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原本就一棵古桃树的庭院,一年后竟是这般令人赏心悦目。”身着紫衣,立于庭中的曹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洛月,这都是拜你所赐啊。”说着,深深地吸了口气。
看见自己的辛劳有了成果,洛月亦是露出少有的笑靥。“尽管没有人护理,花儿依旧笑春风。生命真是自然的造化。”
“是啊,活着真好。”轻轻拨弄着指尖的花瓣,曹操释然一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扰,是吧,?。”
“呵,孟德,你还真看得开。”只见?倚于亭柱,双手交叉胸前,低头笑道:“张让怎么说的?”
“圣上说我,私烧军粮,畏罪潜逃,本是罪无可恕,念在祖父曹腾忠心侍主且我攻破张角的有功的份上,官复原职。”曹操依旧把玩着花瓣。
“这么轻,看来某个不孝儿又让他爹费心了。”
“元让,你变聪明了。”曹操不可置信的转过头。
“嗯,也许吧。”被曹操这么一夸,?胡乱的绕了绕头,转身欲走,“孟德,你的野心还在吗?”不等回答,就径直离去了。
“呼,真的变聪明了,看来我得跟上了。”
望见曹操落寞的双眼,洛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去做饭了。”
闲来无事,曹操心情大好,信步走进了街巷。
由于黄巾之乱已平又正值初春,洛阳的街道又回复往昔的热闹,沿街的叫卖不绝于耳,人人面带笑颜,顽童互相追逐打闹,一片其乐融融。
哗啦一声,临街的一堵墙忽然倒塌,一名文弱的青年虽快步避开,仍被扑起粉尘呛得咳嗽数声。
曹操微微一笑,方欲前行,却听文弱的青年犹自吟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这天下满是危墙啊。”
曹操微微皱眉,淡然道:“虽说是危墙,但修修还是可用。”这时,数名家丁慌慌张张地跑来,匆忙从地上捡起掉落的石砖。
青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但我只怕,处处是危墙之楼,越住,越是心寒。”此时,身后一名家丁小声的嘀咕着:“前面的墙才刚倒,这堵马上就……看来这房是住不得咯。”
“你想知道天下还有救吗?天下就像这间千疮百孔的老房子,支柱不稳,就算外表如旧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老房子就是我们的天下,豪族的天下,只有放不下的欲望。”
“你是说,树欲静而风不止。黄巾之乱虽定,然豪族被激起的欲望却无法平复?”
“欲望就像白蚁般,侵蚀天下的柱子。支柱已毁,再修补得怎样好,也只是危房一间。要重建房子,务必重新打下支柱,只是……有些人贪图安逸,难以逼迁。有些人自谓仁者,替人修屋遮阴,可惜缺乏远见……反害屋内人成塌屋亡魂。恕在下直言……天下欠的是一个强硬的逼迁者,并不是一个没远见的怀仁者!没有明天,生存又有何希望?”
“阁下所言,真是离经叛道。”曹操定神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位文弱青年,才发现青年生得病态般的清秀,一对率性的眉宇,一双无欲无求的眼眸。那是一对怎样的眼睛,没有生气,没有……希望与嘴角勾勒出一股看透世事的无奈与落寞。可细观下,眸底深处竟埋藏着直射人心的锋芒与撕裂人性伪善的剑锋!还有……深深的悲悯。曹操不由的后退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文弱的青年渐行渐远,只剩得一声声的轻咳还萦绕耳畔。
有些失魂落魄的返回庭院,洛月已经摆好了一桌饭菜。似是察觉到曹操的心绪不宁,洛月没有言语,只是将著和碗摆到了曹操面前。
入夜,曹操辗转难眠,只觉两个理念正在心中激烈的冲突着,后来这两种理念逐渐化为两名男子,一名是曾解自己危难的神秘的王佐之才,一名是今日所见的文弱青年。二人互相争持,各执一词,难分难解。同为救世,却是相反的作为。越想越乱,越乱越想。
忽然,一点亮光,照亮了出路??吾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可乱,可治,即为吾之作为!两名男子,两种理念,吾均可包容!可这,可这……不是为君之器?
那天夜里,曹孟德为自己忽然闪烁出地野心,倒抽了一口凉气。
月明星稀,难以入眠的曹操独自来到了洛阳城郊的树丛。
“可恶,几句话竟把我整成这样。偏偏说完就走……”深思一天的曹操漫无目的在林间穿梭着,一道熟悉的背影闯入了曹操的眼帘。“是他!”
朦胧的月色里,那个文弱青年正坐于树梢上,遥看着不远处的湖水。曹操微微一笑,跃上了树梢,蹲在了青年身旁。
“阁下是在……”曹操问得小心翼翼。
文弱青年并没有因曹操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惊讶,只是淡淡的应道:“赏月。”
可青年看得是湖,不是天。“呵呵,难道是,湖中之……”话到嘴边,却生生的打住。
柔和的月光下,朦胧的夜色里,细细的微风中,波光粼粼的湖水间,分明立着一名不着寸缕,体态婀娜的长发女子。女子很美,动作轻柔,舒缓,一肌一容,尽态极妍,宛若勾魂的妖姬。
曹操也不由的看得痴了。
竹林间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动,女子似受到了惊吓,停止了戏水,一手护胸,缓缓得回过头来。
月光的照射下,曹操看得真切,不知觉间已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她是??天道高手,邀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