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涛自幼便惊现傲人的才情,八岁那年,其父让她以院中梧桐树为题,吟诗一首,薛涛念道: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薛勋大骇,认为这“迎送”、“往来”之词乃是不祥之兆。自己的女孩将来有可能从事声色的行业,沉迷风花雪月之中.
果不其然,薛涛十四岁那年,父亲去世,家中没有了生活的来源,薛涛不得不作了诗乐娱客的诗妓,凭借自己的美丽容貌和绝世才华,她快就成了成都名妓。
贞元二年
华凌轩此刻正坐在一厢房内,自在品茗,旁边站了一个小书童,长得眉清目秀,只是个头矮了点,他正在一旁唉声叹气,长吁短叹的.
"你不要再叹气了,好不好,我的姑奶奶."
"不."书童高高地撅起了嘴.
"不就是薛涛笺嘛!搞得那么复杂干吗?"
"这哪里简单,你必须得亲自见到她,然后再请她才行."
"知道了."真是个烦人的丫头.
不错,这个书童正是出现在华凌轩家中的美人,此时,她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娇羞,对于他,美人又爱又恨.
"喂,你知道薛涛吗?"书童不满地嚷道,"少爷,你别喝了."
"你不是说是名妓吗?肯定是个美人."说起美人,华凌云两眼放光.
薛涛说起来也是我的前辈了,她仪容颇丽,才凋尤佳,饶词辩,娴翰墨,你听过她的十离诗吗?"
"没有."
"就知道你会摇头,真是的,我可喜欢了,比如
驯扰朱门四五年,毛香足净主人怜;无端咬着亲情客,不得红丝毯上眠。
越管宣毫始称情,红笺纸上撒花琼;都缘用久锋头尽,不得羲之手里擎。
雪耳红毛浅碧蹄,追风曾到日东西;为惊玉貌郎君坠,不得华轩更一嘶。
陇西独处一孤身,飞去飞来上锦裀;都缘出语无方便,不得笼中更换人。
出入朱门未忍抛,主人常爱语交交;衔泥秽汗珊湖枕,不得梁间更垒巢。
皎洁圆明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宫;都缘一点暇相污,不得终宵在掌中。
戏跃莲池四五秋,常摇朱尾弄纶钩;无端折断芙蓉朵,不得清波更一游。
爪利如锋眼似铃,平原捉兔称高情;无端窜向青云外,不得君王臂上擎。
蓊郁新栽四五行,常将贞节负秋霜;为缘春笋钻墙破,不得垂荫覆玉堂。
铸泻黄金镜始开,初生三五月徘徊;为遭无限尘蒙蔽,不得华堂上玉台。算了,你肯定不知道,要找薛涛,当然要先找韦皋了,走,咱们去会一会他."不待华凌云答应,书童就拉着她出去了.
"不是说唐朝的女人穿衣服很暴露的吗?怎么大街上也没见几个辣妹啊?"华凌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直接忽视掉.
"你叫什么名字?"
"云雅安,请记住了."
"那我叫你雅安."
"随便你."真是啰嗦.
"咦?那边围一圈的在干什么呀?"华凌云挣脱雅安拽着的手,跑进了人堆里.
"斗鸡啊!嘿嘿,有看头."华凌云激动极了,索性蹲了下来.
"走了,我的大少爷."雅安皱起眉头,拉住他,往外拖.
两只鸡正你咬我,我咬你,鸡毛满天飞,鸡的主人想必是那个大胡子和那个小瘦子,两人都急的满头大汗,旁边的人也都大声呼喊,最终那个大胡子赢了,蹦的老高了,小瘦子则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完了,完了,全都输光了,老婆,我对不起你."
"哎,雅安,那个人真可怜."
"这样的人多的是了,许多世家贵族都倾帑破产了,这些人,你同情的了嘛!再说了,这世上又有谁活的容易呢?走了."
华凌云依旧一步三回头,这个人真的很可怜,真的.
薛涛是韦皋的幕府营妓,才华横溢,思维敏捷,深得韦皋的宠爱,在一次酒宴中,韦皋请她即席赋诗,薛涛不假思索立题“谒巫山庙”一诗:乱猿啼处访高唐,一路烟霞草木香;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尤是哭襄王。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韦皋大加赞赏,于是薛涛就成了帅府常客。
"对了,咱们不一定先找韦皋,听说薛涛家门前有几棵批把树,不如,咱们直接找他吧!反正她那么出名,咱们问一问就知道了,走."雅安又拉着他开始狂奔.
"大娘,你知道薛涛家在那里吗?"雅安拖住一位老奶奶,有礼貌地问.
"她家啊!顺着这条河一直向前走到了,哦,她家前面有几颗枇杷树."
"哦,谢谢大娘."
两个人顺着这条河一直向前走,一路上欣赏美景,倒也自在.
"你刚刚问我什么了什么辣妹."
"这个啊,唐朝不是兴什么坦胸露乳的吗?"华凌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雅安瞥了他一眼,"什么呀,慢束罗裙半露胸,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在唐代,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穿开胸衫,永泰公主可以半裸胸,歌女可以半裸胸以取悦于统治阶级,而平民百姓家的女子是不许半裸胸的。所以啊,你要是想要看什么那个辣妹的话,干脆去到有身份的人家去当家丁好了."
"好啊.什么时候你带我去."
"等我开心的吧!"
"切."
不一会儿,正午来临,太阳火辣辣的,"怎么还没到啊,我都累死了."
"咱们去吃点定西吧!"雅安也是满头大汗.
"哪里有啊!"
"看,那边有一个茶棚."雅安眼尖,发现了,连忙拽着华凌云跑了过去.
"小二,两碗茶."雅安径自坐了下来.
"好嘞."不一会儿,茶便上来了.两个人一股脑全喝了下去,还是不解渴,索性又要了两碗,这下开始慢慢品尝起来.
"那个啥薛涛,给我介绍介绍."
周围人全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像是看一个怪物.
"他们看啥呢?"某人轻轻撮了一小口茶水.
"天啊,他竟然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薛涛,真不知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一个汉子一边瞪着华凌云,一边对着同伴说.
"哎,芳名远播,难得有人不知道哦."
"你们知道薛涛家在那里吗?"雅安端起碗,坐到了他们的桌子.
"嘿嘿,小兄弟,不是吧,你是不是男人啊,身为男人竟然连薛大美人都不知道."
"惭愧啊惭愧,早闻芳名,就是没见着啊,大哥,告诉小弟吧!"雅安一脸色相.
"嘿嘿,好啊,下午,不,待会儿我就领你们去哈,咱带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没人."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来,喝茶."切,这么快就称兄道弟起来了,还是个女人嘛!华凌云嗤之以鼻.
雅安投来了警告的目光,华凌云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雅安这才掉过头去,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
一行人朝着美人家的方向走去.
华凌云无力地跟在后面.
"到了."门前的枇杷树开的挺盛,大汉停了下来.
"真是个好地方啊,佳境孕育佳人,此话当真不假."雅安感慨道.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配的上佳人.
"当然,薛涛十四岁便艳名远播,多少人把她当做梦中情人,只是啊,她早已成为韦大人的入幕之宾了."大汉惋惜道.
门前鲜花开的正盛,一女子梳髻挽于头顶,褒衣博带,宽袍大袖,色彩靡丽,此刻正对镜贴着花红,形如弦月.不一会,女子又缓缓走出门外,看着门前的花开的正盛,索性蹲下身来,清嗅芬芳.
华凌云自然看呆,雅安幸好也是女子,尚没有不良的癖好,不然,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请问是薛涛薛小姐吗?"雅安恭敬地上前,微微弯下腰.
"你们是?"女子微微皱起眉头,竟然也那么好看.
"我们是外地的商人,路经长安,闻得小姐制笺风流,想向小姐讨得一二."女子稍微舒缓了神色,"这有何难,只是一时半会还没有,不如几天以后,你们来取,如何?"
"多谢小姐."
女子轻笑,转身进了屋内.
"我的妈呀,简直就是人间的极品啊!"华凌云的口水似乎流了一地.
雅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当晚,薛涛便开始吩咐工人,着手制作起笺来.
"哎,自古红颜多薄命,现在的元稹也就几岁吧!"雅安看着月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那晚的月亮也是这样的圆,这样的亮.
"元稹是谁?"某人吃着蒸饼,不怕死地问道.
"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吗?"
好像很熟悉哦,对了,以前借的小说里,有人写了这两句话,当时就觉得这字很漂亮来着.
"你,哎,不说了,吃你的饼吧!"雅安气结.
薛涛素爱制小诗,因而普通的纸用来写诗及其浪费,于是就让匠人将他裁剪成小片,并染成十种颜色,世人谓之"薛涛笺".
三天的时间,两人就在长安城内瞎逛,长安不愧为都城,依旧繁华,世人的喧嚣声给这个城市带来了生气.
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条小溪边,听说这是浣花溪,只有用这条溪里的水调剂染料所作出的笺才是正宗的薛涛笺,两人再次沿着这条溪行走,感受鸟语花香.幸好天气不是那么炎热,倒也惬意的很.
依旧鲜花盛开,却没有哪一朵胜过浇花的人,"你们来了."薛涛美人转身进了屋内,不一会拿出一精致的锦盒,呈给雅安,"这是这几日赶制的,你们拿去吧!"
"谢谢你."雅安激动的就快要给她磕头了.
"这等小事,无需挂齿."美人一笑,羡煞旁人.说完,继续观赏起盛开的鲜花.
二人知趣地离开,行了一会,看了看周围,轻轻打开锦盒,一阵芳香袭来,纸笺狭小,却很精致,有深红、粉红、杏红、明黄、深青、浅青、深绿、浅绿、铜绿、残云等十种颜色,有一张上赋诗云,正是"乱猿啼处访高唐,一路烟霞草木香;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尤是哭襄王。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薛涛笺既已讨得,接下来便是绿珠笛了."雅安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走."
"上哪里去啊!"
"去西晋啊!"
"不是吧!&39;又要被打晕一次."哎,还有没有唐朝的了,咱一下子去完."
雅安想了想,"对哦,应该啊先将唐朝的名妓拜访过,不过鱼玄机在薛涛几十年后才出生,也就是唐武宗年间,现在是宪宗年间,所以啊,你还是受死吧!看招."
华凌云应声倒地.
雅安拍拍手,"呵呵,其实不用将你打昏的,谁让你太罗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