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夫人凝视着小女儿,对她的话很不能理解。明知五皇子中意的是她,为何还想把他推给碧雅?她这个做娘亲的无法知道她的想法。
“娘亲,您又胡说。……”鄢绯娅正想说些什么,忽又冷静下来。娘亲所说不假,若被俞允知道他娶的碧雅并非是他心念的那个人,他定然不会给碧雅好脸色。可……不嫁于他,碧雅还能怎么办?“娘应该带碧雅来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偷偷的换掉身份。”
“小姐,你先躺下休息。等小丫头把药端来,你再起来喝药。”
小晏偏着头,挡住滑落的泪珠,悄悄的抹去眼角的泪花。明明已经自身难保了,还在为别人着想。
“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娘亲还好没把碧雅带来,否则刚来就被我害得进了冷宫。”
鄢绯娅的声音很弱,弱的仿佛随时会断掉。可,她那微弱的声音却坚持不懈的将她的意思表述出来。
有些自嘲。自小她就没有做出过什么大事。
在军营的时候,碧雅还能帮着爹爹带兵打仗,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躲在帐篷里,看些书,学些画。在鄢府中亦是如此,她一点用处也没有。这次好容易做了一件有益的事情,却又被她搞砸了。
“小姐,您就不要再自责了。您好好休息一下,身体这么弱。”
“绯儿莫要多想,都是娘亲多嘴。您快躺下,养养身子再说。”
鄢夫人侧过身,拂一把眼泪。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还敢指责绯娅?绯娅已经为碧雅做了这么多,就像小晏丫头说的,他们不该再来烦扰绯娅。若他们不来,绯娅定然不会意气用事,惹怒皇颜,招来祸事。
“夫人说的是,小姐,您多休息休息。等身体好些,再陪夫人说话。”
“小晏、娘亲,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
她没事,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相较碧雅,她好的很。
虽然嫁了一个根本无法喜欢她的男子,虽然被他无情的推到在地。可她,无疑的要比碧雅幸福很多。
鄢绯娅挣扎着要下床,想证明她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弱。可,她才一起身,就又倒在了床上。看来摔得那一下摔得严重了。
“绯儿,别动。你怎么忘记你爹爹的话了?皇上不是坏人,你千万不要迁怒于他。可你,这才离开一会儿,你就……哎!娘亲的错,我不该叫你爹爹同你讲那些话,如若你一直不知道,也便不会惹怒皇上。”
看着鄢绯娅,鄢夫人更是难过。
皇上怎么就看准他们家了?难道老爷没将兵权交还给他,所以他才到这里老闹事?
“不是娘亲的错,是他的错。先伤姐姐在前,招惹我在后。我宁愿在冷宫呆上一辈子,也不愿见他一眼。他……”
因为愤怒,鄢绯娅喘息着,一口气提不上来,竟生生的晕了过去。
“小姐(绯儿)”两人惊呼一声,慌慌上前。
小晏小心翼翼的将手指放于鄢绯娅的人中处,感应到她的呼吸后,方能大喘息。她要生生吓死她。
见小晏呼了一口气,鄢夫人也叹了口气。重又在床沿坐下。
“来人,快请太医。”
小晏还是不放心的叫人去请太医来看,皇上太狠,竟把小姐折磨成这个样子。
“夫人,小晏恳求您,回府吧!若小姐命长,奴婢愿意回鄢府看您,请您不要再刺激小姐了。”
小晏重又跪在地上,看一眼躺在床上虚弱的鄢绯娅,心突突的痛着。“奴婢听到老爷和庆王爷的谈话,老爷此时恐怕更需要夫人您。”
听了此话,鄢夫人一愣,心上一紧。庆王爷找老爷会有什么事?现在朝中的形式,她也略知一二。当初由二皇子继承王位,朝中自是有不少人不满,心存异心也是必然。庆王爷便是另一股势力的核心。他此时与老爷接触,莫非是想拉拢老爷?
“可有说些什么?”
“只是听王爷谈到要和五皇子竞争小姐,别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她就知道夫人表面上不管对小姐多好,事实上却总比不过老爷和大小姐。“您大可以以担心老爷为借口,早些辞宫,回家。”
话已至此,鄢夫人自是只有庸庸的辞别。
鄢夫人走后,去请太医的小丫头也回来了。
“小晏姐,太医那边说了:没空帮娘娘诊病。不过,有个好心的太医,给了一些补药,说能缓解娘娘的病痛。”
瞧!势利的宫廷。
“去煎了药来。去催催前一波煎药的人,快还没把药拿来。”
连发火都没有力气,小晏摆了摆手,让小丫头快快的退出去。
“谁还会在这等着照顾她,都要进冷宫的人了。”小丫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才缓缓的退出去。她算是不错的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帮她们去请太医。
小晏愣着她的背影。瞧!连宫女都是这么势利。
“小姐,你这是为何?为了大小姐得罪皇上,却只让自己受罪。”
小晏念叨着,一面轻柔的为鄢绯娅扇着风,免得得了热疾。
当娅薇宫的众人为鄢绯娅生病而忙碌的时候,这边的皇上寝宫内,也是一片吵闹。
蓝凝妃和沐月妃已然听说皇上要将娅妃打入冷宫的消息,这种时候,她们当然应该来表现表现,好瓜分娅妃的权力。
“皇上,您且照顾好身体,别为了一个妃子劳神伤力。”
蓝凝妃如是说,整个人便偎到了俞乾身边。
后者虽是不悦,却仍是一张过于平淡的笑脸,意欲不明的望着两个妃子。
“蓝凝妃真是心细,朕自会照顾好身体。”
如是回了,不咸不淡。
这倒让沐月妃一喜。
“皇上,臣妾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缓解疲劳,太医们常说按摩穴位,对身体有益。臣妾闲来无事,便学了一些,让臣妾给您按按吧!”
她并没有即刻依偎过去。
“沐月妃这么有心,朕便试试你的手艺。”
听到皇上如此说,沐月妃自是喜悦。忙走上前,依着学来的给俞乾按摩。
“嗯……沐月妃手艺不错。”
蓝凝妃听到此话,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她也该去学习一下。
“叫沐月妃这么一按,朕倒有些乏了。”
说着,俞乾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手臂,就从书桌前起身。
“皇上您好好休息,臣妾们先行告退。”
眼看着皇上要休息,两个人再怎么想赖也赖不下去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去。
两个人离去之后,俞乾又坐回到书桌前。
“皇上若觉得一个未被宠幸过的妃子,能怀孕,真是笑掉大牙的大笑话。”……“红楼一梦,臣妾的生活由此改变。”……“臣妾怎敢带着一个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入宫。所以……所以,臣妾用了绝孕药。”……
她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响,任他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到底哪里出错了?这并不是他的要的结果。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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