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烦躁地跺跺脚,有暗尘飞起,我明显感到空气的浑浊。我再一嗅,迎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然后,我听到了冯碧落歇斯底里地惨叫,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尖过一声。她每叫一声,我全身一阵痉挛。痛苦是可以传染的,我强烈感受到冯碧落此时的苦楚。我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我想为她做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做什么。
“糟糕,忘打麻醉了!”似乎是一个护士高叫一声,接着同一个声音又冒出一句话,“哎呀!麻醉用光了!”
没有麻醉,冯碧落岂不要活活痛死!我闻言震惊!这个医院也太不负责了!简直是拿人命当儿戏!我忙冲过去,捶门大喊说:“快停!快停!”门上原本就斑驳,白色的小漆块簌簌而下,像人纷纷涟涟的泪水。
“叫什么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满不在乎地拉开门。她似乎是主治医生,双手戴着的塑料手套血淋淋的。我心咯噔一下,她手上沾的是冯碧落的血呀!她白了我一眼,说:“手术做了一半,不能停!”她叽叽咕咕地说,“什么东西!没钱做手术,我们免费给你们做,不谢谢,还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她咳嗽了一声,重重地吐出一口痰。绿色与黄色糅杂的痰落在我的脚边,黏黏的,像苍蝇被拍死后溢出的体液一样恶心。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门敲坏了,你赔得起吗?”然后嘭地一声带上了门。
在这些医生护士眼中,冯碧落与我都不是好东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