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今年过年,芳姨给我们布置了任务,就是必须代表她和李叔回李家的老家一趟,芳姨苦口婆心的说是老家的风俗,闺女找了婆家,必须回老家认亲,特别是那位夏天来过的姑奶奶,是务必要拜访的。
幸好,霞儿今年放假七天,在我家只呆了三天,年三十、初一、初二,所以,我们就按照吩咐直扑李叔的家乡——笑目镇永礼村。
当时是李叔给我们介绍的,永礼村是老革命根据地,从搞土改时期,就开始活跃着赤卫队、游击队和红军,以后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都是根据地,这里的人民用自己山村里微薄的粮食接待了许许多多革命战士,支援了数不清的战斗,又有数不清的儿女在这里走上革命,抛头颅洒热血,为人民打江山。李叔讲到这里,刚毅的脸上泪水滚淌,那时,他还是儿童团团员,亲身经历了一些事情,感情特深,他也是受根据地革命战士的熏陶走上革命道路的。
我和霞儿是初三傍晚赶到永礼村的,估计姑奶奶早就预料到了,她用山里人特有的热情,接待了我们,桌子上摆满了山树上结的果子有红枣、柿饼、苹果、梨、核桃等等,都是山里人的常年普遍栽种的最好的东西,最奇特的是一种被当地人称为“百花果”的果品,有甜瓜那么大,果皮带有七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整个是彩虹的样子,姑奶奶介绍说,这种果树大致像梨树那样大,树枝非常粗,能承重,每棵树能结三四十个果子,开花的季节,各枝条上挂满了花,而每朵花各有特点,颜色花型绝不相同,千姿百态,故而得名百花果。
“你们尝尝,没吃过的。”姑奶奶在发着红颜色的白炽灯下,看上去慈祥和蔼,慢慢道:“把外皮剥去,里面裹着含着水的果肉,很鲜的,很好吃,快尝尝。”
我和霞儿一人抓一个,这百花果皮真如彩虹般颜色,入手却硬涩的很,按照姑奶奶教的,剥去外皮,里面露出了粉绿色的果肉,虽是寒冬腊月,却水汪汪的,吸一口,甘甜中略带酸味,十分可口。
“二侄女来了吗?”我们正吃得高兴,门外传来了粗嗓门的男子的声音,说话间,一位粗旷结实的中年男子跨了进来。
“是啊,刚到不一会儿,正吃水果呢,准备好了吗?”姑奶奶边答应着边问道,又转过身来说:“还不认识吧,这是我的小儿子,你们叫小叔吧。”
“小叔,”我和霞儿赶紧站起来,擦擦手,礼貌的称呼着。
“哎,这是侄女婿,好,不错,”小叔叔很知道礼节,抢过来握住我的手,一副干部派头,亲热的说:“走,到我那边去,听说你们来,都准备好了。”
“不麻烦您了,”我推辞着,望望霞儿,估计霞儿也没经历过如此待遇,茫然不知所措。
“什么麻烦。”小叔叔显出了不耐烦,拉着我的手,说:“走,走。”
姑奶奶看出了我们的尴尬,解释着:“山里人的规矩,你是李家的女婿,是贵客,理应有男人陪着招待,去吧,我和霞儿自己弄吃的,”看着我极不情愿的神态,笑笑:“放心,我们不比你们吃得孬。”
霞儿哈哈一笑,冲我说:“快去吧,这是小叔的一番心意,”又对小叔叔嘱咐道:“小叔叔,他可是不会喝酒,千万别灌他啊。”
“哈哈,放心吧。”小叔爽朗的笑着。
我带烟酒来到小叔家里后,才知道什么叫山村里的隆重待客风俗。
且不说以肉类为主的下酒菜摆满了整张八仙桌,小叔还专门请来了陪客,他一一给我介绍:“这是村支书,叫二爷爷吧;这是会计,叫五哥吧;他是我的小子方翔,叫他名字就行。”我随他的指引,一一称呼着。
看上去村支书大约六十几岁,脸色黑黑的,饱经风霜的模样,紧握住我的手问好;会计五哥年纪也就是三十几岁,一副精明强干的神态,开朗的笑着:“你是大学老师?不错,真羡慕你。”
方翔是位青年小伙,大约十四五岁,两颊上红红的堆满了笑,忙前忙后的招待着,哥长哥短的叫着,着实亲切。
“你婶子和你姐在厨房,甭管她们,咱们落座。”小叔挥挥手,推着我的胳膊道:“侄女婿上坐,二叔,您老陪着?”
“不,不,还是长辈上座。”我哪敢上座,扎杀着双手不知所措。
“咱这可不是谦让,”二爷爷摆摆手,点上长烟窝子,吸一口吐出来,那浓浓的旱烟味随着潇潇白烟扩散开来,他径直坐在了主位,对我说:“这是咱家乡的规矩,不能改的,女婿是贵客,头一次就得坐上席,坐吧。”
我看看小叔,见他点点头,才忐忑不安的坐上了客位,五哥在我下手,其次是方翔,小叔坐在二爷爷的下手。
入乡随俗是千年不变的真理,既来之则安之。席宴按照山村的习惯开始了,先是通端,大约三钱的小酒杯,每人干三杯,方翔非常有眼色,立即倒上,我谦让着说不会喝酒,扭捏了半天,全然没用,反倒惹得二爷爷变了脸色,多亏了五哥在旁劝解,许诺可以少喝,我才大着胆子端起酒杯。
看我喝了,二爷爷换过脸色来,端起酒杯敬我三杯,仗着自己平素有点酒量,我也确实不敢再推辞,便杯杯干掉,二爷爷才不叠声地夸奖好好,催促着吃菜吃肉。
山里人做的菜大部分是炖菜,加上大块五花肉,很香很实惠。我们边吃着边听二爷爷讲村里的风俗人情。
其次是二叔敬酒,也是三杯,五哥也是三杯,方翔也是三杯。这半斤多五十度的白酒下肚,我感到头晕迷糊,还硬撑着不敢说不喝了。可也怪,三巡过去,却都没人敬酒了,二爷爷抽旱烟,小叔和五哥点上烟卷,闲聊了起来。
五哥对二爷爷说:“二爷爷,这事还得你去乡里说,上交这么多,哪里有钱啊?老百姓意见大着呢。”
“这还用你说,谁不知道啊?”小叔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我看说也白搭,不是一村一乡的事。”
“是啊,太多了,唉,承受不了了。”二爷爷虚让我一下,自己端起杯子,吱溜干了,看得出是无限的烦恼。
小叔和五哥两人都不言语,郁闷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方翔赶紧给二爷爷满上。
我不明白啥事,插不上言,看着冷场的席宴,模棱两可得道:“小叔,家里水果多吧?”
“有的是啊,谁家也有不少,你们走时带上些。”小叔脸色回过劲来,豪爽的回答。
“我是说百花果,是咱的特色产品,我从来没见过,很好吃,城里人肯定喜欢,应该拉到城里去买啊。”我不知哪来的商业情绪,醉眼迷离的胡说着。
却见小叔看看二爷爷和五哥,一拍大腿,高兴得了不得:“是啊,咱也知道外面来的人稀罕,怎么没想到去买呢?”
五哥抢着问道:“得多少钱一斤啊?咱从来没买过。”
我并不知道行情,全凭一股子酒劲胡说:“五六元钱是有吧。”不过心里明白,支吾着:“霞儿比我清楚,回去再问问她。”
“好家伙,好啊,”二爷爷坐直了身子,“谁家没有千把斤啊?这下好了。”
“好,好,”小叔和五哥一起喊好,兴奋地不得了。小叔端起酒杯,一心一意的道:“我代表全村谢谢你,还是读过书的人头脑反应快。”回过头去看看方翔,没再言语,一口干掉。
可是我确实晕大发了,胃里一阵阵恶心,只能强忍着,不敢说出来,小叔看到我打嗝晃悠的样子,小声问:“侄女婿,不能喝就算了吧?”
我点点头,带着歉意对二爷爷说:“我晕头转向的,二爷爷,我不喝了。”
“哈哈,”二爷爷笑起来,笑中带着兴奋:“咱这的风俗,把新女婿灌醉才是热情,我琢磨着,孙女婿很实在,可能也不知道,”环视一下小叔和五哥,呵呵道:“上饭吧,不喝了。”
这时我才知道,几巡完事,都在等着我说话啊。
方翔搀着我回到了姑奶奶家,霞儿见状,忙接过去,嘱咐方翔回去,对我责怪道:“怎么喝这么多?没出息!”
“这算什么?新女婿到家都这样,”姑奶奶通情达理的说:“先睡觉吧。”
姑奶奶家很是宽阔,几大间房子,她自己在正房,我和霞儿分散在东西厢房。山里的房子没有暖气,冷得很,屋内就可以结冰,我脱下大袄外套裤子,连着毛衣毛裤钻进了被窝,两床被子盖着,伸开脚处,触到了一个暖水袋,不禁感激姑奶奶心细。
刚拉上灯线,忽的窜上来一个人,一掀被窝,钻了进来。
“我喝多了,睡觉去吧。”我才必定是霞儿,嘟囔着,靠一边让让,给她腾出地方。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喝多,你的酒量还早着呢,这么会装啊?”霞儿咯咯笑着揭穿了我,我也就没法装醉了。
“大家一起灌我自己,谁受的了啊。”我轻声笑着,和霞儿并排躺着,突然想起席间说的话,问道:“喝酒时,我给小叔建议把百花果拉到城里去卖,你说行吗?”
“很行啊。”霞儿一只手搂着我,说道:“我保正能行,放心吧,由我来办。”
不愧是经营厂长了,熟悉了经营之道,处处皆商机,我不放心得道:“可一定要赚钱啊,乡亲们不容易,我听说村里上交的钱不少,村民很困难的。”
“当然了,我上心就是了,保证买个好价钱,”霞儿使劲搂住我,说道:“就是我爸那儿我也得帮忙啊。”
“我知道的,我的霞儿是有情有义的人,”我也搂住霞儿滚圆的身体。
不料,霞儿突然吻住了我的唇,她的唇滚烫,香舌急急的探寻着,一股子甘甜流进我的带着酒气的口腔。
“华哥哥,我想要你,我真要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