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才人和才人的一篇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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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人上周还给我说准备晚我一周时间发书。

    嗯,他说他工作还不稳定,虽然上班了还没有签合同,也想赚点外快,我说会天天鞭策他更新的。但是上周六的时候我正在马路上练习怎么开车,这家伙打电话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我的稿子你还存的有吗?”第二句话是——“我电脑的硬盘坏了。”

    曾经有人抱怨过说写手总是霉运交加,不是遇到电脑系统崩溃,就是停电、车祸、生病等等等等,他们不更新总是能够找到理由。实际上我也经历过卡巴斯基和Word不兼容的时候,写好几千字一下子就没有了,害得我现在每次都用TXT加存一遍。

    于是才人就不能够在七月份开新书了,他还等着电脑返修回来,在这段时间里他甚是无聊地游荡在成都的街上,偶尔会打电话给我倾诉一下他的幽怨同时回忆一下我们之间的友谊,然后抱怨为什么我不能够在成都……

    嗯嗯,说这么多,希望大家能够对于这个以前人品不好的家伙抱有一点点期待,这家伙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的新书在我这里保存着十多章,我非常喜欢并且不断催促着他加快写的速度,希望到时候发书的时候也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嗯,我大概说过他现在试图在使用美剧的写作手法,让小说显得更加像是一部情节紧张的电视剧——那么请期待八月吧!

    附上旧文一篇以飨读者。

    《姐姐的男人》

    写这篇文章时正在看王小波的《黄金时代》,有点想要学习那种风格,可是后边越来越不像了。

    每当我站在手术台上,划开紫光灯照耀下那段或白皙或黝黑或嫩黄的肌肤时,我总会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雾色朦胧的早晨,我骑车去学校上早自习,前方有个身材婀娜,长发飘逸的少女在缓缓步行。我急速飞驰过去拍向她的肩头……

    后来我在医学院上课时曾分析过我那个时候的生理状态,总结性地说那时只是冲动。可惜这个冲动地行为让我很难过。

    在别人看来我那是年少轻狂是可以理解地,然而多于我来说真的后悔当初那一伸手。每当念及此点,我的鼻孔总会做一下扩张运动(这是护士阿莲告诉我的)然后一只被钳子夹住的手帕会在我的额头上蹭两下——几乎所有的外科大夫在手术时总会不停地要求擦汗,但是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手术开始的仪式罢了,我在手术时很少出汗,大概是手术室很凉快吧。

    全院只有阿莲知道我会在手术时“梦游”这是她自己理解的,实际上我只是在胡思乱想而已。她总是在手术结束后对我说:“叶医生祝贺你手术成功,不过我们还是谈谈关于你所面临的心理问题吧。”我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时吓了一大跳:“你是认为我有些心理变态吗?那么好,我们谈谈。”后来每次手术完我都会兴致勃勃地和阿莲谈我的心理问题,这已经成了我的休闲活动,在这个时候我才会觉得大学里选修心理学没有错。每次快结束谈话时她总会急切地问我:“告诉我叶医生,你的那位同学最近在哪里坐诊?”

    当阿莲举行完开始手术的仪式后就会轻声对我说:“叶医生腹腔(胸腔、盆腔)打开了。”有时候她会说,医生你可以割了或者你可以接了。我的表现就像巴甫洛夫反射试验中那条狗一样,喉头发出“咕咕”地响声,然后流出哈喇子,奇怪我为什么会流哈喇子?接着我会注视病人身体里那一坨坨血淋淋地器官,脑海浬浮现出那个柔弱的肩膀,我轻轻地拍了一下,旋即一张绝妙地脸就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跟着我就轻呼了一声……

    手术进行到这个时候所有工作人员都会凝视着我,我在幻想那张脸但嘴上却不由自主地说:“呜!…这(肝、脾、肺、肾)长得满别致的嘛。”大家听后都强忍住身体的抽搐。他们都是专业人士,从没笑过场。

    直到有一次做盲肠手术时——其实这种手术对于我根本就是大材小用,不过对方是医院的关系户,即使是割包皮我也得上——当我幻想到发出“呜!”那一声后发现这手术只需要割个小口子,内部构造很难看清楚,无奈之下只好望着那只被刮光了毛的小鸡鸡,言不由衷地说:“这鸡鸡(学名不让发,此处用学名更好)长得很精致嘛,割了怪可惜的!”毕竟是个小手术,大家的专业精神有点走神,居然笑场了。那个病人很惊慌地表示要割的不是那个东东,那还是个有用的器官。

    事后在场的大多医生说,以他们的职业操守,在我发出鸡鸡很精致这句评语时,他们完全忍得住,但是那句“割了怪可惜”是新加的台词,以前没有出现过,所以他们就没有忍住。随后那名病患无情地投诉了我,完全不管是谁帮他把那根烂的发臭地盲肠割掉的。他说我侮辱了他男性的尊严,说我是个很危险的医生,反正这件事很严重就像我把他妈妈给医死了一样的医疗事故。不过我也在想,假如我坚持我的看法,他恐怕也不敢把那话儿掏出来跟我比一下。不过我的那些同事也表现的太不地道了,居然说和我一起手术有得肠痉挛或胃痉挛的危险,这简直就是放屁。院长大人狠狠地批评了我,说我不懂事,要我写检查。我靠,我只好从语言文化上来检查说,不是什么器官都可以用精致来形容的。

    院长教训完我后,就在晚上携同其夫人来到我的窝造访。美其名曰:作思想工作。院长进来后总是要到处打量一番,就好像我住在动物园一样。

    “你一个人在家吗?”院长在用具有探测性的双眼搜索后说。

    “杨雪的工作性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沙发垫底下找到一只被压扁的纸杯准备倒点水。院长使劲的嗅了一下说:“看来她有好几天没回来了。”

    “亲爱的,你该不是想用那个杯子给我倒水吧?”院长夫人惊讶地看着我说。

    “这绝对是被沙发垫自然压扁的,没人坐过,您放心好了。”

    “你的态度不好啊,是不是因为我给你的工作安排不满啊。”院长轻轻地说。

    “哪有?”我咕噜了一下。

    “没有吗,怎么说话酸溜溜地?要知道你已经是我们医院最年轻的主刀大夫了,我不可能为你安排太多的大手术,我不能以权谋私嘛!”

    “是啊,你要理解你爸爸的苦心,他也希望你能在将来独担一面啊!”院长夫人开始给我收拾房间了,不对,这时候她的身份是我的妈妈。

    “以后手术时不要说那些疯话,就是发牢骚也文雅一点嘛,你看古代的屈原,同样是发牢骚人家就发成了文学经典。”老爸点了一支烟说:“多跟你妈学学台词,人家好歹是个演员。”

    然后他们在我面前开始说那些恶心的台词了,我盯着他俩,感觉自己是颗大灯泡,又或是化学测量仪,感到他们的内分泌产生了大变化,然后他们对我说:“早点休息啊!”就自个儿回家休息了。而我的脑海里还飘着他们来时的喧嚣,比如老爸说:“你很勤奋像我。”老妈就会说:“那是我的基因,与你无关。”老爸就会反驳:“总有我的后天影响吧,你没见我当年怎么教他拆电脑的。”老妈就会说:“快别提电脑了,你不知道他第一次作心脏手术时我有多担心,就怕他把病人的左右心室给切开了……”

    “以后做开颅手术时要谨慎啊!”这是老妈最后一句。

    对于我来说,从医的最大热情在于研究人的大脑,只是父母对此有错误的理解,他们把我对医学的狂热等同于拆电脑。其实我只是猎奇心理作祟而已。我接触医学以来就很少玩过人的脑袋(这种说法也许有点疯狂)。我第一堂解剖课是看老师完成的,那天他忘记了剖头。我亲自剖的是个无头女尸,后来因为尸体吃紧我就再没玩过真体了,毕竟我不是干法医,学校没有必要给我安排太多的解剖课。在医院工作的几年中,我几乎将人体的每个部分都打开看过了,就欠头部了。对于一个求知欲旺盛,且沉浸医道近十年的我来说这无疑是种折磨。所以每次手术之前我会下意识的多看病人的头。

    后来我切开病人肚子发出“呜!”声后,脑子里有个头部。一张绝妙的脸,一颗可供医学研究的头部在我脑子里分屏。我只好不再赞扬病人的任何器官,改口说:“咦吁兮!路慢慢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大概是文化或意识形态上的突破。

    八月的某个傍晚,我做了个非常成功的器官移植手术,我入行以来很少接到这样的大案子,搞了近一天一夜,浑身都失去知觉了,但脑海里那个分屏却愈发地清晰,那张脸仿佛发出了银铃般地笑声。在缝合前,我的助手王二将尼康给我,然后贪婪地看我给我的作品拍照。这是一件很卑鄙的事,至少我侵犯了病人内脏的肖像权,所以在缝合时我只会留下助手王二和阿莲。对于阿莲我百分之百地信任,至于她为什么会参与我的疯狂活动,因为她要研究我的心理变态吧,我想。而王二的积极参与却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并不相信他,但他仿佛对摄影有狂热的爱好,而且就像我对开颅手术一样有种憋在心里的郁闷。我很紧张地看着他抬起照相机按动快门,他的脸因为兴奋而扭曲,他没有象我想象中那样表现出惊讶。我终于确定他是真的心理变态,不过我喜欢疯子。

    在整个医学界亲自进行缝合地主刀大夫可能就我一人了,虽然并非是抱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但还是有不少人要求由我主刀。笑话,谁说主刀大夫的缝合手艺就会很好。

    手术后,我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喝咖啡,阿莲坐在我旁边。她没有象往常一样主动地和我探讨我的心理问题,安静得就像一尊塑像,这真是让我忐忑不安。我极少如此沉默地和一个女人坐在一起。她的身上有一种特别地味道,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很容易唤起我心中深埋的意识或者说是兽性。为了打破这种充满诱惑的氛围,我笑着问她:“你对我的心理问题丧失兴趣了吗?”

    “不,我更加着迷了!”阿莲严肃地看着我:“叶欢”,她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我的心忽然收紧了,“我无数次的研究你的心理问题,却发现我竟有很多种心理疾病!”

    “你是说你现在比我严重咯!”

    “不是,我对自己的心理把握得很清楚,我承认自己有心病,但那全是因为你,因为你是个迷。”

    我差点拿不住手中的咖啡杯,她这是在干什么,谴责我以前耍她,还是……我不敢继续想下去。喉咙不由自主地哏咽道:“那么,你一直在解我这个所谓的迷?”

    “不错,我是个很好奇的女人,在我看来你的心里埋藏了许多秘密,而你总在遮遮掩掩不让人去发掘,这一点对我有无法抗拒的诱惑。”

    我首次开始正视眼前这个丫头,在猎奇心理上她确实与我有所相同,我喜欢惺惺相惜地感觉。她是个模样娇俏地护士,白色护士服下面绝对掩藏着无比动人地胴体。我感觉到一股强大地热流从身体里窜了起来。这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颗头颅,一颗美丽的头颅,飘逸地长发,绝妙地脸庞……我的脑血管开始紧张地收缩,我想我此时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阿莲将一条钥匙形的坠子挂在我的脖子上,轻轻伏在我的耳边说:“我要打开你的心。”然后我感觉到一双柔嫩地唇在我的唇滑过,留下一连串淡淡的香味。我发现手术以后的写意谈话将离我而去。我内心中不是对阿莲没感觉但是我也知道绝对没有她对我的强烈。阿莲见我木然的样子终于害羞了,轻轻地转过身走开了。我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身影,突然有种失去的感觉,就像桃花源失去了一样。

    我在混沌中离开医院。

    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客厅里灯火通明。一个女人正倒在沙发上酣睡。我缓缓地走到她的身边凝视着她。正是这张脸,时时刻刻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个女人我大概有一个礼拜没有见到了,她的职业套装被汗水浸湿了,疲惫的气息比我还要浓重,但依然掩盖不住她身上特有的味道。我的嗅觉开始崩溃,烦躁和不安令我大声吼道:“杨雪你给我起来,洗澡然后回房睡觉。”她只是抬了抬眼皮就又睡过去了。

    “难道你还想让我把你扔进浴室吗?”

    杨雪的眉头皱了一下,睡意朦胧地脸上出现一抹羞赧地红。我才发觉刚刚说得话有问题,心里也是一荡。“我刚从国外采访回来,还没有倒过时差呢,你对我就不能温柔一点吗?”今晚杨雪的声音是那么娇媚,没来由地让我热血崩张。她的胸部好像在轻轻起伏,我不禁看得出了神。

    “小坏蛋,你在看什么?”杨雪娇怒着打了我一下。听她叫我小坏蛋我简直就要受不了了。我突然想狰狞一点,把她办了。为什么上天送我这样一个女人,既想得到又怕得到。就在我在脑海里进行天人交战之时,杨雪突然凑近我托住我的下巴说:“呀!你的嘴唇怎么破了?”

    “破了吗?”我舔了舔:“怪不得觉得嘴皮咸咸地。”

    她居然敲了一下我的头说:“做手术也太不小心了吧。”

    “这是什么逻辑,拜托你是个记者,说话不要颠三倒四地。”我正想回敲她一下,她却捏着我脖子上那条链子说:“咦!这玩意儿真可爱,谁送的?”我突然有点紧张,我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我和杨雪没有什么,我对她没有任何责任,但我同时要在告诫自己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而且眼前的美女实际上是个优秀的电视记者,有极强的职业敏感性,于是我只淡淡地说:“自个儿买的不成啊!”轻轻推开她说:“瞧你,脏死了快去洗澡,在医生面前保持干净的形象好不好。”

    虽然我在打着哈哈,但我感觉到杨雪的神色有些黯然,尽管只有一瞬却让我有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杨雪却又瞪了我一眼,撅着嘴走进了浴室。女人那种脱离了愤怒的眼神其实很暧昧,我不禁感到喉头发干,喝了口水来到镜子前面观察自己的嘴唇。确实破了。我蓦然想起阿莲那张薄薄的嘴唇,难道在滑过我唇的那一刹那化作了锋利地手术刀又或者她噙着刀片亲了我。她说要打开我的心,所以就一定要做点什么。不过这是我的口腔不是胸腔啊!

    等等,我发现从阿莲亲了我到我回到家看到杨雪这段时间的记忆消失了。我到底干了什么。也许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我原本打算回到家后好好回味,可是由于见到杨雪所以我故意忘记了。又是杨雪,这是个我梦寐以求却又很难得到的女人。我茫然地抓了抓头,我觉得考虑这些事情是种烦恼,于是我转身进了暗房。

    走进暗房对于我来说就是走进了历史,我清洗那些新的照片却在回忆我拍得旧照片——杨雪很妩媚地躺在沙发上喝一杯柳丁,我摁下快门后她娇媚地瞪了我一眼,毫不客气地把脚放在我的腿上,我呆呆地握住就像要握住生命的尾巴。那一年我十五岁,有一只可以翘起来的和尚头了;那一年我上初三,被迫退学了。我爸拉着我在校长室对校长说:“老曹,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你居然不让我的儿子考高中!”曹校长面带难色地对我爸说:“老杨啊,不是哥们儿不讲交情,你儿子把人家打得都考不了大学了,你让我怎么交代啊。”

    那天我爸很激动,和老曹说了很多话,抽了一包中华,整个校长室烟雾弥漫,我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挨熏的腊肉。最后老爸说了一句影响我一生的话:“老子的儿子不上学也不会死。”

    我跟着老爸走出校长室,老爸说:“老子上学时老爱遭人欺负,没想到却有个这么能欺负人的儿子。”我惴惴不安地说:“老爸,我错了。”

    “你的小团伙该解散了吧。”

    “嗯。”虽然心中舍不得那些小兄弟,但我深切地知道退学就意味着我的混混生涯结束了。

    “爸,你真的不让我读书啦!”

    “没事儿,咱回家自学成才。”

    “那老妈那里如何交代?”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上不上学我无所谓,但把老妈惹火了那就不得了了,以前我也打架但还没闹到退学的地步,这一次只能求老爸罩着了,反正是他说不让我上学的。

    老爸这次表现得很爷们儿,他只是抖了抖,说:“她会理解的。”

    那天爸妈在房里说了好久,我一直在为我们父子祈祷。还好老妈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就不能像小雪一样让我省心吗?”不过她还是因为我退学的事拍了老爸,就像拍黄瓜一样。从此以后我再没去过学校。

    我落寞地坐在暗房的一角,突然很想看看初中的毕业照,虽然那个上面没有我,但有一个叫小倩的女孩。很多年前的七月,一个红衣少女来到我家,她对我说我给你咱班的毕业照吧!我说我要那玩意儿干啥啊,上面又没我。她说没有你但有我啊。她伏在我耳边说,知道吗你是个帅哥。我发誓那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语言。她笑颜如花的模样就像一团火,我只感觉到我那颗赤子之心发出“滋滋”的声音。用**的笔墨可以说我的内心在呼唤:“doit,doit。”我望着她怔怔**,她却乖巧地闭上了眼睛。Verygood我的邪念告诉我Maybemyfirstloveising,怎么说一个kiss是跑不了地,而且自动上门不用负责。我贪婪地舔了舔嘴唇,突然听见“砰”一声巨响,那是杨雪的房门发出的极不友好的声音,我感到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模糊的记忆中我仿佛对闭着眼睛的小倩说了一句,你发什么傻啊。她愤然离开了,走得时候她说:“或许你很帅但并不代表你不傻。”精辟!

    想到这里我感到莫名地哀伤,我那夭折的初恋啊!可是那不一定是初恋,如果是初恋我会疼地更厉害。在内心中我深深明白,我疼惜的应是那次初吻未遂。

    我郁闷地走出房间,抽出一支烟。

    “怎么,你要吸烟!”杨雪穿着浴衣走了出来。

    “不,我只是要思考。”

    “你可是名医生。”

    “我也是个男人。”

    “男人都要抽烟吗?”

    “男人都要忧郁。”

    杨雪再也没有话说,但是她夺走了我的烟。唉!女人就是这样蛮不讲理。

    一位好的医生不仅仅是表现在手术室里,老爸说完这句话后无视我的哀求把我推进了诊断室。我自诩是我院的一把名刀却从未认为自己是个名医。在家里我总会牢骚满腹地向老爸抱怨:天纵英才,激情四溢,朝气蓬勃地我怎么能像只被关进动物园的猴子。我想对于大多数医生来说,坐诊其实和坐牢差不多,而且探监的人异常频繁。老爸总会悠闲地对我说:“你在手术室里一呆十几二十个小时也没见你烦过啊!”我说:“要是哪个病患在诊断室里不给我看片子而是直接让我把胸腔打开看实体,那我也会很爽的。”

    “胡闹!本来我打算明天上班再和你谈,可是现在我就得说了。那个李局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个上呼吸道感染嘛,怎么他老婆今天裹了多大个红包在我办公室哭着要我来手术。”

    “我也就是吓吓他,诊断时故意让王二往非典那个方向上说。那老头子钱烧得慌,真的是生命诚可贵啊。我本想赶明儿补充一下王二的诊断再痛陈一下手术的利害,然后开副中药把他打发了得了,他没准将来还会珍惜国粹爱上中药呢。没想到他老婆去找您了,要不我把药方给你开,给你个大便宜占。”

    “你个王八犊子,医德跑哪里去了?”老爸边说边伸手:“给老子看看你的药方,老子都多少年没开过中药了。”

    坐诊对于我来说是件苦差事,不过自从王二做了我的助手后我轻松了不少。我敢说王二在我手下办事,对他成为名医有莫大的好处。刚开始我也望闻问切来着,看看片子检查报告什么的也不累,至于开方子写病历就是我对王二的口耳相传了。其实王二的字写得很好,不过当我的速记员久了,字迹就开始龙飞凤舞了,搞得药房的人抓药总是要仔细确认一下。阿莲甚至为专门为药房编了个王二常用字字典。他妈的为此我没少挨老爸涮,当然王二也没少挨我骂。后来这小子成了助理医师我就省去了望闻问切和看检查报告,他搞定后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我再推敲一下就开药。就这样忙开了很长时间也没出过事儿,我他妈医术就是高啊!那小子干上医师后我基本上就在诊断室里玩了,只有碰上美女什么的我会亲自上阵。以至于很多患者唤王二为叶医师,碰见我老问:“你们叶医师在哪儿?”

    很长时间我都在想难道王二真的是传说中那种古道热肠的侠客,即使自己有了处方权也对我不离不弃,死心塌地。又或者他对我那部绝版尼康倍感兴趣。说实在的我好几次被他感动地差点以之相赠,幸亏忍住了,万一他小子得了东西甩腿就走那老子岂不是会忙死。

    直到王二向我表明心迹之前我一直宝贝着自己的照相机。那是个阳光明媚地早晨,我边品茶边看报纸——关于著名记者杨雪的报道,我心里一直反复念着狗屁。王二却无比深情地凑近我,望着我说:“叶医生,我爱上了了一个人。”他重复了两遍,每个字都无比坚决,铿锵有力地敲击着我的耳膜。我的心跳得比兔子还快:“gay,itisgay,看来他不是要谋我的财而是要谋我的人啊。”

    结果就在我检视自己是否有同性恋倾向抑或有吸引同性恋者的气质时,他又说了句让我释怀的话:“我爱阿莲。”这句话犹如天籁之音、仙乐飘飘。说实话我不想当同性恋更不想被同性恋性骚扰。

    不过王二仿佛表白上了瘾,在我面前明目张胆地说了三回:“Ilovelian.”第一次时我觉得新鲜;第二次时我觉得这小子坚决、执着;第三次时,我觉得……你他妈的没戴眼镜啊,对着老子说这么多有屁用啊,老子是英俊地一塌糊涂地叶医师不是小护士阿莲。见了阿莲又啥话不说,霜打得茄子似的,人头缩的跟**一样。

    直到阿莲无比深情地向我表白她那点少女之心后我才发现王二在感情上是他妈个先知啊!他以前对我做的应该算是感情投资吧!妈的,原来他是想谋老子下半身幸福,怪不得能忍一时之痛,受一时之辱。

    大概所有知道我的人都认为我这个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在家的小混混将来肯定是个废物,不过十八岁的时候我却出人意料地去了爱丁堡。望着眼前这个大张着嘴,脸上写满惊讶的中年男人,我有一种说不出地得意。

    “项礼,项大哥,咱可多少年没见了,过得好么?”

    “一般一般,哪像你都成专家了,真不敢相信。”

    看着这一脸憨厚的中年人,他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很难让我联想到少年时代那个意气风发地混混头儿。感叹人生蹉跎之余,思绪不由得回到那血一般火热地少年时代。

    我在家自学的那几年无比认真,连门都鲜有机会出。团结在以我爸和曹校长为核心的一批有识之士经常出入我家,作我家教。我成天被这群半大老头困着深感人生之不幸。我常想,这算怎么回事啊,老子辍了学咋比上学还辛苦。对不久以前还颇觉厌倦的混混生活竟又产生了奢望之情了。所以我对项礼记忆深刻,因为他是那三年中唯一和我动手的人,真是值得珍藏的动人回忆啊!

    动手的原因是为了我杨雪。我活到这么大曾为很多女孩子打过架,不过只有为杨雪打架是最敏感的记忆。所以在整理这些回忆之前我必须坦白交代我和杨雪的关系虽然这是我一直回避的话题。

    我九岁那年亲爹和我妈爽快分手。他们相约于银幕之内分手于银幕之外。我亲爹是个导演,我妈是个演员,此时正是他二人如日中天之际,由于腕都大,所以吵起架来谁也不让谁,终于感情破裂宣告婚姻破产。这位叶姓导演相当豪放,带着行李箱越洋而去。

    我十一岁那年我妈和一位杨姓医师重组家庭,至此杨雪走进了我的生命成了我法律上的姐姐。

    我在情窦初开那年拍了杨雪的肩膀一下,这一下在我现在看来是引起我人生变化的导火线。杨雪这妮子在中学时代属于花儿级人物,有很多追求者,不过据她说在高二之前她都没有初恋的感觉。那时候杨雪在我市一所国家级重点中学读高中,我在这所学校的初中部。我和我的小兄弟们已经在初中部打出了名头,时刻准备向高中部叫板。谁让他们高中生老盯着我们初中的女生。在长期受高中生倾轧之下,我领导着混混兄弟们动手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上初三那年十二月某天杨雪的好朋友吴娜找到我。这是个长得还可以的姐姐,盖因套着牙套被我称为钢牙姐姐。钢牙姐姐说高中部有个叫张岳恒的家伙是个花花公子。关于张岳恒我只知道他被称为我校的篮球皇帝,而且还练过什么道(当时并不关心这个家伙,不知道是跆拳道还是空手道)钢牙姐姐说这家伙长得很帅很会讨女人欢心,我还以为钢牙姐姐想把他推荐到我门下(那时我有点狂妄)哪知钢牙姐姐话锋一转说:“他在追求杨雪,你怎么看?”在学校里没有人知道杨雪是我姐姐,因为她不喜欢我这个弟弟。吴娜经常看见我和杨雪一道,她总以为我们有点什么,说起来她和我关系不错,怪不得会和我说这些。

    “是吗。”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酷一点比较好,所以回答的比较冷淡。其实我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说起来很糗,那时候我暗恋杨雪——我的姐姐,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你不担心吗?”吴娜看到我的态度很奇怪。

    “我担心什么啊!”我故意装作无所谓。

    “杨雪仿佛也喜欢张岳恒,最近走的可近了。”吴娜继续说那些我不想听得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钢牙姐姐不会也喜欢张岳恒吧。”

    吴娜脸一红,瞪了我一眼:“不识好人心。”就走了。

    傍晚的时候,我准备找好兄弟小山子合计一下,怎么去警告一下那个姓张的。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是当务之急,虽然我只是暗恋杨雪,并且是她名义上的弟弟,很多的努力都是无用功。但毕竟杨雪还没跟哪个男人好过,如果这次让那个姓张的得手了,我岂不成了他的便宜小舅子,我才不要当小舅子。

    就在我去找小三子的时候,小三子却气喘吁吁地找我来了,他一见到我就摆出一幅天塌下来了的造型说:“欢哥,出事了,罗力让人打了。”我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啥事也懒得顾了就问:“是他妈那个不长眼的,我的人也敢打?”小三子气狠狠地说:“是个高二的,叫张岳恒。”

    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怎么又是这小子,难道这个杂种命里和我犯太岁?小三子说:“本来我们也不想麻烦欢哥,但姓张那小子太牛逼烘烘了,罗力挨的那叫一个惨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