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睿的满月酒办的热热闹闹,酒席一办过,王府里便消停了下来,也没有那么多事烦心。
皇上赏了陆离三天休假,这天晚上他就回来得很早,而且难得的是,一回来就进了我的屋。
我正倚在床头翻着剑谱。
他走过来,我头也没抬,也没吱声。
他突然从一边抽了别的书扔到我手边,“把那刀刀剑剑的先收起来,整日没个踏实样。”
我一瞥他扔过来的书,都是庄子,老子之类的,他是想让我修身养性,做尼姑吗?
无趣的放下书,正看见他自己脱着外衣,我一愣,“你干什么?”
“安置啊,还能干什么?”他已经上了床,把我身上的被子往自己那里拉了拉。
我忙抽回背子,他竟然也不生气,又抽了回去,声音轻轻的,“不是向来挺大度的吗?”
我撇撇嘴,心里还想着我受的那些气,青着脸钻了背子,他的手习惯性的伸了过来,捂着我的手,“你这内寒症可是天生?”
“我娘早产生下的我,天生不足。”我说。
他这是怎么了,突然对我不横鼻子竖挑眼了?
他轻轻遮上我疑惑的双眼,微微一叹,“睡吧。”
我编极大不情愿的闭了眼,缓缓睡去。梦里时常惊醒,我微微动了身子,出了一身冷汗,似乎刚才那动静惊醒了陆离,他缓缓凑过来,看看我。我忙闭了眼,假寐。
陆离一只手敷在我的头顶,蹭着我额前的冷汗,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我头顶柔柔的传来,“在做梦吧,出了这么些汗……还是你体虚,明儿再叫太医看看……”
我不争眼,心想要是现在猛的睁眼,气氛该多尴尬。
陆离似乎没有了困意,依然在自言自语,“……你以为把所有事自己都能扛的住吗?你的好心,你的大度,在不懂的人眼里那就是歪心。也只有你会用自作聪明的笨主意。是,若是我在,我也会选保住翊凌。可是同一件事,我决定和你决定,是截然不同的啊。擅自做主一个皇孙的生死,宫里府里那千百张利嘴是不会领你的情的。这一次是母妃出来护着你,只说是她做的决定,帮你堵住了宫中的闲言碎语,我说你的那些话,都是府里的人的议论,我想让你听听,让你也明白……皇家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多做事不如不做事,少说话不如不说话,能不担的责任绝不要去扛。”
我心底突然涌上暖意,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陆离轻轻把我环在身边,“这些话,当着你我是不能说的,你那个娇纵脾气倘若听了我的这些话岂不要闹个没天没地,会怪我明明知道你的心意,却装作不知故意冤枉你。不过……你的委屈,我从来都是知道的。”
我故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嘴里发出熟睡的呢喃声。
他继而叹了气,“你嫁我只是受家族的安排,可在你眼里到底把这婚姻当作什么?你心里只想着如何做好嫡位,却不懂……如何做一个妻子,你只看得到嫡室的尊位……却没有看到我。”
他的话,句句在理,却句句不合我的心,那身被我用来保护自己的坚强被他视作了冷漠,那我的真心呢?我也曾有过痛心,当我发现自己痛心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心里已经早已在意上了这个人,我怎么能不在意,是我结发的丈夫,是我相对一生的男人,从我决定嫁进来的时候,我不仅仅决定了做一个皇子妃,决定了做王府的地,更是决定了做这个人的妻子,和他共为天地……可冷淡如他,从大婚到现在,我们渐行渐远,他眼底的黯然苦涩,我试图咀嚼,那么我呢,我心底的彷徨无奈,他是否感受得到。
连着三天,他闷在我屋子的外间看书,我就坐在里间绣我的残次品。
我走到外间,没好气地给他递了一杯茶,虽然昨夜听了哪些话,已经不再怎么揪心,可单想起他用那些闲言碎语气我,我就千百个不顺气。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说,“太子妃有孕了,你是不是带着些补品去看看。”
“听说那东西都堆了满东宫,我也不去凑那份热闹了。”
他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我想起霹雳堂的事便试探的问,“你在扬州办的差听说很受褒奖?”
他顿了笔,“不过是抓了几个人罢了。”
“纳兰山庄你可是去过了?”我问。
“见过了。”
我一笑,斜着眼问他,“听说纳兰山庄的副盟主南宫可是娇滴滴的美人,你见过了?”
他没抬头,只是说着,“见了。”
“感觉怎么样?”
他再一顿了笔,似乎在回想着,“嗯,天姿国色,也很妖媚。”
“王爷就不考虑着给王府里添人进口?”
他看了我一眼,扬了嘴角,故意拿话气我,“听说盟主更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红颜。”
他虽是来气我的,可我反而听着悦耳。
他看了倒是有些疑惑,“你这女人还真是不把爷我当回事,连吃醋都不屑。”
“爷知道就好。我可大度着呢,要不要帮爷把盟主讨回府,大不了我退居侧位,让出地方。”
他无奈的看了我,“本王的王妃还真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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