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逆溯,临近高考前两个月,所有同学都被书山题海所压制围困。当时人心慌慌,迫于压力太大无处排解,而又回想即将离开母校,因此决定把自己最美好的初恋留给心灵深系的母校和母校子弟们。所以大批的男女生组成羡煞全校男生的组合亦或羡煞全校女生的组合亦或令人作呕遭人白眼的组合。总而言之,千奇百态,不一而足。各种组合的多变性不亚于基因突变,难度系数不小于X求导。学校内刮起了一场恋爱旋风,俨然学校成了我们高三学生的恋爱实战场。
我也未能幸免,也被卷在这场恋爱的旋风里。当然追本溯源我的恋爱要归功于我的同桌兼哥们老鬼。当时一场史无前例的恋爱大潮来袭,老鬼坚守十九年的阵地终于被李微攻陷。记得那时我没少为老鬼出谋划策,接连几封情书都是我口述老鬼执笔。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兄弟被李微这个小妖精迷的整天失魂落魄的样子。经过接二连三的冲锋陷阵,终于拿下李微。连我都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感,更别说老鬼了,毕竟是我的情书起作用了。可是老鬼刚离开李微片刻就恍惚如梦,看着他黯然伤神的样子,我很担心这颗痴情的种子受伤,俗话说,做好人就做到底。于是我主动提出和李微换座儿,以便成全这对鸳鸯。
可岔儿就出这儿了,久而久之我对李微的同桌陶娜产生了好感并将其收入旗下。阿山说这一切原本就是我设计的,说我的初衷就图谋不轨。老鬼说他成了我的间接介绍人,拉着我要请他吃饭。就这样,在恋爱大局势的运转和推动下,我和陶娜的亲密程度逐渐达到了班级标准——接吻。直接由校级标准——拉手。上升了一个层次。当然老鬼和李微的亲密程度更易让人心旌飘荡,老鬼上课摸李微的胸部。这让坐他俩后座儿的男同学浮想联翩,眼睛直勾勾的盯在李微衣服里面肆意游荡的手,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双能让李微露点的手上。然而,老鬼早已轻车熟路,感觉就像一位国际大师与新手下棋,尽在掌控之中,不露丝毫破绽。
记得那时班主任老牛按照性别排座儿,同性一座儿,异性是不可能一座儿的。若是奇数,那么那位同学就只能自己一座儿了。起初就是为了预防谈恋爱,看来老牛不愧是老江湖啊!可是老牛忽视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这个道理。由于恋爱狂潮侵袭我班,现在的座次早已面目全非,大部分都不是自己的座位。因为我和老鬼、陶娜、李微的微妙关系,我们之间换座儿相对其他人来说很方便。而其他热恋中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为了换座儿急的抓耳挠腮团团转,还有好几次大动干戈。因为有的座儿两人都是恋爱中人,因此那个座儿就显得炙手可热,要提前预定或者破费一场。而被换者下节课将要被换到哪儿自己都不清楚。
最让我记忆忧新的是一节历史课,一个姓王的老太太教我们。这个老太太没别的毛病,就有点儿老花眼,经常戴着老花镜。偏逢这次忘戴了,讲着讲着,忽然提问。眼睛看着讲桌上贴着的座次名单:“阿山,这个,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历史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但是很重要。高考肯定有涉及。”然后抬头看着第一位的阿山,她哪知道早已物是人非。坐阿山座儿那同学回头看见在角落的阿山站起来了,于是他就没站起来,而老太太却一直盯着他。于是阿山就坐下了。没站起来那同学激怒了老太太。“这么重要的问题你居然都不会,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结果那同学被老太太撵出去在走廊站了一节课。
就这样,谁也不知道自己会被换到哪儿去,除了我、老鬼、陶娜和李微。随着高考日渐迫近,学校为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加大了对谈恋爱的打击力度,于是老牛的脑袋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出现在教室前后门的玻璃窗上,颇象中国射击队训练的移动靶子。这也致使很多如我般换座儿一族也不得不收敛,老鬼也因此上课就心神不宁,偶尔还会习惯性的把手伸进我的T恤衫里,当然也不免被我打得嗷嗷乱叫。由于老牛的不懈坚持地在前后门神出鬼没缩头探脑,很多换座儿一族都被当场抓个现形。偶尔老鬼和我奈不住寂寞的时候,也会铤而走险,但通常都是在恐慌和心悬中渡过,终有一天我和老鬼痛下决心,试与老牛一搏,在众目睽睽之下换了一天的座儿。但奇怪的是,我俩却安然无恙。无巧不成书,偏赶来牛那天请假没来,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在我和老鬼身先士卒的鼓动下,各对儿情侣也竟相如法炮制。当老牛第二天如期出现在前后窗时,竟发现各对儿情侣全然没有张皇失措之态,反而显得怡然自得。老牛大怒,当即下达禁杀令,如若再要发现换座儿者一律给予记过处分并请家长,然后全校通报批评。老牛这一招确实管用,毕竟谁也不想找个对象让全家人及全校同学都知道,纵使如我和老鬼这样的死猪,也不敢被这样的开水烫。大家尽量在课堂上收敛自己波动的情绪,每当下午放学后天黑之际,学校墙角的两排树林就显得备受青睐。原本很宽阔很通风的树林,通常这时就拥挤不堪。我和陶娜也去过两次,但后来发现与其在众多人海中挤挤插插,不如另辟蹊径。
经过多番努力,百般探索。我在豆腐块大的操场上找到了一片净土——锅炉房。我和陶娜每天都会在锅炉房后的围墙里缠绵,老鬼偶尔找不到地方也会来凑热闹。
就这样,在爱的城堡里,我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高考。考完试我完全没有填志愿的主见,陶娜把我的志愿表和他填的完全一样。可能是因为我临场发挥能力强,再加上考数学时灵光一闪,蒙对几道X求导题。才考入如今的电子系。而陶娜本身就实力不俗,面对本就不难的试题更是得心应手从容面对,考入省内一所重点大学。通知书发下来那天,我满脸兴奋的看着陶娜,以为她会为我高兴,结果陶娜认为我不争气,说我是扶不起的烂泥。整个暑假对我怒目而视,说我不学无术,破坏了她的计划。搞得我也郁郁寡欢。我们为此吵了好几次,后来就这样分手了。
这也许是场不该开始的爱情,没有过海誓山盟,也没有花前月下,有的只是锅炉房后的缠绵,有的只是上课时的短暂欢愉。或许我真的不能带给陶娜快乐,因为我已经尽我最大努力了。可我始终认为我和陶娜是相爱的,至少在那个时候是,可能放弃也是一种美丽吧!阿山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爱情,人都是虚伪的,面对残酷的现实时总会把自己的嘴脸撕破,然后换上一副奸邪的面具。老鬼说爱情只不过是场游戏,不要太认真。他和李微因为一个女同学的电话就分手了,他俩之前那么好的关系就因为一个女生的电话就分手了,让我有点怀疑李微是在找借口。
我伤心了几天之后,琢磨我和陶娜的结合确实没有结果,甚至我都有点儿怀疑我们即使能在一起会不会长久,毕竟我们脾气秉性相差甚远。阿山说的对,现在的人都很现实,当你飞黄腾达,功名垂成时,所有人都会讨好你。当你抑郁踌躇时,所有人都退避三舍,敬而远之。锦上添花的人很多,雪中送炭的人却寥寥无几。或许我的爱情就是这样吧,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戛然而止。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考来丹东,考上了电子系,稀里糊涂的失恋,稀里糊涂的开始我新的生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