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冬娜对入党有很现实的想法,这让刘复途感觉他们两人有差距。不过,这似乎已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是在脑子中一闪而过,并没破坏他们继续朝前走的兴致。这时,他们已到了一座大桥的下面,江中有很大的砂坝,坝子中间绿油油的。他们沿着江边走着,终于寻找到了坝子同岸边相接的地方,走了过去。来到这儿,刘复途才感到这个坝子是多么大啊!坝子中间有一条水泥道,两边是新长出来的有一人高的芦苇,远处靠江边还有挖运河沙的货车。两岸的城市显得很遥远,只是偶尔能听到马路上的汽车喇叭声远远地传来。走在这里,走在这芦苇丛中,他的心跳得更凶了,“咚咚……咚……”。他预感到他和她之间可能要发生一些事。多年以后,他回想起那时的情景还冲动不已。刘复途小学时在堂哥那儿偷看手抄本《###》,他觉得那里面的情景正在向他走来。他们走过芦苇丛,来到江边的沙滩上,江水一浪接一浪,冲刷着水中的石子,他们两个人的心似乎也在被波浪反复冲刷着。
“你妈妈也在钢厂吗?”刘复途问道。
“我妈妈是农村的,在厂里做临时工,爸爸在钢厂高炉车间,弟弟还在上技校。三年前,为了让我尽快就业,爸爸办了病退,让我顶替他,进厂上班。那时,我刚初中毕业,十七岁还不到呢。进厂后,我一边上班,一边在厂里的技校上夜校。上次你来看到的那个车间,我就在那里上了二年多的班。那里噪音太大了,很刺耳。那时,一天到晚开吊车,觉得很枯燥,感到生活都无望了。你没在车间呆过,你不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啊!”
“的确,我不理解,但会有那么难受吗?有那么多工人都在工厂上班呢!”刘复途说。
“你们这些大学生太贵族化了!毛主席当初把学生往工厂农村赶,是有道理的,你们也该到工厂车间锻炼锻炼!”
“是吗?我就是从农村走出来的。现在人们都说知青很苦,但是我一直都不觉得农村有什么苦。”
“老实,你老家在哪里?”庄冬娜似乎突然想到了一样,侧仰着头,看着刘复途,问道。
“在南面山区,农村,在这个城市里无亲无戚。”
刘复途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个问题,只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下去了。庄冬娜似乎理解了刘复途的心理,也不再多问,想了想,说:
“那你更要多交朋友啊,与同事们搞好关系哟!……你现在工作怎么样啊?”庄冬娜突然问道。
“也没什么可谈的,只是感觉他们大部分都是凭关系进来的,不是家属子女,就是市里干部子弟,现在都在进函授,补文凭,但他们好象在社会上很吃得开,比我混得好。不过,我跟他们相处的还可以。……哟,你别看我不是党员,可我一直按党的要求在要求自己呢!”刘复途还是调侃的语气,但话语中也透着一些认真。“我工作后坚持一个理念,就是我在为党而工作,不是为哪一个人做事。”
“那你错了,我就感觉只是为我们的领导人做事。对于我来说,听领导的就行了,领导就意味着一切,有了领导就有了一切!”
“你年纪轻轻的,想不到说的话还这么有社会经验啊!”
“没办法,是生活教会了我,有了领导,就有了许多你想要的东西。”庄冬娜说:“累了吧?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他们从江水边往坝子中心走去,走到芦苇丛里,发现一处空阔的地方,地上全是细细的河沙,可能是遇到水渗,凝结了,比较硬,稍有斜坡。他们坐下了,并排坐在斜坡上,周围都是一人高的芦苇,只看得见头上圆形的天空,白云飘浮,有河鸟在天空飞翔,偶尔能听到城市马路上的汽车喇叭声隐隐地传过来。那时,张艺谋的电影《红高梁》正在流行,姜文在强烈的太阳光下,在高梁地里三下两下就放倒一片高梁,铺成圆形的开阔的空地,然后把巩利放下了,巩利面无表情,仰面八叉地躺在地上,激动的姜文扑上来了,但镜头已摇到高梁叶上了,只听到姜文和巩利稀里呼噜的声音,不知道他们干些什么。这个地方有点象《红高梁》,但比高梁地好。
“我很累,靠在你腿上休息一下吧!”她说。
“可以!”
刘复途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啊,却总是不能提前为女孩着想,很是被动。她腑下身来,双手放在他的腿上,头枕在她的手上睡觉了。他把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摩着。这个动作不是他有什么企图,图谋不轨,而是只有这样,他的手才轻松、自然。她的胸部压在他的腿上,左边大腿明显感觉到了她丰满的乳房,很大很大,温柔而坚硬,顶得他有些难以忍受。他一边体会着这一切,一边在脑海里快速闪过他看过的那些小说中的恋爱情景。“我觉得那些描写都非常非常的幸福,但我为什么没有一点幸福的感受呢? ” (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