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留在她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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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一日,我又在图书馆见到了那位“林黛玉”姑娘,她是极文静的一位女子,说话细细的,柔柔的,非常甜美;她身高大约一米七,细高挑,窄肩细腰好像杨柳般柔美;脸色好看多了,白净细腻中若带黄色。

    她见到我无非又是道谢之类的,我也浑不在意,像老太太那样嘱咐她吃早点、吃好饭,她微笑着答应,便一边看书去了。

    经过一番努力,我的毕业论文成功了,教授们给了高分,我乐滋滋的,谁知一打听才知道,同学们都是高分,请教谢莹师姐才知道,原来是潜规则,毕竟大学上了四年了,没有大错误,谁还好意思不让你过关、不让你毕业?真要是不给毕业证,你还不恼了?你的师长不愿意自找没趣、学校更不愿意自讨无趣,也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总算又过去了一个程序,接下来就是分配了。校长早在全级部大会上公布了,第一年分配制度改革意义非凡,择优选择,好像是谁的成绩排在前面,谁就优先选择单位,放弃实行多年的“哪里来那里去”的陋习。

    说是那样说,像毕业论文得分这样的事,根本没法分出高低,日常成绩更没法判断了,谁优谁劣?难说。

    没过一周,大多部分人就知道了自己的去想,基本上是回原籍县市,应该说还是不错的,都在县级单位以上,幸运的很。

    兰建国回他的红色革命根据地,本身没有什么悬念,也就顺理成章;张军回他的地级市,档案中记录清白,游行之类的事没有提,他心满意足;周艳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档案直接转到了山城中学,真正成为城市的一员;我却没有消息,去问学生科王老师,他模棱两可的说:“你是学生会干部,学校另有考虑,沉住气,会有好消息的。”

    好同学的归宿皆大欢喜,就商议着聚一聚,自然张军和周艳还带有感激之情,不管怎么说,为他们尽了力,我也挺高兴的,请就请、聚就聚,也花不了他们几个钱,于是,我们在七月上旬的一天晚上相聚在“山城饭店”。

    周艳异常高兴,手臂一挥,豪爽的说:“今天我付钱,大家随便点,放开吃,尽情喝,别客气。”

    “谁跟你客气,就得吃你这大户!”张军也是异常兴奋,大咧咧的说道:“现在吃你,以后回母校还是来吃你。到时候可别烦了。”

    “放一百个心,啥时来也是热情接待!”周艳未酒先醉,比男人还要大气、仗义。

    “属我离你近,我断不了来骚扰你,我比你小一岁,来吃你师姐的,天经地义。”兰建国挥去即将别离的忧伤,打起精神说着:“不过,我跟你带特产来,保你尝鲜。”

    我看着他们兴奋、神伤、无奈、细碎的情绪,几乎无话可说了,天天在一起,相聚四年了,眨眼分别,天各一方,或许永远见不着了,无尽的伤感怎能不涌上心头,怎能不借酒浇愁,怎能不热情相待。往日的隔阂、小小的矛盾早随夏风而去,谁还能记在心里?

    刚来学校时的彷徨、谨慎、防范、忐忑成为酒席上的畅谈话题,说完周艳的变化,又说兰建国的褪变,再说张军的成长,一段又一段,故事一个接一个,菜没吃下多少,洋河大曲喝下去近两瓶了。

    周艳摇晃着站起身,对着我道:“立华,敬你一杯,谢谢你,今后有用着我的地方,尽管张口。”一仰脖,干了。

    张军也是这个样子。兰建国随后照样干掉。

    我禁不住那份热情,禁不住这份感情,嘟嘟连干几杯,酒精迅速涌上脑海,晕头转向的:“祝贺弟兄姊妹们,天南海北常联系,忘记感情王八蛋!再干一杯!”

    “酒意很深,情分更深,酒精醉人不醉心。”隔壁传来了高歌诗句,传来了苦涩的长笑,传来了失落的低泣,毕业了,走了,多少家酒馆、饭店里,通常文质彬彬的大学生,尽情一醉、尽情一欢。

    一句“友谊长存”,我们互相搀扶着先送周艳回女生宿舍,再回到我们的蜗居,一觉睡过去,睁眼时,接近中午了。

    晚上是老乡会餐,各个省份的、地市的沾边就亲,有的全部“遣返”,有的“分道扬镳”,别有一份喜怒哀乐在心头。又是酒精醉人不醉心,互相搀扶着长歌一曲,蒙头大睡,直至中午。

    师弟师妹们放暑假全走了,只留下醉生梦死的师哥师姐们,说不完的故事,讲不停的儿女情长,发不完的山盟海誓,赌不完的天长地久,黏黏糊糊、絮絮叨叨……..。

    宿舍楼上不时迸发出杯碗破碎的渐渐的声音,不时爆发出开怀大笑;不时能看见互相牵着双手,迷离的眼睛,互诉衷肠;不时能发现往日从不搭讪的同学拥抱在了一起;只有晚上才偷偷相见的恋人们,大白天公然牵手搭背,卿卿我我。宿舍里物件一片狼藉,人员关系一片狼藉,部分白昼。

    终于迎来了发放派遣证的关键时刻,教职员工们也许听说了或者看到了这帮酒气熏天家伙的本性,出奇的客气,时常板着的脸堆满了盛开的鲜花,虽然展开的皱纹里隐藏着无奈,仿佛七月也是文明礼貌月,同学们四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被尊重、被教师们宠着,刚入校时受打击的意气风发重新展现出来,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个个惬意的笑呵呵的,营造出和谐美满的情景。

    同学们怀揣着大学毕业证书、学位证书和派遣证书,依依不舍的分别去了,带着离别的忧愁,带着创业的梦想,毅然走上了新地点、踏上了工作岗位。

    我好一番折腾才缓过劲来,才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自己,我的派遣证呢?我到哪里去啊?

    实在忍耐不住,我直接敲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伴随着改革的步伐上任的刘校长,年龄约在四十一二岁,身高约一米七八,身材魁梧,国字形的脸,棱角分明,似乎是军人出身,一身正气随着一举一动展露出来。

    “刘校长,我来问问我的派遣证到哪里去领?”我怯怯的瞟一眼严肃的脸上露出和蔼之色的校长。

    “你没有派遣证,还领什么啊。”校长的态度和缓,言辞却冷冰冰的。

    “那我到哪里去工作啊?”我一脸茫然,不解的问道。

    “在学校工作啊。”刘校长温和的解释道:“留你在学校,你不愿意吗?”

    山城大学的级别大约要划归到省直属院校行列,校长的级别肯能和市长差不多吧。有多少佼佼学子梦寐以求的想要留校,都没能成功,今天落在了我的头上,“不可能吧”,我晃晃脑袋,睁大眼睛,心存疑虑的问校长:“真的吗?校长。”

    “我能给你开玩笑嘛?”刘校长收起微笑,认真的说道:“我正在考虑分配你的任务。”沉吟着,慢慢说道:“你是学生会干部,按理到学生科适合;不过,还是教书任课符合你的个性。”把脸转向我,恢复了和蔼:“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许多疑问不明白,虽然熟悉学校的机构设置,但真不知道做哪项适合自己。

    “你考虑考虑,过几天在告诉我。”刘校长平和的对我说:“学生们都离校了,教职员工需要稳定几天,才能安排下一步的工作,别着急,慢慢来。先让总务科给你调整住处,当老师了,就得住的好些了。”顺势拍拍我的肩,意味深长的说:“好好干,小陈,大有前途啊。”

    留校工作,还真的不用我操心,派遣证不用、户籍不用变更,只是把学生改成教职员工就万事大吉了。中午饭后,总务科便给了我住房钥匙,房间不大,大约四十几个平方米,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都有,已经打扫干净了。“不错,真的不错,这是属于自己的家了。”我把铺盖卷转移过来,欣赏着属于自己的蜗居,心情渐渐好起来了。

    既然校长都不着急安排具体事务,我的头等大事到不是回家了,因为前期父母哥嫂都表态尊重我的意见,过几天落实了具体岗位,放暑假时向家里有个交代也行,分配到了比较好的工作了,到霞儿家中交代汇报是当务之急,也算是报喜吧。

    晚上,我兴冲冲的前往李家,一路上揣摩着霞儿听到这个好消息后的兴奋样,禁不住自己先乐了。

    “留在母校,留在她的怀抱里,太好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