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勿忘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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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一时,除了云岘,我还有两个舍友,只是他们都在开学不到一个星期内就离奇地死亡了。一个是仰头看穿成三点式的学姐在宿舍阳台上晾衣服,被学姐扔下的花盆砸死的,另一个是旁观一对中年夫妻吵架,被飞来的菜刀砍死的。

    这两件事发生后,我们宿舍就被看成是死亡宿舍,连宿管站的阿姨都不愿轻易进来,更别说是再搬进来人住了。这样也好,我与云岘乐得自在,买了一个酒精炉与一口铁锅,常常在星期六清晨六点半我从酒吧下班搭早班车回来后,他关掉笔记本电脑,将我顺路带回来的粉丝水饺肉圆通通扔进锅里一起煮,而我则从床底的箱子里翻出窝藏的啤酒与他一醉方休。

    从大一那年十月起,我在1912的勿忘我酒吧里,做了两年的男服务生,直到我心中有愧,再也无法在酒吧里待下去。我匆匆逃离勿忘我酒吧,好像我只要离开就能忘掉有关于那里的一切际遇。

    关于际遇,是微妙的。就像张爱玲所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一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对于碧落与丽姐,我在千千万万地人中遇到她们,不早不晚,刚刚好遇到,我除了这句“原来你也在这里”外,实在早不到第二句话来对她们说。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碧落与丽姐都是没有未来的人,透支生命来换取今日一夕的华丽,就像美丽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又如开得炫丽到烂的花,下一刻就面临凋谢。她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绝望的美丽。她们都很羡慕我,说我懂得明天的意义,可她们并不知道,直到今天,我仍然对未来充满迷茫和困惑。我只有阶段性的目标,没有长期的梦想。在顾香出事的那一天,我丢失了少年全部的梦,成了一个极现实的人。我只看眼下,不再相信童话,自然的,我都是在勿忘我酒吧里于她们相熟,首先走近我视线的是碧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