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夜 清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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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几天一直是风平浪静的,白佩寻当初得罪了的那些人也都没再来骚扰。只是在教室里,他偶尔仍有那种被人注视着的幻觉,脊背发毛。那个林若见到他的时候会很真心地笑着打招呼。然而,第伍暮从那天起再也没露过面,所以直到现在,白佩寻的钱包里仍有那个冷冰冰的银指环。

    这期间连整天“吸血鬼”“吸血鬼”骂个不停的白佩纤也担心起来了,甚至忍不住寻问起来。

    “你那天不是去看过老师了吗?怎么回事,今天又是代课老师……”

    “你想他了?”

    “开什么玩笑!我巴不得他别来呢!”白佩纤撅起了嘴,“我只是觉得他教得还凑合,都一个多星期了,总是换老师会影响学习的……”

    白佩寻垂下目光:“我那天没去看他。”

    “什么?”白佩纤吃惊地瞪大眼睛。

    “我不知道他住哪。”

    “你傻吗?去找别的老师问啊!找校长也行!”

    “问过了啊!!——就是不肯说。”

    “凭什么不说!”白佩纤也不再掩饰了,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像他那种白痴吸血鬼会照顾自己才怪……怎么办?大家都开始担心起来了,虽说他这个人阴险狠毒,刻薄刁钻,又……”

    “喂!”白佩寻不耐烦地打断她。

    “我们得想办法去看他!”女生突然下定了决心,“对!马上去!他要是死在了家里……”

    “那怎么知道他住哪儿?”白佩寻打断了她的乌鸦嘴。

    女生沉吟了片刻,眼中渐渐露出精光:“他的档案……在校长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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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谋策划中,就是明天,一定要想办法潜入校长办公室,把班主任老师的档案翻找出来!说是这么说,执行起来就很困难了。首先,他们一点也不了解诡异的校长老师什么时候会离开,甚至也不清楚老师的档案在不在那儿。后来干脆又拉扯上了明露泫,组成了临时的三人行动组。虽说明露泫看上去完全没有热情。

    放学之后,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里。

    “老师的档案到底在不在那儿?”白佩纤第一万次自言自语,一脸麻木的严肃。

    明露泫皱起了浓黑修长的眉毛,一脸厌烦:“他病好了自然会回来。”

    白佩寻好象在走神,一句话也不说。

    服务生带着假惺惺的笑意走过来,手中握着纸笔:“请问三位要点什么?”

    白佩纤严肃地思考着问题,随口答道:“什么都好,要三份最便宜的。”

    服务生僵硬了一秒之后,点头走掉了。

    明露泫望着白佩纤,欲言又止,只是撅了撅粉嫩的嘴唇。他又望向身边的白佩寻——后者还在神游太虚,瞪着一双和他姐姐如出一辙的眼睛,面无表情。

    “怎么办?老师的家到底在哪儿啊?”白佩纤第一万零一次质疑。完全没有进展。“我们绑架校长怎么样?趁他下班的时候把他堵到阴暗的角落里然后……”女生贼贼地一笑。

    弟弟阴冷地评论道:“强奸犯。”

    女生的笑容挂不住了。

    白佩寻在她爆发之前,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林若和秦岩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明露泫开口之前,白佩纤就暂时抛下怒火抢白了:“情侣啊。地球人都知道。不过是前情侣关系了。”

    “诶?你说,那天林若和那帮人缠在一起,是不是和秦岩有关系?”白佩寻转向明露泫。

    “什么什么?”女生被挑起了好奇心。

    明露泫的脸色冷硬起来:“你答应过她的。你说过就当没看见。”

    白佩寻被他发丝后锐利的目光吓住了,明明不过是一双女孩子气的大眼睛而已。这小子翻脸跟翻书似的。

    “是。对。”白佩寻避开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盯着桌面。

    “恩?恩?怎么回事啊?发生了什么?”

    “——闭嘴!!”另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正巧这时服务生穿过一排排座椅走过来,把托盘上的三杯咖啡分别放到他们面前,然后离开。

    “白佩寻,你突然提起她做什么?”良久,明露泫发问,伸出白皙的手指端起桌上的热咖啡,凑到鼻尖下闻了闻,然后缓缓倒在身旁的花盆里了。

    “你看那边。”白佩寻用目光示意。

    明露泫顺着他看过去,仔细看了好久,才发现了那个坐在阴暗角落里、被绿色植物半挡着的身影。那女生把脸埋在手臂里,瀑布般微卷的长发倾泻了满身。她瘦削的肩膀一直在抖动。

    白佩纤喝了一大口咖啡,也伸长了脖子想看个清楚。

    “她刚才没有低头的时候,嘴里一直嘟囔着两个字,看口型应该是‘秦岩’。”白佩寻解释道。

    “是林若啊!”姐姐压低声音惊呼,“她是——是在哭吗?”

    “原来你刚才一直在看她。”明露泫望着白佩寻的脸轻轻地点头。

    白佩寻读不懂他的表情。

    “林若好可怜啊……”白佩纤是真的在替林若难过,面容都拉下来了,“像秦岩那种人怎么信得过?长得帅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明露泫扯着嘴角嘟囔:“他帅个P……”

    “什么?”

    “没事。”明露泫突然话锋一转,紧盯着白佩寻,“没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吧?”

    白佩寻迟疑了有半分钟,才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

    明露泫一脸黑线。

    “什么?答应过什么?怎么回事啊?恩?”白佩纤好奇地询问。

    “——闭嘴!”两个人异口同声。

    于是最后,寻找老师的计划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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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过了两天,第伍暮仍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只是白佩寻,班里凡是有良心的学生都渐渐焦急起来。只是这焦急也派不上用场。

    期间白佩寻在校园里也遇到过一次校长老师,就是那个戴着无框眼镜、异常瘦削的中年人。那人当时西装革履的,被一群领导、主任围在中间,迈着大步穿过校园,白佩寻连和他说一个字的机会都没有。

    啊,是啊,如果当时听妖女的话,把他堵截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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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夜晚走在大街上,白佩寻的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心不在焉地搜寻着卖年糕的大婶。没错,他就是家里不领薪水的跑腿工。

    当他晃到某条商业街的时候,奢华的酒吧门口刚好看到一大群人,而且都是些花花绿绿的年轻人。幻觉吗?有一点点点眼熟。没错,是幻觉。

    这样想着,白佩寻不得不皱着眉头从那帮人之间穿过去,目光只是垂着,一脸厌烦。

    还没走几步,不知是谁伸出了一只脚,不偏不倚地把他绊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由于惯性向前扑倒,发出闷响。

    白佩寻有些吃惊地撑起身体,膝盖连着整条腿都在疼。身边是一圈人腿啊,让他感到尴尬极了。

    还未站起身,一只男生的有力的大手就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他疼得蹙起了眉。那人站在他身前,俯身凑进了他的脸,想就着霓虹灯的光亮看清他的模样。

    “喂,你们快来看看这是谁,”这人的声音让白佩寻感到一丝熟悉,“真是巧得很!我们又见面了……”男生笑出声来,周围的几个人也开始讪笑。

    白佩寻挣扎着想看清他的脸:“放开!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男生阴冷地反问,“——这次可没有明露泫来救你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