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等一下既然是要去见青缎,万一被闻到这股药香也不是好事,索性暂时不理会了,只是沐浴的时候被热水灼得伤口刺痛刺痛的,眼泪直飙。
站在檀木门前,双手揉了揉疲惫不堪的一张脸,训练过后沐浴以至于精神无比舒适困乏懒散,整个人感觉都提不起力气,只好努力让自己精神一点。
唉,你爷爷的,在宫里闲散了两个月突然之间剧烈运动了整整一天,真是累死我了……啧,希望那家伙能早点放我去睡觉。
“当家的,在吗?我是夏侯……”轻轻敲响房门。
“进来,门没锁……”声音低回婉转,像一枚白羽轻轻扫过心尖。
“打扰了。”我推门进去,顺手将门带上,越过屏风进了里间。
落地窗棂边,依旧是那个低矮的木桌,青缎斜靠在窗边,帘卷西风,风戏青丝,凤眸直视窗外夜市车水马龙,依旧是一袭妖娆红装,修项秀颈,懒披身上。艳冶柔媚,玉软花柔。轻倚下巴,双瞳剪水,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慵懒的笑意,增娇盈媚,灼灼其华。
看起来他似乎心情不错,这是好事。
我上前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当家的,鸣珞说你找我,可是有事?”
青缎将视线从窗外的景致移到我身上,浅笑道:“夏侯公子今日想必劳累的一天了,所以青缎想着陪夏侯公子你小酌一番放松一下,不知公子肯不肯赏脸呢?”笑靥携带几分轻柔,几分妖娆,几分邪肆,乱人心神。
我嘴角抽搐,被他的恶作剧弄得睡意全无。……原来是故意不让我休息?!
待我在对面入座后,他将桌子边上放置的一个白玉酒瓶执起,为两个酒杯分别倒了酒。“夏侯公子穿这身衣饰倒是别有一番气质呢,想不到随意拿了一件也可以这么合身。”
翻译过来差不多就是,这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呢,你真是天生当侍童的料
我微汗。这家伙,果然是相当讨厌我啊……
“当家的说笑了,多谢当家特地为夏侯潋准备换洗衣物,夏侯潋感激不尽。”
“何必客气,夏侯公子是青缎的上宾,青缎自然会好好对待公子的,来,请。”执起酒杯对我一举,先干为敬。
我端起酒杯,看着杯中人影轻晃,映出自己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眸。你爷爷的,不会下毒,这家伙可是个中能手。
虽然肯定是不会毒死我,但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还是很有可能的。
青缎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唇际带笑,魅靥深深,明摆着等着看我如何收场。
似乎察觉到什么,指尖往下细细摩挲着杯壁,一股冷意瞬间侵入指尖。呃?……是冷的?
不……这个寒意,简直就是冰的,寒冬中的冰酒,别说喝了会不会冻死人,单凭我现在满身大大小小鞭伤的状况,喝下去肯定对身体不利……
这就是他的用意?他知道我没有内力护体?
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蚀骨的冰寒几乎令我打起寒颤。靠,普通的酒会冷到这种程度么?跟扔进冰窟里似的!“当家的似乎很喜欢喝酒呢,不知这酒有何名堂,可比得过昨夜的甘泉美酒?”
“此酒名为美人谣,据闻发明此酒的是一位能歌善舞的倾城佳人,传说佳人每每思念他乡母亲,便会浅唱幼时童谣,而酿制出来的酒也醇美无比,令人回味无穷,宛若梦回佳人故乡,缥缈虚幻。”
“……”低头看了看散发着无形寒气的酒,眼角微抽。……她家住东北雪山不成?……
本来想拖延一下时间让掌心温暖一下杯中的酒,无奈酒未褪寒,手反而已经有冻僵的趋势,寒意蚀骨,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我一拧下唇,僵直着手将酒杯放下,对他扯出一个笑来:“美酒当配佳人,当家的绝倾城自是有资格喝这美人谣,夏侯潋只怕无福消受,请当家的原谅鄙人的不识抬举。”
衣袖下的手已经冰成一片,麻得生痛。你爷爷的,真喝下去还有命么……
“咦,夏侯公子不喝么?”他状似无限惋惜地道,“青缎还想夏侯公子今日必然会落得满身伤痕而归,特地在里面加了些药引,对强身健体增补元气也有帮助,夏侯公子若然不喝就可惜了!”
青筋毕露。原来冰块还能当药引么!“……不知当家的下的究竟是什么药引,竟然能令此酒冷若寒冰,宛若一片冰心在玉壶?”注:诗句出自王昌龄《芙蓉楼送辛渐》
对我的直接点破毫不在意,再次又执起玉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倾倒,一双勾魂摄魄的魅眼噙着笑意。“不过区区一包聚元散,怎会冷若寒冰这么夸张呢这酒早已温过了,如何会冷?”
日,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看来有内力护体就是不一样呢,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捕捉到我这个弱点来下手,真该死。
“多谢当家的好意,只是即便是温过,毕竟还是酒,饮酒本就伤身,何况在下不胜酒力,这一杯酒,还是由在下敬与这株兰花……”端起酒杯,在他的注视下起身走到窗棂边,对着那株幽兰倾倒下去,杯酒入土,回首浅笑,“夏侯潋谢过当家的赐酒。”
青缎羽睫轻动,一张脸看不出是喜是怒,许久,轻笑出声。“看来夏侯公子不甚好酒,可惜了这副药引和冰心美酒了”末了轻叹一声,略有惋惜。
“当家的言重了,有此好意夏侯潋只是心领,只是喝酒伤身,如今夏侯潋身上也算是偏体鳞伤,如此佳酿实在无福消受,来日以茶代酒再向当家的道谢。”回以一礼,不卑不亢。
“……也罢,夏侯公子请回座。”
“多谢。”我依言再次坐下,面轻松了不少,看在青缎眼里似乎撩起一点火光。
没有我想与对饮,他也自然不会一人独酌,褪下玉壶酒杯。“听裴焉说夏侯公子尚未及冠便轻功了得,年纪轻轻有如此高超的技艺,连皇上都对大人刮目相看了呢,不知夏侯大人师承何处?”
这句话令我不自觉想起了胧,抖了抖,暗自轻叹一声。“鄙人并未拜过师……真要说的话,便是白琅寺方丈慧净师父了。”
慧净师父人虽然怪了点,但却像个谜一样,道行也是十分了得,饶是他青缎也可能对他不甚了解,把他搬出来他自然无从考究。
“哦?青缎只听说夏侯公子约两年前进了白琅寺带发修行,不知夏侯公子是哪里人,家境如何呢?”媚眼如丝,隐隐含笑,一脸探究。
“……很可惜,我对过往的事已经全然忘却,只知道自己似乎是在遇难时被慧净师父所救,醒来便失去了记忆。”我如是说着,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双眸。
我萨卡王子的身份只有慧净师父、慧远师父和明心师兄知道,白琅寺其余人都以为我是失忆的遇难者,就算他再怎么查也查不出来。
“失忆?”他微微一滞,而后恢复一脸轻柔的笑意,“那真是可惜,失忆,连毕生最重要之人都忘却,可谓世上最为不幸之事呢……”
……你爷爷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若是重要之人,我还是记得的,只是有些遗憾罢了,不过依夏侯潋拙见,有时忘却故人旧事,也不一定是坏事……”
这句话直接给他一记重击,令他表情一僵,笑意几乎维持不下去。“呵呵,夏侯公子年少有为,为何却有此历经红尘洞悉尘世之见呢?”
“……旁观者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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