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牛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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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大福见生意好了,自然辞去了水果林的活儿,很快便成了城北工业区一名靠卖画为生的自由游民。

    晚上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常常要忙到十一二点。城北工业区的夜生活正在悄悄升起。不到十二点,人们是不愿睡觉的。街道上到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外来工。

    很快,何大福的名气在外来工中悄悄地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城北工业区有一个年轻的画家,只简单两笔就能够画出美丽的女人。何大福从人们的眼里看出女人的身体曲线是世上最美的风景,是受大众喜欢的!不然,他的画怎能如此好卖呢?

    一般何大福都会给画面上的女子穿上一两件飘飘若飞的衣裳,让这些美丽脱俗的女子在他的画面上更有灵气和飘逸。看着自己的画越来越好,何大福自己也感觉飘飘若仙起来。

    有了钱,就有了充足的兴致来从事他的画画职业,何大福就在镇上租了一间宽敞舒适的大房子,离他画画的小巷才半里路。不远处是一家电影院,那里每晚都在放一些武打片和言情片,看的人多,热闹非凡。

    算算每天的收入,何大福觉得还是挺满足的。

    有了稳定的生活和工作,何大福开始留意街上走过的女孩,看看有没有仙女图上的女子!可是,按照画兰兰的习惯,必须是脱光了衣服的女子才能入画,然后,画面会有所感应,就会发出一道亮光!可是,大街上每天都有不少的女孩经过,其中也有美若天仙的,可就是没办法叫她们脱掉衣服!何大福一时犯愁了!

    仙女图上的三个美女,从模模糊糊的幻像看来,个个都轻灵飘逸,大胆地裸露出自己那魔鬼般的身材,让画画的人忍不住热血沸腾!何大福在心里想着,难不成他每天去街上找那些美女们,叫她们脱下衣服来让他画?他何大福有这个本事么?肯定没有!

    既然没有这个本事,那就先安心摆他的画摊算了!

    这天晚上,何大福在自己的租房里一边乐滋滋地数着钱,一边拿出仙女图来欣赏。看着仙女图上那些模糊的女子似乎都在对着他笑,何大福心里一乐,嘴里不知不觉就哼起了爹和玄灵大师教给他的清心咒来:

    房子里有箱子,箱子里有匣子,匣子里有盒子,盒子里有镯子;镯子外有盒子,盒子外有匣子,匣子外有箱子,箱子外有房子……

    说来奇怪,当何大福一边数钱一边念着清心咒时,藏在怀里的那把小镰刀突然发出一道亮光来!这亮光穿透过去,正好落在仙女图上。何大福慌忙放下手里的钱,也不念咒了,仔细地去看仙女图,只见兰兰在仙女图里闪动了一下,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何大福的面前!兰兰含着泪,面对着何大福直呼:“何大福,你快点回来,救救我!”

    何大福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这仙女图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看着兰兰那种恐怖的样子,何大福想她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何大福心里七上八下,失去魂儿一般。兰兰会出什么事呢?她既然托仙女图前来告诉他,那一定是出事了!于是何大福赶急收拾一下行李,准备连夜赶回何家村去。

    可是这么晚了到哪里去搭车呢?何大福一急,迈开大步,竟然在大街上狂奔起来。

    在一阵狂奔之中,何大福感觉自己充满了精力,双脚十分有力!慢慢的,双脚离开地面,他自己竟然飞起来了!

    何大福张大了眼睛,不相信似的看着自己的一双脚离开了地面,心里在想,难道这就是农夫逍遥刀赐给他的超级轻功?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轻功?一时间,何大福高兴得无法形容!

    很快,何大福飞到了落霞城汽车站,发现车站里已经没有汽车前往镇上,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夜赶路,在空中往镇上“飞”去。

    由于路线不熟,何大福在空中找了半天,终于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何家村,当自己的身形一落地,就直奔兰兰的家里。

    兰兰确实遇到了困难,一大早就跑到屋后竹林里偷偷地流泪。

    原来,兰兰因为妈妈的原故,要被迫嫁给隔壁牛家村的单身汉牛二保!何大福如果迟回一天,兰兰就将成为牛二保的老婆!

    人人都知道牛二保是个傻子,在牛家村里争着这个女人是他老婆那个女人是他媳妇,挂着鼻涕在村口逢人就说。兰兰怎么会被迫下嫁这样一个男人呢?这里面有个特别的原因!

    事情全出在兰兰的妈妈林寡妇的身上。

    林寡妇自从死了老公之后,她背上了一个害人精的骂名,人人都骂她天生就是克夫的命!阴气太盛,男人都会被她吸干阳气。林寡妇收敛了平时的笑声,一心想把女儿兰兰拉扯大。可是村子里的人都远远地躲避她!当然这是表面的,背地里还是有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找她搭讪!尽管她克夫,尽管她是害人精,但她那风韵万千的身腰还是吸引了一部份人的非份之想。她开始的时候是拒绝,骂人的时候柳眉倒竖,时间久了便也厌倦了,便同他们一起说笑,再后来便开始抛媚眼了!

    也许是因为寂寞,也许是因为孤独,年轻的林寡妇终是无法把持自己。就有人说,半夜三更,说某某男人从她的窗户爬进去,还有人说夜里在她的窗户旁听到害人精在里面发情浪叫,声音特别刺耳!

    说尽管说,她因此也收到不少好处,衣服有人买了,柴米有人送了,她可以带着她的女儿去镇上逛大街了,体体面面走出去了!只是她的背影,有点落漠的味道!

    每一次走在镇上,她都要进一家叫牛记米粉店里吃一碗米粉,常常是留一半给女儿喝。米粉店的老板是牛二保的大伯牛大山,四十多岁的一个人,没有结婚,在街头上开店子,闲时就打牌谈女人,神情颓废面容猥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牛大山开始盼望,盼望林寡妇到他的米粉店吃米粉。

    牛大山的米粉是远近闻名的,他因此生意很好!后来他慢慢改掉了自己的一些坏毛病,不赌了也不谈女人了,开始每天刮胡须了,穿着也光鲜了!常常暧昧地看着来吃米粉的林寡妇。

    他们的眼光总会在空中相遇,那时候她就会笑一下。这时牛大山就走过去,给兰兰一颗糖,看兰兰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就笑了,说:“好逗的一个女孩儿!好可爱的一个女孩儿!”

    “是啊!兰兰非常可爱!你也喜欢他吗?”林寡妇嘴角含笑,眉眼里有火花在闪!

    牛大山不敢看林寡妇的眼睛,只是默默地摸着兰兰的头。

    米粉吃完,牛大山是从不收林寡妇的钱的。

    后来有许多人知道了,说牛大山爱上林寡妇了,立时遭来牛家村村人的议论,牛大山的父亲那时是牛家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指着牛大山的鼻子大骂,气得说不出话来,但牛大山就从来不屑一顾!

    再后来,牛大山结婚了,这可是牛家村有史以来的头条大新闻!也是牛氏族人所不齿的!女人的再嫁便是败坏门风,男人找一个再嫁婆便是奇耻大辱!于是,这便不是牛大山和林寡妇两个人的事了,全村人的反对加上宗族的坚决制止,逼使牛大山与林寡妇远走他乡!

    后来他们真的走了!

    八年之后,他们回来了!这是牛大山在外面的城里实在不能混下去了!他们一直在漂泊,身边的钱全部花光了路上又忍饥挨饿,兰兰在慢慢长大,面黄肌瘦,他们实在不忍心了!再加上牛大山与林寡妇又弄出一身毛病,于是他们就回到了牛家村!

    回牛家村的时候牛大山就一直躺在床上,常不停地咳!林寡妇就小心地在旁侍候,常常眼里蓄满泪水。他们的目光也常常纠缠在一起,有一种异样的宁静和温暖。

    常常是林寡妇这样问牛大山:“你,后悔吗?”

    牛大山在床上摇头,虚弱地笑着说:“怎么会呢?来世我们还作夫妻!”

    然后是她笑了,笑了之后,便失声痛哭!

    终于在一个月黑的夜晚,牛大山因不治离开了人间,而林寡妇也就被牛家村人给赶了出来。

    牛大山在临终的时候给族人留下了一个荒唐的遗言,那就是等他的继女兰兰长大之后,留给牛家做媳妇儿,算是他这么多年来给牛家的一个交待。可偏偏牛家就牛二保娶不到媳妇,于是牛家的人就决定把兰兰嫁给牛二保。

    林寡妇有苦难言,但牛大山的遗言她又不得不遵守。当牛家的人来向她提亲的时候,她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兰兰。

    兰兰死活不肯,却当着牛家村那么多姓牛的族人面前,却也闹不出什么事来,眼看明天就要嫁到牛家村去,便一个人躲在小茅屋后面的竹林里痛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