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区区一个北部尉,住处竟如此雅致。”袁绍抿了一口清酒,面容沉醉。
“袁兄大清早跑来,不会想说这些吧。”曹操把玩着酒杯,半倚在亭柱上,如浴春风。
“曹兄多虑了,袁某自是有要事相商。”
“袁兄还未引荐呢。”说着,曹操瞄了瞄正立于袁绍身后一动不动的汉子,端正了坐姿。
“哦,他是袁某的家将,颜良!”说罢,袁绍回头道:“颜良,来拜会一下曹大人。”
“是。”汉子闻言,对曹操抱拳道。“曹大人。”礼毕,又回复到一动不动的站姿。
“袁氏一族,果然藏龙卧虎。”
“曹氏一族也不遑多让。”
“袁兄客气了。”
“敢问曹兄天下大势。”
曹操盯了一眼袁绍,“内忧外患。宦官、外戚乱政,天下黄巾余孽横行,贼首张角不知所踪。”
“好,曾听曹兄说过,天道高手还需天道治!而天道高手岂只吕布一名!”
“皇城之内,十常之首,天道张让!”
“一拍即合!”
“可还欠一道药引。”
“不急,药引来了……”
“北部尉听令!”袁绍话音刚落,一名传令官大步走进了庭院,“一个月后,圣上要亲临太庙还愿,从现在开始,洛阳四部尉都要加强戒备!”
传令官走后,曹袁二人重回亭上。
“厉害,想必还愿一事,出自袁兄之手。”
“何进好大喜功,煽动他请圣上入太庙不费吹灰之力。”
“兵法之行在于:行军,行策,还有……”
“行刺!”
“张角为黄巾军卷土重来必全力以赴。”
“张让为保大权必死命护主。”
“而袁兄就在张让、张角两败俱伤之际,在皇宫内一举荡平阉竖!”
“而曹兄就在皇城内截住张角,一举歼灭贼首!”
“若何进在荡平阉竖时出现了一些变故……”
“内忧外患,迎刃而解!”
“袁兄深思熟虑,曹某佩服!”
“曹兄举一反三,袁某钦佩!”
“不过,袁兄以圣上为饵,不怕横生枝节?”
“故,袁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十常侍各各武功高强,为防有变,恳请夏侯?与曹仁相助。”
“好,但我也有一个请求。”
“曹兄直说。”
“使张让将卢植下狱。”
“为何?”
“卢植不晓变通,但他有个好弟子,刘备。”
“就依曹兄所言,此事交于袁某。”
“事成之后……”
“共保天下!”
“呵,这是你我三度联手。”
“还是那句,一旦你我联手,谁还可败我!告辞!”
“不送!”
待袁绍走后,?等人从庭院的一角纷纷走出。“孟德,张角不好对付,单凭你、洛月与渊,恐有不测。”?站到了曹操的身旁。
曹操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我怕袁绍的计策没那么简单。”
“未免横生枝节,所以你让我和仁盯着袁绍?”
“对,见机行事。”
“我只怕袁绍不会给我‘见机’的机会!”
“若局势无法控制,护住太子乃第一要务!”
“好,若果如此,袁绍就太可怕了!”
“他毕竟是袁家的少主啊。”
“他的深思熟虑与你的激进用计倒是相辅相成。都是一丘之貉!”
“还是那句,救国者不在乎虚伪,只在乎成果。”
护龙山庄,水榭。
“袁绍与曹操已经秘密会面两次,一次在青楼,一次在尉廨。”红衣女子恭敬地说道。
“三师弟,你说他们会谈什么?”白衣公子遥看水榭,当风而立。
一旁的亭中,文弱青年品着清茶,满不在乎的答道:“大师兄把袁绍调来洛阳,想必早有计较。”
“一月之后,圣上要亲临太庙。”
“咳,咳。那奇策已成。”文弱青年被风一吹,不免咳嗽两声。
“宦官,外戚,内忧外患。袁绍没有那么简单。”
“袁门少主,乱世之英雄。大师兄想说,袁绍不仅要拔何进,他还要动圣上!”
“啊,袁绍竟敢忤逆?”红衣女子捂住了嘴。
“太子的恩师是袁绍的叔父三公之一的袁隗。”白衣公子沉吟道。“若圣上驾崩,四世三公的袁家就可谓权倾天下!好一个――倾天之计!”
“这倒是帮了大师兄一个大忙。咳、咳。”
“此计略微改动,倒不失为一救国灵丹。”
“想来,一切都在大师兄的掌握之中。”
“这也坚定了我一个决心。”
“曹袁二人,不除不行。”文弱青年淡淡地笑道。
数日后,三名风尘仆仆的旅客站在了洛阳城门。
其中一名青衣男子,一拳愤恨地打在城墙上,切齿道:“先是皇甫将军,现今是恩师,黄巾之祸还未彻底平定,朝廷就已经乱成这样了吗?这样下去,大汉还有什么希望!”
“备大哥,不要冲动。”身旁的青衣女子劝勉道。
“可我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我刘备空有一身志向,又有什么用!”
“为所当为,只要尽为人的本分,就不枉存活于世上。”身后一位红脸的汉子提着一柄与其等高、刻着青龙的长刀迈进了洛阳。
城门边上的酒家里,曹操一面把玩着酒杯,一面笑道:“万事俱备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