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教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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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大概是快要下雪了,天一下子冷了不少。轻晨也不再出门,没事时就临临帖、练练字。轻晨现代时临过颜真卿的楷体,所以依然选了楷书练着,几天下来还真是小有成就,字是越来越见圆润好看了。

    “青黛,你看小姐这幅字写的怎样?”轻晨搁下笔问着青黛,这青黛是几个丫头里识字最多的,还能写上几个,轻晨写字也喜欢她在旁服侍。

    其实轻晨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的丫鬟。脏衣服府里是有专门的浣衣房的,膳食也不用这几个丫头张罗,平时也就些小活,整整东西什么的,这些事要一个丫鬟就足够了。听青黛说府里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每人两个贴身丫鬟,只有觅尘因着郡主的身份是四个丫鬟。轻晨这几日也弄明白了这个所谓的郡主,长公主过世时归海印怜惜觅尘年少失母才破格封了她清尘郡主。初听到这个封号轻晨吓了一跳,心想是不是就因为自己的名字和这觅尘的封号一样才穿到了这里,后来才弄明白是“清尘”而非“轻晨”。

    “是比前几天写的好看了,奴婢见过大少爷的字那写的才好看呢,小姐见了大少爷倒不妨让他指点下您。”青黛仔细地看着那字,一脸认真。

    “是吗?你怎么会见过大哥的字?在那里见得啊?”这倒奇怪了,戴郇翔又不常来这里,青黛应该也没机会去舒啸院观摩书画啊。

    “舒啸院院子的门匾是少爷亲写的,奴婢虽没进去过,可远远也在那边走过几回。看那字写的比老爷还好。”青黛说的中肯。

    “小姐,小姐,快!老爷给您请的几个先生来了,纪言正领着往这边儿走呢。”红研吵吵嚷嚷的叫着跑了进来。

    “是嘛?走,我们去看看。”

    戴相的效率还真不是盖的,前天轻晨去找的他,这才第三天纪言就带了师傅过来了。

    轻晨到的时候几个先生已经被迎进了涵音山房的暖阁,紫墨和绿意也上了茶垂首立在门侧。

    轻晨一进门纪言就走了过来弯腰行礼:“小姐,这几位就是老爷给小姐择的教习师傅,都是名满海天的学识之士。”

    轻晨飞快地打量了下,左边坐了个老者,捧着茶盏吃着茶倒也不看轻晨。右边坐了两人,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长相平凡没什么特别的,一袭棉布青衣看上去还没纪言穿的华丽。另一个看上去倒是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面如冠玉。

    “这位是皖南高子敬高先生,是海天数得上的棋术名家。”纪言先把轻晨领到了左边坐的那老者跟前。

    “高先生好,以后劳烦先生费心了,觅尘这里先谢过先生屈尊入府。”看向那高子敬,头发已是白了不少,留着胡子,满脸红光看上去精神奕奕的。

    轻晨弯腰行了个海天男子才行的大礼,左手叠于右手前两臂伸直置前,头垂下上身弯曲直至腰间。没办法尊老嘛,起身时果然见这老爷子眼里闪过赞赏。

    “这位是琅州柳墨书柳先生,柳先生是知名的书法大家。”纪言又带轻晨到右边的那青衣先生处给她引荐。

    “请先生多多教导。”俯身亦行了大礼,看向这柳先生。但见他也看着清晨,眼神很是柔和,温和的笑着冲轻晨点了点头,看上去很是无害。

    最后纪言领了轻晨到那年轻男子处:“这是岭南南洛先生,是乐府台知名的琴师。”

    轻晨看那南洛,白衣束带,右胸前绣着一片墨竹,凭添了几份沉稳。乌黑的发用青色方巾包住置于头顶,长得很好看,英俊潇洒。在清晨打量他时他也拿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轻晨。

    轻晨是知道乐府台的,海天朝建立的管理音乐的一个宫廷官署,任务是收集编纂各地民间音乐、整理改编与创作音乐、在宫廷有大型庆典时进行演奏。

    “南先生好,觅尘有礼了。”这次轻晨没有行大礼只是微微俯身行了个一般女子的屈膝礼,只觉的这人不会计较这些虚礼。

    “怎么?郡主看不起在下啊?”南洛端起茶盏掀了掀盖子,玩味地撇了眼轻晨。

    “非是觅尘看不起先生,相反觅尘觉得先生潇洒不羁,于礼节应是不拘一格,所以觅尘就偷了个懒。怎么?先生介意?呵呵,如若先生介怀觅尘可以重新行礼。”轻晨望着这白衣先生笑着无辜的眨了眨眼。

    “哈哈,有趣,有趣。”这清尘郡主倒是个妙人,小小年纪识人居然这么精准,能看到自己刻在骨子里的不羁来,不简单啊。

    轻晨看那南洛笑,只觉得眼前似有千万朵花同时盛开一般炫目,让那长好看的面容更显丰姿。妖孽啊,一个把年纪的人了还这般出门祸害人,回头看看几个丫头果然一脸呆愣。

    “今天就是带小姐跟各位夫子认识下,老爷那边还侯着呢,老奴这就去给回个话,老爷知道各位相处的这么好定是高兴,老奴先告退了。”

    “有劳纪叔了,还请代觅尘给父亲问安。”轻晨笑着示意纪言下去,才不信什么老爷还侯着的话呢。不过倒是没有想过戴相会给自己请这么几个高人来,看是下血本了呢。

    轻晨看纪言出去,择了个下首的位置坐下:“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尘儿也只跟母亲学了几年认字,还学了琴,但都只是皮毛。以后还承蒙几位夫子照顾,望夫子不要嫌弃尘儿驽钝才好。”

    “郡主过谦了,靖恪长公主手把手教的学生定是不差的。”那柳墨书道。

    “尘儿虽是驽钝,即已认先生为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还是懂的,但请先生以后称我为尘儿就好。”这柳先生看来是个谨慎和蔼的学问人,不像边儿上的那位不阴不阳的,不过是不是弹琴的都脾气怪啊~~

    “女子的闺名柳某岂能造次,如此吧,便称小姐可好?”

    “随先生吧。尘儿对棋术是毫无涉猎,往后还请高先生多费心。”轻晨看那老者一直不开口,真不是一般的傲气啊。

    “小姐客气,老夫只教有天赋的学生,如若小姐资质有佳老夫定是会尽力的。”眉宇间尽是自傲。

    轻晨笑笑也不再答话,这老者真是可怕啊,这么高的气压,要喘不过气了哎。倒是那南洛兀自坐着也不说话,笑的跟只狐狸一样让人浑身发毛。

    匆匆地又谈了几句,便亲自送三个人出府。轻晨不喜欢束缚,所以也没规定哪天学什么,只是让他们每七天抽空来一次指导下即可。那柳墨书倒是没说什么,南洛更是巴不得这样,可那高老头却坚持固定时间来,轻晨无奈只能随了他。

    只这么一会儿折腾就感觉累的要散架,这几个人也馁不好对付了吧,还是这海天的文人学士都这样牛气哄哄的不畏权势。

    “小姐,那高先生也太高傲了吧,小姐说话都不怎么搭理。”一进屋红研就嚷着。

    “呵呵,年纪大了嘛,我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岂是能镇的住的。”轻晨倒是不介意,做学问的往往都是这样,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可能会很辛苦。

    “小姐,那南先生我知道的。听说很孤僻不喜于人结交,在乐府台都是孤来孤往的,不过琴技很好,是去年才进的乐府台。去年海夜宫中秋夜宴一首《酒狂》技惊四座,圣上钦赐了“琴魂”的称号,连最通音律的五皇子也钦佩不已,连称不能比、不能比。”青黛一脸向往的道。

    “是啊,这事我也知道。不过听说他从不结交权贵,整日里神出鬼没的,好多想请他过府的都是连人都见不到。”绿意也道。

    “恩,听说他连皇子也挡呢,五皇子、七皇子都请过他。”

    呵呵,看来几个丫头是在这府里闷坏了,整日里除了八卦就是八卦,这项专能可真是没有时空限制那里的人都乐此不疲呢。不过,看样子这南洛还真是比自己想的更不简单,只不知连皇子都请不动的人来她这里做什么哦。

    “哦?南某却不知道原来我南洛也这么有名,还整日里神出鬼没的?”几个丫头还想说什么就听门外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还带着几不可闻的戏谑。

    说话间门帘就被撩起,一张漂亮的脸闪了进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