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如果有来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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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可涵转过头去,又看着黄灿,眼睛盯着他胸前那把钥匙,陷入了沉思,好久才缓缓说道:

    其实,像那样的钥匙我也有一个,至今还放在我的家里的一个小盒子里,我曾无数次打开过,每当拿起那个钥匙我就有说不出的冲动和悲伤……

    4年的暑假,我和阿灿因一场抓小偷和民工讨薪的事件而认识,从那两件事,我发现阿灿是一个很踏实善良的男孩,他性格也比较幽默、温和,那时我们就互有好感,巧合的是,我们都是当年江汉大学的新生。在入校以后,我们的交往就更频繁了,不久,我们就谈起了恋爱。

    谢可涵叙到这里,仿佛忘记了现场,而是回到了当年那种热恋的幸福中,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然后继续轻轻讲道:

    阿灿的家乡是武汉市新洲区龙丘镇。那里有一座高山,蜿蜒横卧于龙丘镇当中,据阿灿讲,由于它上面长满了墨绿色的树木,远望这座山犹如一条黑色的巨龙匍匐于地,所以很早以前就有人把它叫做乌龙山。在乌龙山上,这里风景秀美,草木映郁,犹如世外桃源,听黄灿说,他和他的同伴们从小就喜欢爬上乌龙山,山上有哪些鸟、树和花他都如数家珍。可以说,乌龙山就是他的第二个家。

    自从我们在大学里就谈起恋爱之后,我先后多次去过他的家乡,而每次去的时候,他总会带我去乌龙山去游玩。由于家庭影响,我的兴趣是民族音乐,所以当时我的专业是音乐,而阿灿的父亲是一名工人,所以学的专业就是机械,不过他的兴趣却是画画,而且他画的画都惟妙惟肖,生动活现,我都喜欢。他曾给我画过许多人物素描,但我最喜欢的是2004年国庆时,他在乌龙山上给我画的一幅:我横坐在草地的一块石头上,手持着他送给我的侗笛,轻轻地吹着他最喜欢的乐曲时的那一幅画。它现在还藏在我的卧室里。

    在我们几次爬山中,有一次出现了意外,正是由于那次意外,我们的关系更密切了我们觉得互相都离不开对方,而我也爱着他更深了。

    6年10月3日那天,正值国庆长假,我们又一次来到了乌龙山,但就在我爬山的时候,一不小心他送我的笛子从我的腰上滑落了下来,我急忙转身想把它拾起来,但没注意到脚下的一块大石头是活动的,于是就这样我随着那块踏翻的石块从上面摔了下来,之后我就全然没有知觉了。

    当我醒来之后, 才发现在我已经躺在武汉协和医院里了,当时我的爸爸妈妈也来看我了,但就是没有看到阿灿,我问我的爸妈,他们说他在我和床边守候了一天一夜,当他们进了病房里,阿灿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冲了出去,我后来才知道,他冲出房间后独自一人跑到中山公园喝了一瓶酒,然后就在公园里睡了一夜。当时我的头痛得我直咬牙,我也不知道我的伤倒底怎么了,父母只是说轻微的脑震荡。但我每次看我的父母时都发现他们的脸色有点不对劲,而且他们还一个劲地问我要吃些什么好吃的,还有愿望什么没有实现一类的问题,这一切让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在撒谎。在我的逼问下我的妈妈才告诉我真相:我本来脑里就有一个脑瘤,经上次爬山摔下来之后,我的脑病就更严重了,我的主治医生说对我这种情况,他们很少碰到,他们必须做手术,要切除我的脑瘤,但是这种手术的成功率级低,只有0.2%,即使成功也不能保证我将来能不能做一个正常人,成为植物人也说不定。

    当时我知道这些后,我整个人简直要崩溃了,我也因此知道了阿灿是因为极大的内疚才做出那种傻事,那时我真想一死白了,可是在我绝望的时候,阿灿回到了我的身边,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着,极力要求给我补偿,尽他最大的努力满足我所有的要求。

    我当时就如是地对他说:“阿灿,我们之间是没有谁对谁错的,有的只是彼此互相的包容和理解。真正的爱情是无私的,是出于自愿的,没有报偿,更没有什么补偿,这是我们以前不是常说的吗,难道你忘了吗?”

    阿灿又自责道:“可涵,可是,可是如果我不带你去那鬼地方你就不会这样了啊!”说完,他伸出手掌就往自己脸上打,“都怪我,都……”

    我抓住他的手,也哭着对他说:“不要这样啊,我说过不怪你的啦,你也不要亵渎那神圣的乌龙山,它是我们的朋友,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阿灿继续哭丧着脸,两只厚实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哽噎道:“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好久,病房里只有哭声……

    突然,病房的门开了,主治医生叫走了父母,并在门外谈了一会儿,父母就走了进来对我们说,我将在后天,也就是10月22日这天动手术。我突然想到,21日晚星期六这天不正是我所崇拜的S.H.E.举行武汉演唱会的这天吗?我又一次感到极度失望。回想到2005年10月刘德华在武汉体育中心演唱会的那晚,我偎依在黄灿的怀里,一起体味着那次视听盛宴,是那样的如痴如醉,但如今,还是学校附近的体育中心,我却不能陪着黄灿去那里一起看看我最喜欢的偶像,为她们喝彩,为她们呐喊……想到这,泪水已悄悄滑过脸颊,滴在了枕巾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