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文龙走近龙莉想把她拥抱在怀里,但是,当他真正靠近龙莉时,却有些怯怯的。
还是龙莉主动拥吻了文龙,龙莉附在文龙的耳畔轻语到:大家都是人间匆匆一过客,几十年后,长者不过百来年,也就各奔东西,消逝在人世间,又有哪样是你能够争了带走的。一样也没有。今晚,我们住在一起吧。
是的,是的。文龙连连点头称是。
“在墟城的投资只是我的第一步,下面要做的工作是在这个地区站住脚,稳住路。”龙莉和文龙做爱以后,她点燃一支骆驼香烟深吸一口说,“文龙,对于以后的工作,好多方面还需要你支持。如果你能看得起我,我是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来相处的。我知道,你是不会娶我的。”
“为什么不可以娶你。”文龙叹息一声,“龙莉,我是认真的。”
“不行,我对你说过的,我不适合你。如果做朋友是可以的,真正做的你的妻子,那样,对你我都不好。”龙莉很洒脱地弹一下烟灰,“我想得开,也不介意什么。行了,你走吧。”
“不,我不甘心。”文龙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龙莉,我不介意你什么的。”
“就这样吧。”龙莉把烟弹进垃圾筒里,那一条优美的弧线很漂亮。龙莉站起来冲文龙嫣然一笑,“好吧,就这样了。我准备一下,招标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知道,你忘不了王社。”文龙拦住了正准备走向门外的龙莉,“现在,王社已经准备和夏星结婚了。这是真的,夏星是我表妹,是她亲口告诉我的。马上就要毕业了,他和夏星就要分配到你竞标的墟城大学。单位是我姑妈联系的,夏星的妈妈是我姑姑,她是墟城大学的老教授。龙莉,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对你说什么了,你不要再想着王社了。”
“哼,我怎么会想着他。”龙莉冷笑一声推开文龙,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门外的龙莉,眼睛湿润了。她知道王社第一次见到夏星时是在射鹿湖。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龙莉对王社讲她们的文学社要搞一次踏青的活动,央求王社和她一块去。王社知道几年以来五花八门的沙龙组织应远而生,他对此不感兴趣。“一块去吧,地点在射鹿湖。那里有名胜古迹,有枫林,有桃花,跑马场,水上浮庄,那里正在开发建设,好看好玩的东西多着呢,你不要总是死看书,放松一下吧。”龙莉说着夺掉王社手中的书,继续纠缠道,“你也算我们文学社的人了,我已替你报过名,你看看你家男男女女双双对对亲亲热热,活得多自在,多洒脱,你一点不羡慕?”“好吧。我的小诗人,就陪你出去玩玩。”耐不住龙莉的软缠硬磨,王社终于答应了她去参加文学社的踏青活动。射鹿湖边有个先人揭竿而起地方,叫射鹿台,是一个大土丘,王社和龙莉的文友们奔上去席地而坐。如烟似火的野花团团簇簇,阵阵微风吹过,葳蕤的花木涌动着,象一个仙女在抖动一块大彩帛。王社随手摘些花卉编成一只花环,一个女孩子抢到手戴在头上笑微微地。王社定神一看,不觉惊呆了!女孩子穿着粉红色的蝙蝠衫,隆起的胸脯上挺起两个含包欲放的荷花骨朵儿。双手俏皮地叉在腰际,宽宽的丝绒带子勒着细细的腰肢,亭亭玉立,嬉婉如春。女孩子下身的花草波浪般地涌动着。飘来几只蝴蝶,绕着她头上的花环若即若离,嬉戏翻飞。她笑吟吟地,圆圆的脸蛋象一朵向阳花微微昂起,黑绒绸似的睫毛象一截黑栏栅,那清彻如水的眸子分明是黑太阳熠熠生辉。她悬胆般的鼻子似雕塑家的杰作,唇如桃花初绽,洁白的两排小牙俨如珠贝。那神态既天真又装重,既典雅又洒脱。端端正正,孜孜媚媚象一株亭亭玉立的兰花,象一抹绚丽斑驳的彩霞。“夏星,快来跳舞。”有个声音在叫她。她俏皮地朝王社打个响指,便随着摇滚乐的节奏扭向翩翩起舞的人群。“她就是我们的社长,夏星,夏天的夏,星月的星,和你一样是部队的老转。”龙莉说着狠狠地摇动一下王社,“喂,别总傻乎乎地盯着人家。你可不要爱上她。告诉你,我可不是很随便的女孩子,现在你爱上我就不能爱别人。你知道咱们现在坐的土台子叫什么吗嘛?是射鹿台,是先人立誓的地方。王社,我指天为誓,这一辈子我是一定要嫁给你的,除非我死。”龙莉的两臂举起象蛇般地游到王社的脖子上。王社挣脱龙莉的手臂点上一支烟,自言自语般讷讷道,“又是一个甜蜜的陷阱。”“你说什么?”“我是说陷阱。头昏。回去休息。”龙莉流泪了。她抽缩着鼻孔象两个抖动的枪眼。王社说,就要毕业了,我只想老老实实地做学问。三尺微命一介书生,不慕别人广宫大囿腰缠万贯,只想清清白白的安身立命。周易说,素履往,无咎。快毕业了,我要回老家墟城。那一次,龙莉并没有陪王社一块回墟城,王社在回墟城的火车上和夏星天缘奇遇。夏星说,现在,学校乱得一团糟,觉得闷得慌,想随便地走一走。王社点一下头说,是的,我也想去老家看一看。两个人在墟城下了火车,走在街上,人很多。温州发屋。无锡馄饨。天津狗不理。云南烟贩。石狮服装。芸芸众生比肩继踵。王社没有注意什么时候夏星已经挽起了他的胳膊,他看一眼夏星说,夏星,你挤我,我挤你,你我都被人挤。这世界真的是挺热闹的。夏星看了一眼王社并没有说话。前面有一个书摊。新到潘姬艳史绿榻野史肉蒲团外星人传奇灯草和尚!一个秃头青年边哟喝边拿出几本书拉着王社,问他是否要香港版的金瓶梅。王社说早看过了。那时,夏星已经倚在了他的怀里。前面录象室传来阵阵钱塘江发潮般的呼吸,王社看一眼夏星。夏星娇羞地笑了。两个人蹀躞着走向红星路,朝夏星的走家去。夏星家住在墟城的市委大院。市委家属院的好多临街的门窗开成五花八门的小店,一些苗而不秀的纨裤子弟在很潇洒地叫卖着紧俏商品。哟喝声叫买声刺耳的摇滚乐。歇斯底里地流行歌曲。王社被夏星引进房间,见夏星褪去身上的服饰,头上轰然一声象着了火。赤身裸体的夏星躺在王社的怀里,调情抽绵地抚弄着王社的胸脯。王社亢奋地抖动着双腿,粗壮的双手象蟹钳一样扭捏着夏星的胸乳,夏星云姣雨怯地躲闪着,两个人一直云雨巫山到深夜。回想当初和王社的分手,龙莉真的有些后悔不该让王社去参加那一次文学社的踏青。现在,一切都风去流散,龙莉想,失去的不可能再回来了,只能接受有限的失望,毕竟自己还有无限的希望。
墟城师专学校图书馆新楼的招标会已经收到了七份报盘,投标总价八千万左右,但是,报价还没有过五千万的。招标人和招标代理机构按照法律、法规、规章的规定组建评标委员会。武少波副市长亲自到会,他说,招标会要接受工程评标委员会成员的管理,按照招标投标项目监督分工,对评标委员会成员进行管理与监督。
龙莉知道武少波是武娟的父亲,但她不想利用这个关系,她知道自己有的是经济实力打败所有的对手。
“建筑面积约为14885平米,层数框架六层,我的投资报价是8001.7045万元人民币,招标项目施工工期240日历天。”龙莉报出的最高报价,她看一眼到会场说,“我接手工程以后,预计让墟城师专图书馆在明年升本科之前,也就是2005年5月1日完工并试运营,到时候,读者可借助600多台可同时上网的电脑,通过引进、网上收集、连接中外文报刊数据库约1.2万种,古籍100万册,远期藏书将达800万册。”
回到墟城大酒店,龙莉给她的外公罗云通了电话,把竞标成功的消息告诉了罗云。龙莉没有想到外公罗云在电话里说,自己已经到比她早一天到墟城。龙莉又惊又喜,忙按外公说的地点奔去。
龙山,是墟城一座不大的山,也是墟城唯一的山。
“真没料到事情会成这样。”罗云听了龙莉的叙述感慨了好长时间,“龙莉,也许你有些过于名利攻心了。我这次来会把你妈妈接到美国去,也设想着你去那里留学,想让你跟我在美国T市做着生意。想收你这个学生,在生意上和为人处世上总是对你言传身教。现在,中国对外开放的力度正在加大,整个经济都会全球化的。以为你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女秀才,没有想到你还是很幼稚的,毕竟年轻呀。”
“我只是跟着凑个热闹。外公,你就当我是志大才疏,眼高手低,大事做不来,小事要做得踏实些。我想在墟城锻炼一下自己再去你那里,外公,我不是沽名钓誉、哗众取宠,只是想锻炼一下自己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就放你一个亿吧,权当给你交实习费了。”罗云说完兀自望着山野出神,过了好长时间才幽幽地说,“是的,可惜时光不再,逝去的日子多么美好。青春多好呀,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干什么都有一腔热血。我们那时能把整个青春投入到爱国主义上是无尚的光荣。不提当年喽。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我在这一带打仗时也象我们现在这么大,就是在这个山头,和川岛的部队拚过一场刺刀,一个日军把我摔倒在地,他举起军刺就朝我的腹肚扎下来刀尖正戳在我的军用皮带铜环上。”
龙莉惊叫了一声。
罗云笑了,他撩起衣襟,龙莉伏下头去一看,果然见那皮带铜环上有一道很深的痕。
“外公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呀。”
“生死无常呀。龙莉,你和你妈联系上我,你也在国外生活了一阵子,应当明白我们活着最重要的是要抓紧做好当前的事。我们活着,今天睁着眼是活着,晚上把眼一闭,就权当已经死去。你们现在还年轻,要珍惜这大好时光,干好眼前的事。大卫的父亲林难秋先生常给我提起他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珍惜好大好的机缘,错过了和他心爱的人共渡爱河的机会,他现在拥有了科学家头衔,有美女如云,有家财万贯,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幸福。龙莉,人最要紧的就是要珍惜青春好时光,不要到老懊悔不迭呀。”
“外公,我不想和大卫交往,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他了。说真的,我就是不想进入他那样一个家庭。用我们中国话说,混血儿大卫只是个纨裤子弟而已。外公,我现在还不想考虑个人婚姻问题。”
“我知道你的心思还在墟城,感情的事也不好勉强,那咱们就等一等再说吧。不过,大卫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人很勤奋,为了在我的公司实习,他是从最基层的小职员做起的。他可是获得过经济学博士学位的呀。”
“山姆大叔的学位并不是很难拿,我也很快会取得这呀那呀的学位和称呼的。”
“但愿你不是华而不实。”
和文龙的性生活让龙莉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她有时候会在下意识里把文龙当作王社,心里在叫着王社名字,却和文龙颠鸾倒凤,她感到自己有些浮荡甚至是无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人。
“我外公这一次来,一是想回老家看一看,再是想把我母亲接到美国。现在,他走了,我在墟城发展的事,他也同意了。”龙莉点燃一支烟,理一下有些纷乱的发丝。“文龙,现在,你可以代理我出面了。”
“什么意思。”文龙越来越觉得自己成了龙莉手中的一枚棋子,或者是龙莉呼之即来的物品。在和龙莉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文正已经感觉到龙莉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单纯,甚至有些可怕。“听你的意思说,你外公在海外那么多家产无人继承,既然你和你妈妈是你外公失散多年的亲人,你为何不和你妈一块去你外公那里。”
“你不会懂的。”龙莉轻嗟一声,“我的根在中国,我要在中国发展。外公过去是国民党的大官,在台湾退役后便到美国去做生意了。他自认为以前是个有罪的人,总不太相信大陆政策。在见到我妈妈以前他试着回来过,通过侨联找到我妈,起初,只过几天就走了。我妈过去为外公吃够了苦,要他把我们母女都带到美国去。外公不愿意,他训骂我妈时可凶了。他说叶落要归根,狗不嫌家贫。外婆没有来。妈妈说要带我一块去看外婆,最后外公答应了。我和妈妈去美国生活了一段时间,不过,我真的不喜欢那里。文龙,你的辞职手续办好以后,就到我的太平洋公司上班。现在,公司刚搭好架子,正需要人手。”
“让我做公司的法人代表?”文龙苦笑一下,“龙莉,我知道你让我干什么都不过是个摆设,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