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我没用五分钟便赶到了山城中学的语文教导组,这是我实习的学校,我们这一级的同学分配来三位,我、周艳、兰建国三人,两男一女。我在语文组,周艳在理化组,建国在数学组。山城中学的建制相对比较大,有教职员工近五百人,每年都进新人,是市教育局乃至市政府的重点依靠。山城市每年过高考分数线的人中,山城中学学生要占百分之四十以上。因此,造就了山城老大的态势,高档次、高水平,牛逼得很。
我们实习生主要是来感受教书育人的氛围,为毕业后真正为人师表打基础。从去年十月份至今,算来实习半年多了,再有两个月就要返校、书写毕业论文,准备大学毕业了。
半年的耳闻目睹,已经体会到了做教师的荣耀、自豪、艰辛、繁琐和许多无奈。受人尊重是不肖细说的,哪位家长见到,都是低头哈腰的,有的还有点小礼品什么的。当然,他们是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渴求自己的孩子得到关照。总之,做教师还是很有优越感的,仿佛永远是站在讲台上,挥洒自如。
“陈立华,你知道吗?”我刚倒了杯水,还未落座,周艳急火火的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惊奇和兴奋,兰建国尾随其后。
“什么事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傻啊你,当然是毕业分配的事啊。”周艳摇头晃脑的,像是早已料定先机、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知道吗?”周艳属于快人快语的女人,存不大住话,“山城中学从咱学校要一个名额!”
我是外地人,家在省城;周艳属于山城市东南方向的一个县上的,家离市区约计六十公里;兰建国是红色山区的,离着山城市二百多公里。
我冲周艳微微一笑道:“肯定是你了。”看到周艳脸上一喜,我分析道:“你是本地人,肯定留在当地了;我和建国都是外地的,应该是回原籍了。”没有一点作假,省会是大城市,我毫无疑问要回去,怎么能留在这里。而建国那红色山区正是人才匮乏之时,早就有省政府的政策,属于定向培养,他必须回去。
“那不一定奥。”门被推开,一位年轻女子随声而进。她年纪约莫二十二三岁,高挑个,瓜子脸,瘦腰,长腿,身材极好。
“师姐。”我们齐声道。她是去年从山城大学分配过来的我们标准的师姐姐,叫谢莹,在语文组教高一语文课。可能是对自己外貌身材过于自负的缘故,总是高昂着头,说话让人有种矮半头的感觉。
“你明白吗?”我早已适应了谢师姐的这句口头禅,看着她坐在了办公桌旁,周艳提起暖瓶给她冲上水。
谢师姐喝了口水,清清喉咙,坐直身子,挺了挺那不大的胸部,高深莫测的教训道:“你明白吗?凡事没成功之前,都是不一定的。”
“比如我吧。”谢师姐咂咂她的红嘴唇,眨眨她的长睫毛,两颊的酒窝一陷,口吐金玉道:“我们那级,山城市的也是三人,结果一个也没留下。倒被我这外省人士占了,为何?”询问的目光逐一扫过我们三个。
“你明白吗?这大学生分配是政策,国家统招统分,没有什么疑问。关键是单位愿意要,学校愿意给。”谢师姐的经验之谈,我们甘拜下风,像小学生一样等着她的秘密绝招。
“山城中学为什么要你?你明白吗?”她眼一瞪,冲着周艳问道。“山城大学为什么送你?你明白吗?”
周艳摇摇头道:“不知道。”随即又不甘心的喏喏道:“我是本地的。”
谢莹哈哈大笑,“傻丫头,我的傻师妹,你得找人,你得意思啊!”
“你明白吗?要不就回你的县上去吧。”由于兴奋,师姐微黑的脸上泛上了潮红,又喝了口水,顺势把左腿搭在右腿上,二郎神般的姿势更显出优美的长腿,她没注意到我和建国欣赏美腿的色迷迷的目光,用手指点着兰建国道:“建国回去也差不了,你那个穷乡僻壤,没和你抢的。”
兰建国讪讪的笑着:“宁做鸡头不做牛尾,我们县上大学生寥寥无几,我回去就是骨干!”建国那种山里人特有的骨感和魄力,率直憨厚纯朴,不由我们心生敬意,想笑都笑不出。
“就是了。建国大有作为,有志气,好小伙子!”谢师姐严肃起来,她的睫毛跳动着,用手指指我和周艳,道:“你明白吗?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缺点,竞争激烈,心里有数吧,也要努力啊!”
下课铃响了,谢师姐站起来,“好好干吧,年轻人。”说完,夹着备课本,回媚一笑,扭着她那不大的屁股走了。
我们也失去了聊下去的兴趣,各自想着渐渐逼近的心事,思量着谢师姐的话语。
我琢磨着自己的前途,心里没底,家人能帮多少忙?回到省城干什么呢?进机关?教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