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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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颜的房间内,赫天国最有名望的甄大夫正捋着胡须,微眯双眼,静静的为她把着脉。

    整个屋内屋外堆满了人,大家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床上的纳兰若颜,时不时的有下人偷偷撇着脸色铁青的纳兰墨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而我,无声的站在若晨旁边,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床榻的早已奄奄一息的人儿。

    甄大夫轻轻收回手,边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边说道:“纳兰老爷,令千金的毒已经浸入五脏六腑,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未必能救的了她了,你可知这毒,乃云殇阁少阁主,“江湖第一毒”潇涵所

    制,根本无药可解。”

    顿了顿,惋惜的摇了摇头:“您还是尽早给令千金……哎……老朽告辞。”

    说罢,甄大夫提起药箱,走出房内。

    顿时,一片寂静,无息蔓延在四周,只能听见自己微弱的喘息声,而当她余光扫向两侧时,周边的丫鬟下人们早已不见了踪影。

    抬眼,望向站在床榻旁的若晨,只见他抿紧双唇,放佛极力在隐忍着什么……

    而正当她失神之际,一阵响亮的声音刺穿她的耳膜,将她拉回过神,霎时间,感到自己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俨然已经积累好久的怒气,都含在一巴掌之中了,出手之重,可想而知,伸手捂住被打的

    脸颊,抬头怒瞪出手之人。

    只见纳兰墨衣胸口上下起伏着,大口的喘着粗气,伸出食指指向潇涵的鼻尖:“你这个妖女,妖女!如果颜儿有任何不测,我纳兰墨衣定让你陪葬!…咳咳咳”

    还不等他说完,他便一下蹲在椅子上,重重的咳着。

    若晨见状,急忙跑去扶住他,为他缕顺着胸口:“爹,你没事吧?要不要让甄大夫回来瞧瞧?”

    只见他摇了摇头,转头看了眼脸色已经紫如怪物的若颜,含恨之眸怒视着她。

    二十年来,连爹爹都未打过她,如今却被这纳兰墨衣如此羞辱,火由心生,如若他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所做所为,看他还有何脸面对她如此嚣张!

    轻哼一声,擦掉嘴角边留下的血渍,潇涵毫不畏惧的迎向他。

    “纳兰墨衣,如果不是碍于若晨,你休想让我喊你一声爹,如果不是碍于若晨,你与你宝贝女儿的两条命,恐怕早已葬送,如今你居然敢动手打我?你可知,连我爹都没与我动过手?就凭你,有何

    资格敢与我动手?莫非你也活腻了?”潇涵一字一句冷言道。

    “你你……”他只能气结的抖动着双手指向她,早已说不出话。

    “啊……我好疼,救命…阿……”一声嘶叫声响彻屋内,只见纳兰若颜从床榻上滚了下来,不停的在地上抽搐着,时而发出阵阵求救声。

    若晨迅速跑去,将若颜抱回床榻,轻轻安抚着,似是想到什么,只见身子轻轻一顿,猛地一回身,望着潇涵:“救她。”

    轻摇了摇头:“无药可解,你可知,潇涵,只会制毒,不会解毒……”

    他慢慢走进她,眼眸中满是痛心,满是失望,又是一巴掌迎面甩来,她毫无预料,一个没站稳,就这么倒了下去,望向若晨,他…他竟也与她动手。

    “我知道,这次颜儿必死无疑,我也不会在求你去救她,因为我知道,你不会。”

    见他微微闭上双眸,唇角有丝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听着,潇涵,我纳兰若晨不顾家的反对,不考虑事的后果,娶了你,真诚相待,竟落得这样一个结果,一切是我自食苦果,我无话可说,颜儿西

    去之时,就是你我缘尽之日!”

    他冷漠的转头坐回床榻,双手托住额头,双肩微微抖动着,这一刻,她有些慌神了,忘记那一巴掌的疼痛:“若晨……你听我说。”

    “阿…………”床榻上突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房内仅有的三人同时望向床榻,但那软榻上却空无一人,只剩一滩血水……

    落花移水行,情随落花去……

    房间里,一片寂静。

    潇涵坐于梳妆台前,玉梳来回徘徊于青丝,就这么坐着,已整整一上午了,镜中妖娆的脸庞有一些苍白,明亮且冷淡的双眸闪过一丝无奈。

    脑海一片空白,回绕在耳边的,只有若晨的那句“颜儿西去之时,就是你我缘尽之日”。

    如今纳兰若颜已死,如若她不说出实话,你到底会不会原谅她?他们之间的感情,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难道连换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吗?

    房门被慢慢推开,她从轻微的声响中找回一丝清醒,镜中倒映出那抹出尘的身影,一晌午未见,他便疲惫了这么多。

    放下手中的玉梳,轻叹一声:“若颜的葬礼安排的怎么样了?累了吧?我来给你捏捏肩。”

    说罢起身,走至门口,将手轻轻搭在若晨宽伟的肩膀之上。

    “不必了。”他那冰凉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附在他肩上的手轻轻放下,转身离开她所在的范围之内。

    如今,他真这般厌恶她了吗?在他心中,她竟连若颜的位置都比不过,两年的感情,换不来一个解释的机会,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若晨……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她淡漠的说道,彷佛若颜的死都与她无任何关系,因为她至今觉得,她从没做错什么,她的死,完全是自食恶果。

    他却突然笑了……声音逐渐变大。

    笑了好长时间……放佛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眼角划落下一滴眼泪,她从未见他这样过,看着他的眼泪,她一阵心悸之痛。

    他轻轻晃着她的身躯,怒言反问:“为了我?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如此待你,你却毒死了我唯一的妹妹?果然是江湖第一毒女,枉你习得一身绝世毒艺,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听爹的话,娶了

    你这个毒女!”

    看到事情已至这种地步了,她正欲解释,却见他突然从身后掏出一张纸,扔到桌上,那纸上赫然的写着两个大字:

    休书……

    “相公,我……”看到那两个字,她呆了,他真的就这么休了她,真的连一个为什么这都不问,真的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你我夫妻情断至此,再无瓜葛!”他面露憎恨,拂袖离去。

    为什么,不听她讲完后面的话?

    在你心里,她原来是个毒女,如此恶毒的女人……

    望着他的背影,她是多想开口喊住他,嗓子里却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

    竟然如此……

    潇涵大步踏入书房,提笔一挥,赫然写下:

    令妹财迷心窍,与外人勾结,预谋谋害亲兄,潇涵无意撞之,本以外人图谋不轨,携药欲救令妹,谁知令妹误死浣手,今日你我夫妻缘尽,望,保重身子。-----------潇涵亲笔。

    纳兰若晨,凭你的脾性,如若知道真相,必定呕悔不已,她潇涵要笑着看你纳兰若晨后悔莫及的模样,这样……够毒了吧?

    未收拾任何细软,踱步走至门口,留恋的回首望着这个自己与他住了两年的房屋。

    这时,纳兰墨衣从远处走来,身后的几十个下人手拿武器,渐渐逼近与她。

    “来人啊……谁给我抓住这个妖女,我赏三百万两黄金。”

    下人们闻他之言,由交头接耳变为磨拳擦掌,各个一副势必将她拿下的表情,因为他们知道,她不会武功。

    但他们不会知道,他们先前尊敬的少奶奶,乃是闻名天下的第一毒女,紫嵌蜂笛一吹,万千毒蜂飞至,能让这纳兰府所有人乃至畜生,无一生还。

    她犀利看向纳兰墨衣,冷笑道:“凭他们,能抓的到我?如果不想我血洗纳兰府,就赶快让他们给我让开。”

    “你…你这个毒女,你会用毒又怎样?我们人多势众,哼哼,今日我要为颜儿报仇,来人呐,给我上。”只见他大吼一声,身后的下人和护院们纷纷向她挥刀而来。

    轻叹,她本不想伤及无辜……

    手伸进袖口,缓缓将紫嵌蜂笛取出……

    “慢着,都给我住手。”这时,若晨的声音突然传出来,只见他从厅堂缓缓走出,眼中一片冰冷之意。

    “爹,让她走吧,难道你要公然与云殇阁为敌吗?我已休妻,以后我纳兰家与她再无任何瓜葛。”

    众人惊愕,方才知晓她乃云殇阁之人,纷纷向后退着。

    只见纳兰墨衣心思索一阵,厉声说道:“你这个毒女有多远就滚多远,下次在让我撞见,必定不会让你好过,告诉潇景轩,如今我纳兰墨衣忍下杀女之仇,云殇阁若在欺到我纳兰府上,我必定倾力

    除之,我纳兰家也不是吃素的。”

    宛若没听到他话一般,她轻扫了眼纳兰墨衣,便不再看他。

    视线轻移到若晨那出尘的脸庞,却见他也在看着她,捕捉他眼底的那丝舍不得,让她的怒气彻底瓦解,正矛盾于该不该将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却见他将目光闪过,装作没看见她。

    心灰意冷的看向他:“若晨,你我从此便无任何关系了。”讲到这,心便狠狠的抽痛了一下,见他的目光慢慢于她的视线符合,眼底一片痛苦之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要说,为什么要对她如此冷漠……

    只有短短几秒,他突然甩袖走入房中。

    踉跄了一步,揪心的痛已经让她有些站不稳。

    是该离开了……

    转身之际,留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眼泪划落,心碎成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