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望尽天涯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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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7

    不得不说,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一个月就这么混过去了。

    “阿寻,这经济学的试卷好难哦,我怎么觉得在看天书一样。”一考完试,瞿雪便不满地大叫。

    “有同感。”玄尘也走过来凑热闹。“如果能够靠及格,那还真得谢天谢地。”瞿雪打趣的说道。“没这么夸张,很简单的。既然你们都觉得难的话......”安寻托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看来,我要派上用场了。”"什么用场?"瞿雪不解.

    安寻淡笑道,“作为好朋友的我,就此决定,今天开始,帮助你们补课。”

    “补课?”玄尘愤怒道,“要我学经济学,还不让我去自杀好。”

    “那你快点去啊,我来替你收尸.对了,你尽可以放心,来年的清明,我一定会给你多烧几张纸钱。”安寻很激动地说,还加上几个鼓励的动作。看得玄尘一脸愤怒.此时她还不忘填油加醋."我还会为我们伟大的英雄弹一首<葬礼进行曲>."

    “扑哧。”瞿雪敲了敲安寻的头.“你们两个啊,真是冤家路窄。没一天有过安静。”“哼,明明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安寻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走到

    了玄尘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豪迈地说:“今天晚上到我们租的地方来.真是觉得便宜你这小子了,好好给我加油。下次请我吃大餐.”

    “你们说什么呢?”瞿雪迷惑极了。"没......没什么."玄尘摆了摆手."大小姐,你别乱说话啊."“坐下。”安寻将瞿雪和玄尘拉进了书房,自己边咬着手上的面包,叫着好吃,边悠闲地坐了下来。“交出笔记本。”安寻擦擦嘴,懒洋洋地伸过了手。

    “啪”两本硬壳笔记本狠狠砸在她手上,“很痛好不好,我在帮你们诶。没良心的家伙。”"帮?是浪费我们时间吧."玄尘随手拿了本书翻起来.

    安寻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两声,便低下头.看了一段时间,安寻终于抬头说话了:“和我想的差不多,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你们,老师把课上的太为复杂,而且也比较乱,导致你们概念不清,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学好,更何况是后面复杂的。这样吧,我帮你们重头上起。”说着,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一般来讲,所谓的财富并不是单单指钱,比如我想吃饭,那饭就是一种财富,财富就是一切人类所欲望得到的东西,但也不绝对,比如友情,亲情......”说到这里,安寻似乎想到什么,但没有停止说话。“他们一般在诗歌中,表示特别的含义,才算是财富。不好意思。”她站了起来.“你们先看一下我笔记本上所写的内容,我要去学校一趟。”

    “要我陪你吗,会不会找不到路?”瞿雪关心地问。“没事。”

    她惨白着脸苦笑。

    她匆匆跑了出去,发现竟然没有迷路,这倒是挺奇怪的,不过她也没想太多,一心只考虑那个东西还在不在。当她静下心时,发现自己已经迷路。这个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

    《幻想即兴曲》?听到这清朗的钢琴声不由怔住了,是谁,这么晚还在练琴。她顺着声音,找到了发声的来源处。安寻小心翼翼的将大门开起了一条缝,只见一个男生坐在钢琴旁,脸上还露有淡淡的跋扈。听着听着,安寻脸上浮现出一幅陶醉的样子。

    一曲终。

    “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苏昔转过头.“请进吧。”

    安寻不好意思的拉开大门:“打扰了,”“是阿寻啊.”苏昔明显很惊讶,但他

    没有表现太多。“你认识我?”安寻看着他,感觉很奇怪,虽然记路能力很差,但记忆能力可是好得没话说,这种人,应该算得上是一见旧无法忘记的吧。“你不是新生代表吗?”他背过她,轻轻按下几个琴键“对了,阿寻,你想报什么社团?”“喂,我跟你很熟吗?别老叫我阿寻。”她撇撇嘴,没好气地说。“音乐社啦!”他听了不由佩服起苏夜.“那你能不能弹一首给我听?”

    她没有理他,直接一步坐在了椅子上。“原来是嫉妒我的琴弹的好,才不理我啊。”苏昔有些好笑。“哼,我本来就比你弹的好。”安寻的手开始跳跃,凄凉的歌曲从黑白的琴键里泻出,有淡淡的无奈,有一丝丝怨恨,有一点点激昂。好奇怪。<离别曲>.苏昔不由皱住了眉头,他深谙,一个人的感情可以从音乐中流露,乐器是人的令一面镜子,从这一面镜子中,不仅仅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还可以反映出人的心境,这也是苏昔决定让她弹琴的原因。这种曲调,怎么会被她弹的出来。不过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别发呆了。”安寻打断他的思考。“在别人弹奏时思考别的东西,这叫做礼貌吗?”  “给你。”他没有在意她说的话,随手丢给她一把钥匙。“什么?”安寻毫不客气地放进自己的口袋。

    “音乐室的钥匙,你的钢琴很不错,不要浪费。你可以走了。”苏昔正准备把她赶出去,却想到了什么。“你是路痴吧。”毫不留情的一句话。安寻白了他一眼。“是又怎么样?”

    “那我送你出去。”苏昔起身关好门窗。安寻愣住了,刚才对他的讨厌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了你来这干什么,不怕回不了家。”

    “哦,带我去教室。你叫什么名字?”边走,安寻边问。

    “你现在还不能,也不应该知道。”苏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的。”“这是什么?”苏昔看到了一个极大的圆盘,因为没有开灯,根本无法看清颜色。“是棒棒糖吗,这么大个。没想到你还挺幼稚的。”

    “棒棒糖个头,你才幼稚呢。”安寻粗鲁地骂了一句,小心翼翼地拆开外面的包装。“竟然会想到棒棒糖。”“唱片?很古老吗!”“是呀,这里面可是我最喜欢的钢琴家的钢琴曲哦。”安寻眉开眼笑。“好在没有丢。”

    “肖邦的?”“恩。”安寻点点头头。“你听过肖邦和李斯特的故事吗?”安寻转过头,看着他。没有等他回答,边继续说道。“1831年的时候,波兰作曲家肖邦在华沙起义失败后,只身流亡至法国巴黎定居.那时的他还很年轻虽然才华出众,却空有大志而无施展之地,为求生计,只得以教书为生,处境甚为落魄.一个偶然的机会,肖邦结识了鼎鼎大名的匈牙利钢琴家李斯特.两人一见如故,有相见恨晚之感.当时李斯特曾问过他,他是愿意当令一个李斯特还是愿意当唯一的肖邦,他选择了第二种,同时,他也选择了更加艰难的艺术道路。李斯特在巴黎上流文艺沙龙中已是名闻遇迩的骄子,可他对虽然默默无闻但才华横溢的肖邦却大为赞赏.他想:决不能让肖邦这个人才埋没,必须帮他赢得观众一天,巴黎街头广告登出了钢琴大师李斯特举行个人演奏会的消息,剧场门口人头挤挤,门票一售而空.紫红色的帷幕徐徐拉开,灯光下,风度潇洒的李斯特身着燕尾服朝观众致意.台下掌

    声雷动,李斯特朝观众行礼后,便转身坐在钢琴前,摆好演奏姿势.灯熄了,剧场内一片寂静,人们憋息静气地闭上眼睛,准备享受美好的音乐声.琴声响了,咚咚的琴声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如夜莺啼鸣;时而如诉如泣,时而如歌如舞;琴声激昂时,剧场内便响起掌声;琴声悲切时,剧场内又响起抽泣声,观众完全被那美妙的音乐征服了.演奏结束,人们跳起来,兴奋地高喊:‘李斯特!李斯特!’可灯一亮,大家傻了.观众看到舞台上坐的根本不是李斯特,而是一位眼中闪着泪花的陌生年轻人.他就是肖邦.人们大为惊愕,原来,那时有个规矩,演奏钢琴要把剧场的灯熄灭,一片黑暗,以便观众能够聚精会神地听演奏.李斯特便利用这个空子,灯一熄,就让肖邦过来代替自己演奏.当观众明白刚才的演奏竟出自面前这位年轻人之手后,变惊愕为惊喜.剧场内,掌声四起.鲜花一束束地朝台上飞去.于是,一位伟大的钢琴演奏家瞩目于世.其实,我知道,很多人都记得肖邦,但却不记得帮助肖邦的李斯特。不过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肖邦。不过送我唱片的人却硬说李斯特好.还说没有李斯特,就没有今日的肖邦.”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可不同意他的说法.你觉得李斯特和肖邦最大的不同是什么?”苏昔问道。

    “一个喜欢炫技,而一个喜欢创作。”安寻毫不犹豫地回答。

    “的确。”苏昔点点头,“甜美、浪漫的曲调.......像雨滴前奏曲、夜曲、热血澎湃的革命练习曲、民族色彩浓厚的马祖卡舞曲等......,他为钢琴写作无数名曲,跟据流传至今的肖像画或他所写作的作品,我们很容易推测他是一位瘦弱、纤细,富于女性性格的音乐家。他的歌曲更注重的是情感,不然他也不会被后世的人尊称作‘钢琴诗人’。肖邦的传记出版过很多,不论阅读那一本,好象为能充分叙述出肖邦音乐的多样性。例如处在临终病床上,却涌现激情般热力的第三号奏鸣曲,可爱的小狗圆舞曲,以及雄伟的幻想里,却很容易感受他新心灵的震荡。李斯特的乐曲,外表尽管华丽、技巧絢烂,但内部却隐藏着一颗高洁的心灵。肖邦的音乐也不例外。所有的作曲家,都在等待着能真正感受其心灵的演奏家和爱乐者。他们都是高贵的钢琴家.李斯特不忠于创作,而在于改作。纵使如此,但他们都是伟大的钢琴家,不是吗?"“呵,说的话竟然一样。”“一样?什么一样?”

    安寻扭过头“没什么,说实在的,你是第一个除我亲人外看过它的人。”

    “哦?那你为什么会给我看。”苏昔好奇地问。“至少你不会亵渎钢琴。不过,你对音乐这方面的知识了解的还真请楚。”

    “是吗?那还多谢夸奖了。你能不能把这个借我听一下,下次还你?”苏昔指了指她手中的唱片她脸色一变,紧紧抱住,看得苏昔哭笑不得。“我又没说要抢走它,这么紧张干什么?”

    “这是我姐姐的遗物诶。”姐姐?遗物?苏昔的瞳孔一阵收缩,他如今终于明白,苏夜为什么会认为安寻会选择学经济学,明白苏夜为什么会认为安寻会去参加音乐社团,尽管是两个人,尽管两个人的爱好有所不同,但为了查清当年的事,她们都会抛弃原本属于自己的兴趣。

    “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你在说什么?”“没有。”没听到?她松了口气,摆摆手

    笑道:“借你是不可能的,不过你今天倒了大霉,遇到了我这个路痴,所以务必把我送回家。”

    “阿寻,你很后脸皮哦。”他感叹一声,作路痴的确很不方便。“说,地址是?”“今天还真要谢谢你了。”安寻吐了吐舌头。“小子,拜拜。”“小子?小妹妹,我比你大吧。”苏昔很不爽地看着她。“谁叫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这就是所谓的恶报。”“还恶报呢。”

    苏昔一脸鄙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虽然有些古怪,但安寻没有多疑,靠近了他。“傻瓜,我说什么你都信,下次见面再告诉你。”他狠狠敲击了她的脑袋。“很疼!”她愤怒道:“早知道我就不相信你了,亏我还把你想的那么善良。”

    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楼上飞奔而下。“阿尘,你去哪?”安寻正准备去追,却被苏昔一把拉住。她也没有再追下去的想法。反正,回去问瞿雪就知道了,苏昔的脸上没有了原本的坏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安寻,最好不要和姓玄的人来往。”“呃......”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低下头不出声。

    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会说,不能和姓玄的人走太近。当她抬起头时发现,苏昔已经走远。她甩甩头,跑上了楼,却发现一脸通红的瞿雪。“怎么了,阿雪。”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进房间.走进书房,她看见了一张有些泛黄但保存完整的照片。

    路灯下,一个兀长的身影,他靠在墙上。拨通了电话:“哥,是我,苏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