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坼此时所在的弄风居在我窗子的正对面,弄风居的窗子并没有关闭,但垂着厚厚的帘子,里面是何种情况一点也不的知。
“咚咚。”敲门声响了两下。我的心被骤然抓紧了。
“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他把梅子酿和九珍奶酪搁在我面前,然后断然伸出右手放在胸前,用纳尔泽济语说到:“奴才库克见过七公主。”
‘七公主’是这样陌生的称呼呢!有谁还记得我是七公主。人人都知道,我是安阳长公主,是南宫夫人,谁还知道到我是七公主。他这样叫我,让我有些恍惚,恍惚我还是那红衣红裙天真烂漫的七公主。
我咬了一口九珍奶酪,并不对他说话,自是自顾自得说:“从前我是爱极了这九珍奶酪,也爱极了红枣的味道,可是,我纳尔泽济是不产枣的。这样难得的东西,除了父王,母后哪里有,便只有我有,也只有我的点心房才回用红枣给九珍奶酪调味,库克哥哥,你的手艺还是那样好呢!”
“七公主。”库克又叫了我一声,话里满是苍凉。
我扭开头去,神色有些寂寥:“你若还是叫我七公主,也不用起来了。”
库克一跃而起,紧紧的抱着我。
“萝儿,你恨我吧,你怪我吧,这么多年,我竟然不能在你身边,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我把头埋到库克怀里,深深的吸了口气:“你选择了保护你的母亲,我选择了纳尔泽济,就像我如今支离破碎血肉模糊,我依旧是不悔的。只是错过了,库克哥哥,我就不再是当初那个缠着你,说要嫁给你的小公主了。错过了,我就发现,当我学会爱的时候,我爱的人竟然不是你。”
我爱的人,我第一个爱的人。我说完了这句话不知何心竟然是凉了。原来我的凌宇哥哥,泽国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其实是我这辈子爱的第一个男人呢!可恰恰又是他,亲手断了我的后路,让我不得不嫁给南宫坼。
库克除了愧疚,还是愧疚。他大概记得,我曾经是那么的依赖他。可是也是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我,他让我独自面对都城外连绵的火光,遍地的浮尸。然而,和皇帝不同的是,我不怪他。因为,除了我,他还有他的母亲。
“萝儿,我千山万水的寻你来,到来的第一天,你的泽国皇帝就把你许给了南宫丞相。我们从前都到你是要正位中宫的啊。不过,我来不是为了别的,我只为了守护我们纳尔泽济的月亮,萝儿我愧对于你。”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我何尝不是认为自己会正位中宫。近年来,我何尝不是在帮着皇帝思量如何斗倒南宫坼,如今这么一来,倒是让我认清楚了,我其实什么都不是。
我沉溺在库克的怀抱了,很久没有这么无欲无求的被人抱着了。能够这么一次,哪怕只有这么一次,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老子就是要夜魄!管她陪着谁呢!就是陪着皇帝也给我叫下来,老子就不信,还有谁敢跟老子争。”
大厅里突然的吵闹让我不得安生,再不愿也不得不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这群芳阁既是摇钱树,也是惹祸的高手。来往的又都是些达官显贵,得罪谁都是群芳阁的不是。
在叫喊的是一个高大强壮且身穿织金外衣的男子,他的身后跟着几个随从打扮的倒也富贵。那男子左手捏着一张银票不停的对着群芳阁的副管事叫喊。
在一旁招待的副管事虽样子上极为恭敬但也透着不耐烦的劲。既然不是曾释招待着,那肯定是一品一下或者是寻常的富贵人家,要夜魄?他当真是不知道夜魄现在陪着谁才敢说这话。
“王将军,夜魄姑娘正陪着客人呢!您常来常往的,又不是不知道姑娘并不归我们管,这样,小人把莲风给你叫来。”
副管事在一旁赔着好的说话。那人却根本不领情只道:“滚!你不知到规矩倒来说老子来了,夜魄一向是老子的,识相的快给老子叫人去,否则老子把你这破地方拆了!”
我先是笑了两声然后恢复一贯的冷漠:“库克哥哥,你听听,他要拆了我的群芳阁,我这里可是他拆的了的?!”
再往外看时,刚好看到他的一个随从抡起一根椅子,一把摔在墙壁上,登时惊倒了一众宾客。
几个和他相熟的男子涌了过来一人一句的道:“恭力兄,既然夜魄姑娘陪着人,就算了吧!这群芳阁上面有人照进着!”
恭力,好熟的名字,“妾身琅琊王氏,家兄官拜正二品武将军!”我记得了佳颜早上说的话,瞬时恍然大悟。这是佳颜的哥哥,南宫坼的心腹。
“库克哥哥,你下去跟曾大哥说,王恭力打坏的东西要他照价赔偿,他敢胡来,明个就告到官府去。这岂是他胡闹的地方。今天大厅里的客人统统免单,还有让我的丫鬟到后门去找我。”
我说完,拉起裙角先他一步下了楼。自始至终南宫坼都没有说一句话,那么也就是他不想管这档子事,也可能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来了这里。好吧,夫君大人,既然你不想管,就让群芳阁出面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