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寒残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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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莘宫中。雅妃端起面前的清茶细细品味,身旁的翊茹,静静的坐着。

    雅妃边喝茶边道:“我该恭喜你了!这么快就荣升一品掌事了。”

    翊茹心下清楚雅妃恐怕是想训话了,说道:“奴婢愚笨,这还应该多谢娘娘的提携。”

    “哼!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啊!”雅妃口气愤愤的说道,“窦贵人这身体一差,这位置倒是步步高升啊。”

    “娘娘的意思奴婢不知。”

    雅妃阴阴的笑道:“近日你常做客筱烟宫,和窦贵人好生默契啊。"

    翊茹回道:“奴婢仅是奉旨行事。”

    “这么说,是皇上让你去的了?”雅妃问道。

    翊茹点头道:“皇上让奴婢不时去看看窦妃娘娘。”

    雅妃慢条斯理的道,“这窦如烟可是好大的能耐。有孕在身,也不知晓。不护住皇家子嗣,这还能流了?”

    翊茹也不接话,雅妃续道:“也不知几个太医怎么就弄个失职的。肚子里这么大的事也能漏了。平时做事不是挺谨慎的呀。”

    翊茹低头沉思,雅妃看她继而不语,继续抿口茶,后道:“这次招你来宫中,是吩咐些事的。你已经晋升掌事,往后这宫中的部分琐事也要你来处理。我会让几个老嬷嬷告诉你怎么做的。还有这掌事的最好与后宫任何人事都保持点距离,不要惹出事端来。你的身份特殊,最好不要陷入泥潭之中难以自拔。”

    翊茹急忙点头,“多谢娘娘提醒。奴婢谨记于心。”

    雅妃训完话后便让翊茹匆匆离去。翊茹走后没多久,锦严就从里屋暗帘中走出,雅妃看见他,笑道:“都听见了吧。这可是个聪明的女子。”

    锦严回望着刚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地问道:“为什么都挑她?”

    雅妃道:“你想是谁?她一个无背景的棋子,谁不想用她呢?”

    锦严摇头叹道:“我不觉得父皇也是在利用她。”

    雅妃如莲般艳丽的笑容绽开,“傻孩子,你父亲就算被美色吸引,也是害了她,不是吗?”

    锦严有些愤愤道:“可那一切原本就属于我。”

    雅妃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喝着手里的淡香茶。谁不为权利算尽呢?锦儿,你怎么还执谜于此呢?

    从颐莘宫出来,翊茹长长的舒了口气。在往回的路上远远看见巧儿,她想起还钥匙的事,便快步跟上去,却见巧儿行踪诡异,时不时环顾四周,怕有人跟踪,翊茹心生好奇,便偷偷跟着。只见巧儿在宫苑内大绕圈子,终究停在冷宫门前,见身后无人,她便从口袋掏出一把金制小锁,将门打开,一闪身便进了去。翊茹紧随其后,躲在园中稀疏的林木后,远远的看见巧儿在一楼的正中墙角边摸索着什么。忽然噌的一声,靠近楼层边缘的一面墙弹了开来。巧儿回望身后,确定无人,侧着身子钻了进去。

    躲在屋外的翊茹久久见巧儿未曾出现,便也跟进了墙壁上的缺口。

    这是一条狭长的暗道,阴冷潮湿。越往里去,寒意越浓。隐隐的有股清透的风拂过面颊,针扎般的疼。翊茹不时裹紧身上的衣服。走了好长的一段,周围越来越冷,耳边不时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顺着方向,翊茹摸索过去,眼前豁然明亮。藏在暗处的翊茹,发现一处巨大的冰窖,里面有着大块的残冰,摆放有序。阵阵如雾般的寒气从冰块上溢出,诺大的冰窖冷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但见冰块残留的一席空处,立着两三个人。巧儿也在其中。中间身披厚绒缎袍的女子,盘髻高耸。发间首饰不时折射着耀眼的金黄。由于背对着,翊茹看不清她的容貌。

    女子言语清脆,如泉水般的声音飘入耳中。“这么说,金阙的宫廷斗争还是愈演愈烈。”

    “是的,雅妃和窦妃的后宫之争又会再度开始。”巧儿回应着。

    女子低头沉思,半晌又道:“那个叫翊茹的女子呢?”

    巧儿答道:“皇帝又晋封了她,兼任了后宫掌事女管。她似乎和窦妃走的很近。”

    女子静静的听着,

    不时点点头,她回转身来,潜藏在阴影里的复杂表情让翊茹看得不是很清楚。

    翊茹心想,这几个人应该不是宫中之人。巧儿可能就是潜伏的刺探者。她们掌握着金阙朝后宫的一切动向,目的却是为何?难道会是其他国的奸细。

    想到奸细,翊茹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周围寒气逼人,她有些吃不消,便悄悄的从黑暗处退出,准备沿着原路返回。然而她轻微的脚步声还是被几个人敏锐的探觉到,“谁?”一声怒喝惊到翊茹的神经,第一反应,她便快步逃离。

    也许心中忐忑,跑了一段路程后,翊茹发现自己似乎跑错了方向,所处的位置与来时的路径完全不同。身上冰冷的她,无奈的只能朝着陌生的方向前行。身后没有追来的声音,她稍微定心。暗道里的光亮若有若无,一阵疲惫不堪,她扶着壁石歇了歇,身上的热量急剧减少,冷得身体有些僵硬。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看着四周,她有些绝望。再次行至没多久,体力不支的翊茹便感觉头晕晕的。站不稳的她,终究倒下。只是视线渐渐模糊的时候,她似乎闻到一股清幽的墨香,还有眼前朦胧的一片白。

    篝火堆砌。温暖在体内游走,寒冷被驱散,肢体也不再是麻木的。

    醒来睁开眼,翊茹发现自己处在陌生的山洞之中。被篝火的光照亮的洞中,顶上湿漉漉的,不时仍有水珠从上面滴下。洞中尽多是砂石烂草,自己身下堆积的草铺得软软的。想是有人救了自己。正欲起身,浑身筋骨酸痛,翊茹便又躺下沉沉睡去。再度醒来时,一阵扑鼻的诱人香气。眼前突然就多了一个人。那人坐在火堆前,正拿着一根插着几条死鱼的木棍烤着鱼肉。全身上下的白衣一尘不染,背后的发丝用墨色的发带高高束起,在烧烤的鱼香中掺杂着丝丝墨香,

    一份似曾相识般熟悉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对方看见翊茹醒了,眉宇间舒展笑意,这一笑惊心动魄,这一笑百转千回,这一笑荡气回肠,这一笑唯我独醉。

    “是你!”翊茹惊道。

    “还记得我。”对方温润磁性的声音,直击翊茹的心房。

    翊茹脸色烧红,大窘,“不,只是一面而已。”

    对方看见翊茹的窘态温柔地笑道,“我叫寒冰。”

    “是你救了我?”

    对方笑着点点头,不欲多说,将烤熟的鱼递了过来。香味浓烈,翊茹的肚子也咕咕起来。

    “你饿了,吃点吧!”寒冰显然听到了声音,看翊茹的脸更红了,便找了借口出去,“我去弄点水来,你先吃着。”

    人一出去,翊茹就顾不得什么体面形象,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心里还一边泛着嘀咕,怎么会饿成这样。

    速度很快,肚子也饱了。寒冰打了一壶清泉回来,喝下去的时候,那丝清冽润滑顺着喉咙流淌心底,嘴里还残留冰凉淡淡的甜。

    翊茹朝着寒冰感激的笑笑,将壶递回。“谢谢!”

    寒冰盯着翊茹突然问道:“你怎么会在御冰坛的地下密道里?”

    御冰坛?翊茹一脸的疑惑,寒冰复道:“那么冷的地方,你也敢闯。”

    翊茹解释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是一时好奇,才……”

    魅惑的笑晕染嘴边,寒冰似刀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翊茹,像是怀疑她的话。

    翊茹寻思,金阙朝冷宫竟有密道,而这密道却又与外界相连,御冰坛恐怕和金阙朝有着什么关联。

    寒冰见翊茹无所反应,道:“如果你不说实话,我抓你去奉献给坛主,应该是笔好赏钱。”

    翊茹慌忙抬头,正撞上对方紧盯的眼睛,失措间赶忙低头。

    寒冰笑道:“御冰坛坛主可不希望有人躲到他的密道里还能活着出来。”

    一听此话,翊茹起身警觉的问道:“你想作何?”

    寒冰走近翊茹,乘着翊茹失神的刹那,将翊茹一揽怀中,靠近翊茹的耳边低喃,那磁性的音扰乱心绪,“你认为呢?”

    墨缕馨香,倾心缭绕。似曾相识,何怨今生。

    翊茹恍惚失神,片刻收神挣扎脱出身来,举手就冲着对方的脸挥了过去。寒冰脸色微变,抬手便扼住翊茹纤纤玉腕,见翊茹轻颦薄怒的神情,曾经的片段没入眼幕。

    ……

    姑苏府中深深庭院,八角亭间弯弯几许。衣袂舞动,眉眼轻抬,曾勾下魂飞离愁的惦念。他远远就望见了她,轻巧的看着园中美景却没发现他。他心笑,多呆。这一身纯色的白,在这醒目的亭中,该是多么的显眼。直到她最终的定睛,他看见她脸上的晕红,她的痴,终究被他吸引。他又笑,此女子竟是如此可爱。他扰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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