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现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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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

    娇滴滴的声音拖得绵延万里伴随一个粉嫩的小身影扑了过来。

    龙迁雪远远闻声已然流露笑颜,随即张开双手稳稳接住熙儿重重的身子,顺势抱在怀里。软软的,十分舒服。

    “父皇,给你看我的猫仔啊。”

    她还没站稳,便献宝似的高高举起小猫,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清澈的渴望。

    帝宠溺的摸着柔软的发丝,下鄂轻轻抵在她的额前磨磳着,轻柔的目光温柔得能溢出水来,最后才落在那双举到眼前的小手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家活。

    倏的,脸都绿了。

    “嗯?猫……?”

    没有听到答复。莺熙不依不饶扯着他衣袖子摇晃:“它漂不漂亮啊?”瞅见龙迁雪窘迫的样子,顿时垮下脸:“父皇你不会没见过猫吧?”

    “咳!咳!”讪讪的咳了一记,龙迁雪不知怎么开口才能不伤及她那小小的自尊心,但沉浸在那么纯净的一双水眸中,明显等待着答复。

    他只得咬紧牙,把心一横,说:“熙儿,它……不是猫,是一只雪貂。”

    “哎?”

    小脸蓦然蒙上浓浓的疑惑,欣喜的目光倾刻褪尽,只有彷徨,来回在龙迁雪与猫仔…,不,貂仔之间。

    抱着它的小手轻轻握紧了,可想而知深垂下的小脸是多么失落,受伤。

    “……其实,貂和猫长得是很像……是……近亲……”。看着她这个样子,龙迁雪意料中的不知所措,只得撒起哄哄笨蛋的谎。

    唯一害怕熙儿伤心。

    十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呵护她长大,不知何时开始,有了保护她永远生活在他的羽翼下的欲望,更融入骨血分不开。

    “哦,是什么都好。”粉嫩的小脸鼓足几口气,莺熙从龙迁雪怀里蹦了下来,背着身子头也没回:“那!父皇,熙儿听说,您要把熙儿嫁到蒙古去,就在这几日起程,是真的吗?”

    心猛然一沉,剧烈的疼痛如刀绞。

    她是如何得知的?

    空荡荡的怀抱温度不再,张开于空气中的双手骤然拧成铁青的双拳,关节泛白,隐隐颤抖。强忍极大的痛苦。

    张了张口,“是。”

    淡淡的一个字,却有千万斤重,狠狠砸进空气中,震得人喘不过气来。

    御书房内的光芒黯了下去,是天空中的太阳退进云层了吧,否则,为何连外面都阴沉沉的呢?

    孤立的背影在暗中那么凄凉,寞落。

    小脑袋似乎动了动,接着,轻轻的声音如游丝浮起:“可是,熙儿不想和父皇分开。”

    说完,从容的走向门口,从门前射入的残芒将她的影子投得很长,很长。

    却与王位上的帝王,还是那么遥远。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悲伤,还有点点超乎寻常亲情的诡异。

    寒眸欺冰,眸光似剑。

    龙迁雪深深地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冷俊的五官刚毅不化,全身自然散发出的寒气阴骛而邪恶。

    寒流凝滞在黑眸间飞舞。

    “熙儿,只是暂时的,只需不久,朕一定迎你回宫,永远。”

    蒙了灰色的云涛覆满整片天空,沉沉压了下来。

    快步穿越在长廊间,脚下罗裙因飞快的脚步而旋开美丽的涟漪。

    她也不知为何要逃离父皇身边,胸口那股折磨自已的钻心的疼痛又是什么?

    身后小貂紧跟着不肯落下,苦哈哈的巴望着跑得飞快的主人,生怕她将自已丢弃了。

    “呼呼”跑得小脸通红,许是太累,终于停下了。

    “吱吱……”

    转过身,通红的眼帘映下小貂兴奋的影子。

    莺熙抬手抹了一脸的汗,慢慢走了过去。

    “貂仔!”纳纳的轻唤,鼻头一酸,泪水滚落下来。

    “吱吱……”看见主人伸过来的双手,小貂兴奋向前那已张开的怀抱扑了过去,却……

    “轰——”

    脑门上硬生生被砸了一拳头。打得眼冒金星。

    “貂仔是吧?哼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弯成邪邪的月牙,莺熙伸手揪起它的耳朵高高拎起来,哪管它吓得魂飞魄散,“吱呀”乱叫。

    “大坏蛋,干嘛不告诉我你不是猫啊……我决定不再爱你了。”

    一路上,不少宫女,太监及御林军侍卫都看见莺熙公主一手拎着只叫得凄厉的雪貂咬牙切齿的飞奔。

    急着赶紧回明月宫,她不是认命的人,眼下有件最要命的事得赶紧处理。

    *********

    深更半夜,月黑风高。

    偶尔有阵阵浮香随风而来,御花园无人的一角,两个小身影正缩在这里窃窃私语。

    “公主,这样不方便吧,传出去,有违公主的名节呀。”

    “本公主叫你去,你就去,父皇邀那个什么哈……什么罗的住在宫里了,就说我请他喝酒,他敢不来。”

    “可是……”怯怯的声音有些迟疑:“用这个办法……行吗?”

    “当然。”挥了挥拳头,忿忿道:“他们当我一点都不懂吗?那个什么家伙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娶我。所以,对付这种心术不正的鼠辈就要用对付老鼠的办法。”

    云层中小憩的月亮终于开始露出半张脸,银芒晶莹剔透有如天河倒泻铺满大地。

    清晰的照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匍匐在草地上,东一个,西一个小心摆好数十个老

    鼠夹子。

    旁边还傻站着一个小宫女。

    “愣着干什么呀,快去快去。”

    开始不耐烦的挥挥手,小宫女听从命令跳着脚跑走了。没跑几步,不放心的回过头来看两眼,叹了口无奈的气,再次转身,消失在草丛深处。

    看着自已的杰做,莺熙想大声笑出来,可惜怕被人听到。

    累了大半天,腰都酸得直不起来了。

    小拳头锤锤腿,又揉揉腰,扶着一颗大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累死我啰。”自言自语,咕噜着。转身跑回凉亭里,就着桌上摆的糕点自已吃起来,反正,呆会儿,那个坏蛋也没口服,他只有痛得嚎嚎叫的份儿。

    莺熙吃了两块点心,又喝了几杯茶,肚子就饱了。

    晚间的御花园,沐浴在皎洁月光下,别有一番清灵脱俗,胜似广寒仙境的深味。

    “怎么还没来呀。”

    晚风微凉,吹得头脑清醒。

    时辰估计还有一会儿,她便漫无目地的欣赏起白日从无缘看到的美景,脚踏月光,小石子路,欣赏起夜景来。

    一旁的丛间传来‘嗦嗦’声,许是被风吹过的吧。

    “大人,您可想容儿?”

    从假山那边随抚面的轻风一同飘来刻意压低的窃窃私语。

    脚底下一顿,这个声音往耳熟!

    娇艳得酥到骨子里去的……是…这么晚她怎么躲到假山里了?

    好奇心趋使,莺熙猫起腰蹑手蹑脚向假山靠去,越近,那细微的声音亦越来越大。

    “小妖精,这么快就湿了。”

    “大人不喜欢吗?太伤容儿的心了。”

    ……

    接着,便不再有对话,却是令人心跳的,低抑的呻吟。

    莺熙再单纯也明白了,华贵人与情朗私会,想不到,深宫大院她也敢明目张胆放肆,给父皇戴绿帽子。

    小拳头狠狠的差点挥了出去。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否则一但被发现,小命不保。

    于是,转身便沿来时的路小心走开。

    “咔嚓”

    不知是倒霉还是怎么回事?刚才一路平坦,这会儿突然踩到根干树枝,清脆的声音虽不大,但在这死寂的夜间却显得格外响亮,像极了磨刀的‘嚓嚓’声。

    天地间呼吸顿时停止了。

    皎月打了个寒颤,又寒怕的躲回云间。

    莺熙吓得刹那间动也不敢动,

    那呻吟嘎然消失,传来男人的低喝:“谁?”杀意浓浓。

    冰冷的风吹得全身汗毛倒竖。

    莺熙一咬牙,猛抬腿飞快的往回跑。身后,似有魔鬼穷追不舍。她已听到了地狱的鼓声。

    假山旁走出两道人影。

    “怎么办?”华婉容衣衫凌乱,头发乱蓬蓬,一脸煞白的问着身旁的男人。

    “无防,你先回去。”

    与之相比,男人却是紧衫束腰,衣冠整洁,只是冷冽的口气比寒冰更要森冷几分。

    睫眸掩起危机,那个弱小的影子还构不成他的危胁。

    华婉容一听虽有不舍,但也不得不丛,转身小心的看路而去。

    男子冷眸寒光似雪,握紧手掌,快速追了上去。

    心脏惊恐的狂跳,莺熙一路上也不敢耽搁,突然,肩头被一铁掌紧紧掐住,骨骼猛的一拧,‘咔’,好像错位了。

    “本座手中,你跑得掉吗?”

    “啊!”

    疼得泪水在眶内打转,她猛的使出功夫,用尽全力反身抽开并挥开对方的铁爪,顾不得肩头噬入骨血的剧痛,拔腿就跑。

    男子怎也没想到一个小女孩会临危不乱,闪神之间,她已跑出几十步远。

    英挺的眉心结紧暴戾,再任她逃走,马上就会到了中庭,那便容易硬着巡夜的侍卫。

    “哼!别怪我,今夜注定是你的死期。”

    冷冷开口,使出轻功飞身上前,不一会儿,便已至莺熙身后。

    悠悠的风儿渐骤寒涌起,吹散了漫天的乌云,银芒咋现。

    莺熙跑得纵然飞快,但根要不及男子深不可测的武功。

    转眼间,他已与自已并肩而行,

    不知是痛还是害怕,崩溃的泪水倾出眼眶。

    眼前景致化做一片模糊。连脚步也力不从心。

    倏的,“嗑嚓”

    左脚被套进什么东西里了,即刻,一阵钻心的剧痛从脚裸直窜到全身每一处,疼得汗毛直直竖了起来。

    “哇————————————”

    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暗夜长空,凄厉而悲婉。

    男子停至莺熙面前冷冷盯着她痛哭的小脸,凛傲如降临的天神。

    已然被哭声引来的杂乱脚步。

    “该死。”他低咒。伸手猛掐紧莺熙纤细的颈项将她拎了起来,只霄轻轻一使劲,方才的秘密便永远被湮没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叻”喉头一紧,连气也喘不过来,吓得她瞪大泪眼婆娑的双眼惊恐盯着眼前的人,他身后的天空月光皎洁,但由于背着,所以看不清脸。只有阵阵寒气往毛孔里钻。

    借着照下的银芒男子看清楚了她的脸,那一刻,全身剧烈一震,“是你?”

    倏的僵住正欲掐紧的五指。

    心中隐约的猜测正剧烈膨胀,为方才致命的动作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是谁?”一得到新鲜空气,如鱼得水,随即结结巴巴的问,小脸上泪水依旧。

    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男子轻轻将她放下,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脚上,夹着一只巨大的鼠夹,雪缎质的绣鞋已被鲜血染得通红。

    心底一抽痛。仿佛痛得是自已身上。

    皱皱眉。不愿去想太多。

    转身离开,孤傲的背影与黑暗融成一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