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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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的久雨初晴,到处是一片青翠惹眼的新绿,露出橙子般笑脸的暖人的春日挂在天空,以往这个时候的应漠漠总会关店门出去踏青,抑或是出去活动一翻。

    可是此刻的她却只能安安静静的像个大家闺秀般坐在那儿,不过仿佛圆凳上有上千只毛虫似的,她一脸痛苦的扭来扭去,如果不是对面坐了那个人,她一定会把圆凳踹翻,脱掉这身累赘的衣服,再换上胡服出去好好疯一把。

    柯屏烛喝着茶,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应漠漠,想到应漠漠这一身的打扮都是她的杰作,心中不免得意,露出满意的笑容。

    只见应漠漠身着淡青色翻领窄袖短襦,袖口加饰褶裥边的半臂,高腰、贴臀,下摆呈圆弧形的多褶斜长裙齐地,图案为红地五彩花的云形履头托着裙摆,浅红色轻薄的上面印瑞锦纹纱罗制成的披帛,两头用手捧在胸前,下面垂至膝下。

    玉分作三段,每段两头部都金花绞链相联,可以开启的白玉镶金玉镯戴在应漠漠并不白皙但很漂亮的手腕上。

    将头发往后拢结,用丝线结扎,再分成股,也有将多股的头发翻绾成百花髻,髻下留一燕尾,使之垂在肩后。

    象牙制成的马蹄形梳篦插于右前额,旁插钗头有镂空的双凤及卷草纹的凤纹鎏金银钗,头顶镂空穿枝菊花纹钗首珠串绶带的金步摇。

    应漠漠觉得自己的脖子快断了,柯屏烛把她的嫁妆都翻出来了,全往应漠漠身上穿戴。

    “那个,屏烛姐姐,怎么还不见人来啊,会不会是那人有事来不了了,我觉得不必等下去了吧,我还是去看店吧,前两天应了林娘子的发绣还没有绣好呢。”想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就头皮发麻,要不是她强烈抗议,柯屏烛还想连铅粉胭脂也抹上。

    柯屏烛优雅的喝了口茶,“漠妹妹,今天你就老老实实的坐着吧,待会媒人来了,不要像往常那样大大咧咧的,把事情搞砸了,回头我让碰粉好好收拾你。”柯屏烛撂下狠话,她知道应漠漠最怕的就是应碰粉的念功。

    果不其然应漠漠立刻正襟危坐,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动都不敢动一下。没错,等一下让应漠漠觉得头皮发麻的就是会有媒人过来,而她就会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不对,是如集市上的菜,随便媒人品头论足。

    “哎呀,这儿可让老身好找啊!”门外走进一位让应漠漠瞠目结舌的妇人,那,那媒人不是她在关彩家气跑,最后还给了她一木屐的媒人吗?应漠漠有种乌云罩顶的感觉,如果那事被柯屏烛知道了,她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啊?

    “柯家娘子,老身来迟了,实在是对不住啊,这里可不好找啊,娘子是刚搬来这卯山村,问了好多人家都不知道呢!不知道今天娘子让老身保的是哪家的媒?老身一定给找户好人家的。”媒人一脸灿烂的笑容,能和县太爷的娘子拉上关系,这可是很多人家求不来的,那媒金自然也不会薄的。

    “漠妹妹,还不过来见见,瞧你,怎么害羞了起来了?”柯屏烛催促着应漠漠过来见媒人,却见她动也不动,便给她使眼色。

    “不用麻烦,小娘子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害羞的嘛!”说着媒人转身看向了应漠漠。

    应漠漠眼睛左瞧右看,就是不敢看媒人,“嗯,这位小娘子长的还真水灵啊,比那西施还美上几分哪。”媒人瞧了又瞧,夸起应漠漠来。

    应漠漠在心中呕了个半死,这媒人眼睛是埋进土里了吗?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虽然她算个清秀佳人,可也不能和那西施比啊,人家可是大美女啊,如果说她是貌比西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夫差和范蠡还有越国吴国的那些人眼睛都是用来装饰的。

    “咦,是你!”媒人突然叫了起来,“难怪老身觉得面善呢,原来是那位说大话的小丫头啊,怎么,不是说能帮关家小娘子找到一人中龙凤的男子吗?自个怎么却要老身来做媒啦?

    小丫头就是不懂得天高地厚,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老身看你今天这副打扮还算有模有样的,如果你给老身认个错,老身看在娘子的面上可以不计前嫌,给你牵段好姻缘,可不是老身在夸海口,还没有老身想做却做不了的媒。”

    “漠妹妹,你们怎么会认识?”柯屏烛听媒人的口气好像两个人有过节,才刚刚搬来这不久,应漠漠怎么会和媒人杠上了,这可是全县最有名的媒人啊,如果得罪了可不好,流言蜚语一出,应漠漠只怕难嫁了。

    “认你的头啦,你以为我愿意来这让你当猴看,挑三拣四的啊?没了你我就嫁不出去了吗?少美了,看你那比城墙还厚的铅粉,我怕早饭也呕出来了,年纪一大把了还化和小小娘子一样的妆容,老不休,不要脸。”应漠漠提起裙摆站在不她矮一个头的媒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你…”媒人脸上的铅粉如白雪一般纷纷落下。

    “嘿,我怎么了?哎呀,老婆子,悠着点,粉都掉啦,待会出去人家还以为大白天见鬼啦!唔,老婆子还是要敷铅粉的,不然那比投了石子的水面的还多的皱纹,会吓坏像我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的。”

    应漠漠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还故作淑女的掩口轻笑,见媒人气得浑身发抖,笑得眼睛都眯成月牙状的了。

    媒人恨不得将应漠漠的嘴撕烂,做了媒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没有她摆不平的,如今却三番两次的栽在一小丫头手里,叫她怎能不生气,不过想起那天在关家应漠漠凶狠的模样,媒人怎么也不敢动手,果然还是欺善怕恶之人。

    应漠漠更是有恃无恐,反正她一定会被应碰粉和柯屏烛好好刮一顿的,现在不说个够本就太亏了,“哎呀,老婆子,看你这副模样还是先帮你的家人做媒吧,想必他们也不是易娶好嫁的主吧,我不敢耽误你的时间,我自己找就好了,就算是位乞丐,我也心甘情愿。”应漠漠朝她吐了一下舌头,做个鬼脸,扭头走人。

    “你,漠妹妹,你回来,瞧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啊!漠妹妹,你快回来道歉,应漠漠!”不管柯屏烛在后面如何叫唤,应漠漠都没有理睬她。

    “柯家娘子,老身福薄,没那福气保这媒了,娘子还是另轻高明吧!”媒人丢下话也离开了。

    “哎呀,真是气死我了,这漠妹妹哪根筋又不对了?”柯屏烛在那气得直跳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