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绕着陡崖走,避开一处处大石块,在一处夕日照射不到的巨石上停了下来,我松了口气,抬头张望。四周是高耸的陡崖,直指苍穹。徒留视野中心一片蔚蓝的天空,与以前见到的青白截然不同,透彻人心。
哎,条件允许的话,在这个地方隐居倒是不错。
远远地,另一边的石壁附近直直插着一块木牌,引起我的注意。
木牌……?这种地方怎么有木牌呢?看起来还真人工,跟这里纯自然的景很不协调。
我从巨石上跃下来,几步绕过去看。
几经谷风清洗的木牌显得有点破旧,而上面略显凌乱的墨字倒是依旧清晰:小风谷。
挺直观的名字。我想。
只是,这个岛似乎很大,也不知道怎么起的这名字。
随意地抓了抓脸,我远离木牌往另一个路口拐进去。深入谷内还没几步,突然听见右边的林丛有什么东西射了出来,听起来像是利箭破开空气疾速而来。我一吓急忙弯腰。
侧目一看,两根削尖了的木棍直直插入了一块巨岩中。呃、呃……陷阱?
我直起身来,却发现发丝洒落胸前肩后,伸手一摸,扎头发的布绳已经不知所踪。不是……真夸张。
定眼一看不远处的巨岩,果然布绳跟着木棍一起被刺入岩中,只露出半截垂在外头。
“请问来者是霍先生的弟子吗?”
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一句话回响在谷中,感觉像是远处的人通过所谓的内力传来,空灵悠远,令人辨不清声源。
本以为这是个无人岛,突然冒出人的声音自然令我觉得莫名其妙。“不是……”我真怀疑,这两个字他能否听到。
那边好长一段时间没了声音。
“那么来者何人,姓甚名谁,有何贵干?”
“鄙人从三水镇而来,因迷路而误入风谷,无心之过请勿怪。”
“哦?那么,为何不速速离开?”
“实不相瞒,鄙人一觉醒来时行船便停靠在此,而且同行二人皆不知所踪,鄙人根本不知返回的方向。”
又是好长时间的沉默。
……搞什么啊,有什么事需要酝酿这么长时间的?
以为对方已经放任我不管了,正想移动脚步离开这里,谁知脚下的地面突然一声闷响,所站的位置突然开了一个大洞,还来不及叫出声我便跌了下去。
“哇啊——”
九曲回肠般的滑道忽上忽下,几乎让我头昏目眩,地道的空气比外面冷得多,约莫一分钟后,我飞出了地道,摔落在一块红的地毯上。
“唔……”
你、你爷爷的,好想吐……
身边多了两双靴子,我趴在地上微微抬起头,看见了两张模糊不清的脸,眼睛还对不上焦。哎、哎,谁啊。
岂料对方倒是反应激烈,看清我的脸后手一指:“是你??!”
声音跟在谷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我皱眉。终于眼前的两张脸越来越清晰,我当下一阵错愕。“楼堡主,甘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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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家堡,正堂。
一个小丫鬟端来了三杯热茶,分别放置在我们三人身边的桌上,略一施礼后退了下去。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人说话,三人相看无声,个个心怀鬼胎似的。
……日,真让人郁闷,这两人搞什么呢!
这里是楼家堡吗?难道丹景山竟然是处于这个岛上?不过,既然楼堡主在这里,那不就代表栖然和楼碧月也在??
意识到这一点,我抖了抖。千万别出现啊……
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本着早结束早走人的原则我率先打破了沉默,矛头直指甘遂:“甘遂,你怎么在这儿了,不是说去临江谷采药的吗?还有船家怎么也不见了?”
他一双绿豆眼转了转。“呃……其实临江谷早过了,我也已经采到药花了,这位楼堡主就是我说的那位恩人……至于船家,他不久前不幸丧生在小风谷的陷阱中……”末了,悠悠一叹。
我嘴角抽搐。我靠!
这么说来,他说的恩人的家属,会不会就是楼碧月呢,正好他受了伤……
“那些陷阱我刚刚也领教了,为什么那里会有那么危险的陷阱呢!”这里的兽类几不可见,那些陷阱与其说是为了对付兽类,倒更像是对付人类,“楼堡主,该不会是丹景山堡所为?”
楼清不置可否。这样在我看来等于就是默认了,我几欲气结。
“楼堡主怎可这样草芥人命,明知道可能误伤访客,却还留着它们!”
“老夫并不知道有人会从那条路走过,而且那不过是以前这里猛兽还残留居多的时候留下的,所以一直没有撤走罢了。”
你爷爷的xxoo。“这就归罪于楼堡主的不负责任不是吗,白白死了一条人命,你又如何偿还呢!”
“哼,老夫已表明那是无心之过,铸成大错也是老夫不愿见到的,小师父又何必咄咄逼人,听闻你已经还俗了,莫非就可以对长者不敬?”
一席话,直接掐中了我的痛处,我咬牙。该死……想不到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就肆意狂妄起来,比起刚见面时那副还算规矩义气的样子真是天差地别。
“小师父,不,夏侯小公子,这么久不见了,如今一见你就过问老夫的不是,可知老夫也想向夏侯公子讨回公道啊?——”
他正一声,脸上的表情比最初还要严肃好几倍,倒把我唬住了。暗自蹙眉。什么xxoo的?问我罪?我哪里得罪你了?
曾经听楼碧月和栖然说过,这家伙一直怀疑我是萨卡王子,难道他想扮演什么民族英雄,以此为由将我绳之以法或者就地正法?
思及此,我正眼回视他道:“嗯……洗耳恭听。”我倒要看看会不会比一条人命重要。
“哼!”冷冷一声,他眼中的仇视加重了几分,“夏侯公子可知道,你对小女栖然做了什么好事!”
……哎?我愕然。那边甘遂喝茶的动作哦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我。
……楼栖然?好事?
“这个……恕我愚钝,实在不懂楼堡主的意思。”
结果他下一句话却更为雷人。只见他拍案而起,桌上的茶一震洒了出来。“好你个夏侯潋,还真是会装傻,毁了别人闺女的名节竟然还不当一回事,出身白琅寺如此不洁身自好,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什、什么?!
“慢、慢着楼堡主,这怎么可能!”你爷爷的是谁告诉你的啊疯了吗这是,不管怎么说这也太荒唐了……我想起来了,这话楼碧月也说过,说什么我跟他妹妹想来总是同房而住、毁人清誉什么什么的。
——靠,我真的要翻脸了啦!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不是因为月儿的伤势出了问题,老夫早就派人将你抓来问罪了,如今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嘁!那还真是冤家路窄!“证据呢?栖然名节尽失,这到底是她说的还是你说的?”我也不甘示弱,上前两步与他对峙,“别凭一面之词断言别人的不是,如果我是被你冤枉,那你又如何补偿我?”
他危险地眯起眼,突然视线停留在我散落一身的长发上,冷哼了一声:“撇下然儿的事不说,你又可知你害惨了月儿!”
我差点应声倒地。
“莫、名、其、妙!!”我几乎是用力地吼出了这句话,感觉跟自己的本性有些脱节,于是强忍着怒火压低声音道,“楼,楼堡主,你也太不可理喻了,非要钻牛角尖斤斤计较得寸进尺么,二少爷手断了是他自己弄的,你别告诉我你找不到罪魁祸首于是想拉我下水,当初只要是在场的人谁都知道我夏侯潋也是受害者之一,你这么无理取闹也要有个度……”
“……哼,我只知道你借着媚药,加上这张令人作呕的脸媚惑了月儿,害得他毒入骨髓,如今断臂已经还原,却余毒未清,弄到他现在只能在寒泉中度日!”
喂喂喂,什么叫“令人作呕的脸”?长相如何是我能控制的么?而且我男装示人这么多年都没被看破本来就证明我长相不似女子那样阴柔,重点是长得怎样关你x事啊?……咦?
突然反应过来,我愕然重复了他的话。“楼碧月……余毒未清,只能在寒泉中度日?”
他横了我一眼,眼神尖锐,像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受害人之一?说得可真好听,如今也没见你缺胳膊少腿的,哼!”
操你xx的,什么叫余毒未清?谢寻樊这家伙怎么搞的?明心师兄不是说他已经解了楼碧月的毒了么?他断臂的时候我看得是那么心惊肉跳结果这么简单就好了,反而是那么点破药居然那么难搞定???
想到这里,也意识到将他放任不管自行逃离的自己显得有点过失,虽然这也怪明心师兄从中作梗,不过事后我根本没反对他的做法。“……既然这样,算是晚辈有错,不过楼堡主这样找晚辈过问也不是办法,毕竟晚辈也不是医者。”
突然放恭敬了的口气似乎有点受用,他看了我一会,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过口气依旧不满。“找你自然不是为了让你医好月儿,老夫已经说过了,然儿因你而失了名节,既然如此你只有娶了然儿方能不让我丹景山堡蒙羞!”
晴天一个霹雳打在我头上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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