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高中母校――武汉市新洲区实验高级中学离我家不是很远,乘客车20来分钟先到新洲城区,然后再转20分钟的公汽就到了,途中要经过乌龙山和茉莉湖。在车上,我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因为呆会儿我想看看我经常去玩的乌龙山和茉莉湖,时隔6年又能看到家乡的昔日风景,应该别有一翻滋味吧,我想。
关于乌龙山和茉莉湖还有一段美丽而动人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家乡不叫龙丘镇,只因为东海龙王的三太子不顾龙王的反对喜欢上了龙宫里的丫鬟――一条红鲤鱼精,因为他们为了躲避龙王的追捕私奔到了地面,龙王却派来天兵天将继续追捕,后来,他们跑到进了长江并随长江逆流而行来到中原地区的荆楚大地,终于游不动了,他们就上岸走啊走,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里,后来他们就在这块地方繁衍生息,直到死后他们才被龙王发现,龙王就把三太子变成了一座蜿蜒的巨山,把红鲤鱼精变成了一汪梭形的大湖,巨山弯如眉月,将大湖环抱其中,因为巨山和大湖远望呈墨绿色,所以他们的子孙后代为了纪念他们就把那座巨山叫做乌龙山,而那汪大湖就叫做墨鲤湖,但不知什么原因“墨鲤湖”被人们逐渐叫成了“茉莉湖”,并一直沿用到现在。这块宝地也因乌龙山的存在而叫做龙丘镇。
我只记得这些传说是爷爷生前告诉我的。
不知不觉,客车已经到达了新洲城区的车站。爸爸从客车后面卸下自行车,麻利地将行李袋绑在后座一旁,然后让我坐了上去。
确保我坐稳后,父亲就挎上自行车吃足了劲向新洲大校那边骑去,我拿着小包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看着父亲的背脊时起时伏。不知是不是迎面的飞沙吹进了眼睛的缘故,眼睛里不自觉地潮湿了。
看着沿途陌生的房屋地缓缓向后移去,时不时地冲来一辆红色车身的巴士疾驰而过,我知道,那些巴士就是我高中时期经常乘坐的公汽,它们从新洲城区开往刘集镇,沿途经过我们高中学校。
好一会儿,我们来到了这所学校,此时,父亲额头上已经沁出不少汗珠。
父亲“吁”了一口气就径直骑到了校内才缓缓停下。
现在看来,这是一所我既熟悉却又陌生的学校。
停好自行车后,爸爸扛着行李包在学校校园内到处走动,好像在寻找缴学费的地方。我就直接告诉爸爸,收费处在财务室,办公楼的一楼大厅。
我顺手指向教学楼的右角那边。
爸爸随着我的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那儿有很多人,他很奇怪问我怎么知道,我怪笑道:“我猜的啊!”
爸爸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就直接向那边走去,而我却跟在后面边察看校园里的建筑和花草树木,边回忆着5年后它们将会有哪些变化。
来到缴费处,也就是高中专用于饭卡充值的一所小房间。收费的依然是那个大腹偏偏的巴主任,此时正有一个学生家长弓着身子在办理入学手续,一旁站着的清瘦男孩似乎认识,仔细一想,哦,是徐剑文,我高一的同班同学,也是室友!那位家长应该就是他的父亲了。不过徐剑文现在应该不认识我,我就也当作不认识他一样,和父亲站在门口,等待着。
只见徐剑文的父亲从一个提包里取出一大摞百元钞票,向巴主任掬笑道:“4500整,您过目。”
巴主任接过钞票,放进点钞机里哗啦哗啦点一通后,露出了程序般的笑容:“嗯,不错!”,接着就把刚写好的发票撕下来并着一张塑料卡片递给了徐剑文的父亲。
想不到,当初买读这种三类高中的徐剑文,后来居然还考取了一所不错的大专高校,的确不简单。
这时徐剑文无意地瞟了一下我和父亲,然后挂着一丝凝重的表情跟着他的父亲走出了房间。
父亲为我办完各种手续后,也同样递给我一张塑料卡片,那就是曾伴我高中三年的饭卡,不是大学食堂用的那种感应式饭卡,而是一张表面嵌有一小片洞箔的IC卡,记得2007年时我还将其保存在抽屉里。
顺利缴完学费之后,接下来就是找宿舍了。
看着巴主任忙着为其它学生家长办入学手续,爸爸没上前询问,就拿着缴费时发下的《入校需知》仔细研究宿舍的地理位置。
我又指着学校的食堂,对爸爸说,寝室在那座食堂后面的第一个宿舍楼里。
这回,爸爸更奇怪了:“你是不是来过这个学校啊?”
“哦…嗯!”我半天才回答道,“以前和朋友来这里玩过。”
“为么事缴学费的地方和你的寝室你都晓得?”爸爸严肃地问道。
这回我可懵了,没有想到爸爸会追问,正所谓情急生智,我想到应付爸爸的借口了:“哦,是昨天我初中的一个同学打电话告诉我的,他也是这个学校的。”看着爸爸半信半疑,我继续解释道:“他昨天就来学校报道了,后来他就打电话跟我详细地说了一些这方面的事啦!”此时,我手中还捏着一把冷汗。
爸爸总算相信了我的话。
来到寝室,发现居然只来了两个人,而且一个是超级懒人尚学文,另一个是语出惊人的汪才俊。他们正整理着各自的床铺,见到我和爸爸进了寝室,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正欲说话。
而我见到昔日的好友不禁先叫出:“尚……”后面的名字没说完,我立即改口道:“上…上午好啊!”边说,我边不住地摸着自己的头。心里想着,刚才真是险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那时候可从来没有见到过我,而我也不应该知道他们的名字啊!
他们面面相觑,片刻后也笑着回应道:“上午好啊!”
为了掩饰刚才的差点暴露自己特殊身份的“珠丝马迹”,我赶忙自我介绍道:“我叫黄灿,来自龙丘镇”,接着明知故问道:“你们呢?”
尚学文兴奋道:“呀,你也是龙丘的啊,咱们老乡呀,我叫尚学文,‘尚’是…是…对了,‘和尚’的‘尚’!”
大家都笑了起来,我也忘记尚学文当时介绍自己时居然这么搞笑。
接着汪才俊也开口了:“我姓汪,叫才俊,来自凤凰镇,你们的邻镇,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这时,父亲插进一句:“对,你们能够从各地考进同一个学校,住进同一间寝室也算有缘,今后就都是朋友了,在学习和生活可要相互照应点啊!”
我接着父亲的话说道:“那当然了,以后,寝室就是咱们的家了!”
一阵寒暄后,他们就接着弄自己的床铺。我环顾四周,我记得我当时住的是靠窗的一个上铺,于是我就指着那个铺位说:“就这个铺位吧!”
父亲随即拿出被褥,抖了两下之后就登上床铺开始铺床。我闲着没事干就到处逛,一会儿看看电灯是不是坏的,一会儿跑到隔壁的公共卫生间看看水龙头来水了没有,再就看看便池里表面是不是常年无人清洁的深黄色……
几分钟后,父亲就把床铺铺好了,只给我留下一句话:无论考到什么学校,生活和学习都是靠自己!说完这句我听了无数遍的话后,他就转身要走,我说我送他,他说不用,便独自下楼了。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我不禁想起初中学过的朱自清的一篇文章《背影》,是的啊,父亲为我的学习已经操劳得够多的了,白发像寄生虫一样在他的头上不断繁衍,曾经刚直的腰杆也变弯了……渐渐地,父亲的背影在我的眼睛里又模糊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