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奇怪的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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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身上的热气正在消失,转而越变越冷,我下意识地抖了抖,赶紧端着托盘往楼里去。

    后院与前院果然是不同的,这个时间刚好是魅香院最热闹的点,我曾去过前院几次,到处都是倚红偎翠、纸醉金迷,小倌、来客间的污言秽语、*深深的模样简直让人止不住脸红心跳。

    而后院中的小倌似乎都是清倌,冰清玉洁,姿容优雅,一个个都跟世家公子般身姿高贵。所以就算我现在的形象再怎么“出类拔萃”,也不会引来路过者轻蔑调笑的目光。

    一步一个水印地上了二楼,总算是找到了名为“幽篁”的雅间,我手举起又放下,最终还是再次举起敲了敲房门。

    开门的正是笙烟,冲口就叫:“小秋,你可算来……咦,潋??”掩饰不住的惊诧。

    “笙烟公子……”我呈上托盘,尴尬地道,“小秋托我将这壶酒送来,笙烟公子请拿好。”

    他不自觉地将托盘结果,视线还停留在我身上。“你怎么……浑身湿透,莫非……又是习武所致?”

    悻悻地抓了抓脸,试图掩饰脸上的一丝燥热。面前好歹是个翩翩雅公子,被这样温润如玉的人盯着自己一身狼狈看,真是有点无地自容。“公子见笑了,如公子所见,我正要去清洗梳理一番,就此告辞了。”

    正要走,却见他迟疑了一下拉住我的手,急促道:“等等!”

    我一愣,回头看他,再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他反应过来,顿时有点窘迫,却依旧拉着不放道:“潋不如就在我这儿梳理,我也有合适的衣物可以换的,如何?”

    啊?——

    我差点脱口而出,你在开玩笑?“这,恐怕不妥,你不是还有客人在么?”

    “不必担心的,柳老爷为人不拘小节,何况潋是我的朋友,他该不会介意!”这口气,这神情,居然跟央求我送酒的小秋有几分相似。

    我顿时有点莫名其妙,似乎觉得哪里不妥,却又不知道怪在何处。“……还是算了,这样有失于礼,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笑着看向他还扣住我的手,示意他放开。

    “潋——”

    他还想说什么,神有些不自然,却依旧没有放开我的手。我蹙眉看他,正想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房内突然有个声音传来:“笙烟公子,来人是谁啊?莫非不是小秋?”

    咦?

    我顿了顿。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好像似曾相识……

    笙烟趁机将我拉进房内,边扭头对着房内的人清淡地笑道:“无事,柳老爷,是笙烟的好友,因失足落水弄得一身狼狈,笙烟想让他进来换件衣物。”

    “呃,等……”我还没说什么,房门已经先一步关上了。

    ……你爷爷的,这是怎么回事,越来越莫名其妙了,简直好像有什么陷阱一样,难道小秋是故意引我来这里的,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笙烟将我轻轻拉着越过屏风,就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端正地坐在窗棂边的软塌上,眉宇间透着正气和威严,面红润不似花甲之年的人,一双锐利无比的眼直直地朝我们射来,无端透着寒气。

    一眼见到我的时候,似乎也被我一身湿漉漉的样子微微一惊,而后又见我面带错愕,犀利的目光才松动,缓和了自己的脸,变得平易近人了些。“……不知这位小公子姓名如何?老夫柳尧还,幸会。”

    柳……尧还?

    这个名字倒是无比陌生,可是在见到他的脸的一刹那,似乎真的想起了什么……这个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虽然他似乎不认识我……

    你爷爷的,总不会是在茫茫人海中行走时擦身而过匆匆一瞥?那样早该忘了,这一个多月来我可没出过魅香院。

    “让柳老爷见笑了,鄙人夏侯潋。”拱手作揖,又歉笑道,“既然柳老爷在这儿,夏侯潋还是回自己房里去换洗。”

    ……其实我最怕的就是,这个人是个当官的,因为他的脸上似乎有为官者的一种气势,万一是在我当夜盗的时候碰上的哪个县老爷那就麻烦了,虽然这里是京城,但难保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当贼遇上兵,除了溜也没别的了。

    “不必如此拘谨,夏侯公子只管到里间去换就是,这天寒地冻的,一刻也不得怠慢。”他倒是真像笙烟所说的毫不在意。

    我还想推辞,却见笙烟已经从里间出来,手里捧着一件衣物,掩去脸上的不自然,对我淡笑:“潋,衣服在这里,你进去换,一会再出来,与柳老爷好好聊聊。”

    ——谁说我要跟他聊了?

    我闷闷地接过去,视线扫过他的脸,又看了看一边端坐一脸正气的人。说实话,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觉得笙烟似乎在紧张什么,难道……这个柳老爷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想留我在这里,是因为这个柳老爷不成?

    突然一顿,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测,我疯了不成?

    “那……柳老爷,笙烟公子请慢坐,我去去就来。”

    越过两人进了里间,为了以防万一,还可以缩到床后的墙角处将身上的外衣除了下来。本来想直接穿上干净的外衣就好,却还是觉得不妥,迟疑许久只好将里衣也一并褪下,露出了绑了绷带了胸口。

    因为曾经在皇宫里发生过差点暴露身份的事,所以后来我基本都把绷带扎得死紧,试图完全不留起伏,奈何不论怎么捆,在衣衫尽褪的情况下还是能看到绷带下的微微凸起。

    好在今天掉了好几次的水潭都能掩饰住,否则被胧发现也不知道怎么死。

    赶紧将肌肤上的水泽擦干净,绷带湿答答的暂时就不管了,里衣外衣赶紧都披上,一切弄得差不多之后才慢吞吞地走出去。

    “咦,柳老爷,笙烟公子呢?”软塌上只有柳老爷端正地坐着倒酒,不见其他人。

    他出去了吗?在这个节骨眼上……

    “他有事出去一会,说是稍后便回,夏侯公子,不介意的话便请坐。”他一改最初的一板一眼,变得亲和起来,连脸上淡淡的笑也有了暖意。

    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拒绝了,何况笙烟刚好出去,留他一个客人等也不是好事,听说他是有权有势之人,万一怠慢了他笙烟也会有苦头吃。

    我感激地施礼道谢后,撩起袍子小心翼翼地在他对面入座。

    面前正好有一个空酒杯,似乎本来是为笙烟准备的。

    柳尧还随手替我满上一杯酒,举起自己的酒杯道:“夏侯公子,老夫敬你一杯。”

    我只好执起酒杯,与他对碰:“呵呵,柳老爷客气了,该是夏侯潋敬你才是。”

    两人纷纷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之后,他也不再急于倒酒,而是轻抚白须道:“夏侯公子真是出人意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风尘中人,为何沦落至此呢?”

    我哑然失笑。真要说的话,这后院有哪个看起来像小倌呢?个个优雅得像世外隐者、世家子弟似的。

    “柳老爷过誉了,其实风尘中人不定就是所谓堕落,青楼梨园不过隔一层薄纱,卖唱卖笑,甚至……卖身,也不过是为了生计,比起家道中落不忍穷困而寻死之人,也算是有面对的勇气罢。”

    至少,我无法把青缎、伯临和笙烟他们看成是不堪下流的风尘中人,前院也就算了,可我毕竟在这后院呆的久了,他们的生活都是安逸而平静,近乎超凡脱俗。

    白天在大厅中吟诗作对,静坐品茗,偶尔琴笛笙箫相互和鸣,眉宇间的安详和温婉,仿佛超脱红尘之外,宠辱不惊,笑看人间。

    “哦?这倒是一番妙说了”嘴里这么说着,表情却不像这么回事,似乎心思并不完全在这个话题上。

    我这才在心里微微感叹。哎,人家又没有认真在问,何苦认真回答。

    “呵呵,罢了,不如夏侯公子还是说说,为何身体抱恙而告假返乡的你,会出现在这里?老夫可是相当好奇哎”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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