有孕在身，你看是否过段时日再……”
“啪――”但见他话还未说完，突地一声脆响，引得四周皆传来惊呼，再看他的左脸，竟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血痕，嘴角处缓缓流出血液。“啪――”又一声脆响，他的右脸亦受到同样的遭遇。二声过后，众人才看见场中多了个面若寒霜的绝美女子，手中提着根沾满血渍的马鞭。
赵福看着楼儿，突地摸了摸四周，才发现自己的马鞭已不见了，他背上不禁冷汗直冒，仿佛那二鞭是抽着自己一般。弃仇以手肘撑着车窗，饶有趣味的看着楼儿，楚楚则在和静涵低语着什么。
场中，四个男子皆被楼儿的气势所震慑，那契兰族女子站起身来到丈夫身边，用族语说着什么，看上去似乎是在问他伤的如何，那眼神中的关切，让众人皆暗暗叹息，她居然还不知自己的丈夫想卖了自己……
“啪――”又一声脆响，灰衣男子遭受了同样的鞭打，他可不像那壮男般耐打，他捂着缓缓渗出鲜血的左脸，将那布袋丢了过去，而后求饶道：“哎哟！女侠！女侠！小的知错了，您大人，有，有大量，饶，饶了我吧！”
“饶你？哼！饶你何用？”言罢又是一鞭，众人看着他那又痛又哀求的模样，皆心中叫好，但却没有人敢说出来，在这条街的人都知道这三人行恶已久，自然不敢出声了。楼儿看了那契兰女子一眼，正巧那女子将地上的袋子捡起，并满是感激的看着她，楼儿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围观众人见她们向自己走来，很自然地让开了一条道。那壮男伸手想制止楼儿，却见楼儿回首看着他那厉若寒芒的眼神，吓得他赶紧低下头去。
楚楚撩开车帘对赵福说开去前面街角，赵福一阵汗颜，只好以手拍马臀，驾着车离去了。街角处，楼儿为那那契兰女子拍掉身上灰尘，拉着她上了马车，她见得车内诸人，但见各个都衣着光鲜，忙低头跪在一旁。赵福拿着楼儿递给他的马鞭，看着上面沾满了血渍，他不禁咽了口唾沫，嘴中咕隆几声，驾着车继续前行。车内一片沉静，弃仇轻咳一声，对她们道：“你们谁能和她交流吗？”
楼儿和楚楚看着静涵，静涵脸上一热，摇首道：“静涵对瓦剌那边不是很熟，实是不会……”
“……”弃仇又问道：“那外务府的人可有会的？”
楼儿答道：“这个自然，公子，是否要婢子前去请个会瓦剌话的译官过来？”
弃仇点了点头，楼儿刚要起身时，楚楚笑道：“公子，让婢子去吧！您看这位姐姐，她就认得楼儿姐，咯咯！怕是楼儿姐去了她会很尴尬吧！”
弃仇暗想，现在人家还不是很尴尬。他笑着点了点头道：“恩，那我们在锦绣园等你吧。”
待楚楚离去后，马车继续向锦绣园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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