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死了。”离巨汉百步开外站着数千官兵,他们面面相觑,不安地骚动着。许多士兵已经牙关紧颤,兵器都差点脱手。显然他们的士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反观巨汉身后,数千黄巾军锣鼓震天,欢声雷动。
巨汉还不过瘾,对官军又大吼了数声。这下官军中前排的几人哭喊了一声:“妈呀!”转身就跑,可与身后的士兵撞到了一处,显得好不滑稽。
巨汉狂笑着将铁锤架到肩上,对身后的黄巾军兴奋地吼了一声,而黄巾军则报以了更加震耳地欢呼。
“哈哈哈哈……原来并州军是这般的孬种,还有谁敢与大贤良师帐下第一猛将雷公交手的?快上前来!哈哈哈哈!”巨汉平举铁锤指着官军大笑道。可被他点到的官兵只有后退,无一再敢上前挑战。
“哈哈哈哈,果然是一群孬种!”
官兵们已被夺气,人人低垂着头。突然,官军中响起一阵欢呼,而后中间分出了一条通道。只见两名将领正策马来到官军的前头。最前头的骑士没有佩戴头盔,身披青灰色的战甲,倒提着一柄巨戟,他看了一眼正在沙场中心叫喧的巨汉,轻蔑地一撇嘴角,翻身下马。
他重重地将巨戟插进土里,随手抽出同行副将腰间的佩剑,缓步走向巨汉。阳光下,那刀削的面容,嘴角勾起的轻蔑,完美地溶合在一起,宛若神灵。
巨汉紧紧盯着不断靠近的他,大声咆哮起来,全身肌肉鼓胀,身形仿佛足足大了一倍,足以遮天蔽日!
而他面不改色,依旧微微地笑着,只是笑得越来越狂野。他握着剑,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飞速地向巨汉靠近!随着他的加速一股仿若有形的威吓向四周,向天地疯狂地扩散开来!这一切仿佛就在证明――他、就是神!就是所有敌人挥之不去的梦魇!
“吕……布!”黄巾军中响起了一阵低呼。
噩梦来了……
转瞬,他已来到巨汉的身前,巨汉一息提起铁锥狠狠地朝他砸了下去,却扑了个空……
沙场安静了,时间仿佛定格,人们只见他轻轻的侧跃避过了巨汉力贯千军的铁锤,而此时他手中剑正指着巨汉的锁骨!而后他轻描淡写地朝前一送,剑就扎进了巨汉的体内。巨汉低吼一声倒下了,扬起无数黄沙。黄沙中他负手而立,笑看数千黄巾!
黄巾军崩溃了……他们鬼叫着,连滚带爬,手脚并用,任旌旗横倒,自相践踏。
刚刚威武不可一世的黄巾军转瞬崩溃,偌大的沙场只余下无数并州军高举长戈大喊着:“战神、战神、战神……”
他转过头淡淡地说:“全军追击残敌!”
“吼!”并州军发出一声雷鸣般地呐喊,开始追击。
“停!吕将军,主帅有令要您速速带兵回营。”传令官快马赶来,高喊道。
“哦?”吕布负着手摇晃了一下脑袋,笑着对停下来的士兵说:“继续追击!”
士卒们又呼喊一声,追了出去。
“吕将军这……”
“不打紧,”吕布挥挥手,“我跟你一同回去。高顺,你手也痒了,去杀吧。”
同行的副将点点头道了声:“谢将军!”一夹马腹冲到了士卒的最前头。
“传令官,我们走吧。”吕布笑笑,跨上骏马飞奔而去。
传令官无限崇敬地看着吕布离去的背影跟了上去。
并州军主帐。
“主公为什么召我回来。”吕布跪于帐中目光凛冽。
“贼军势大,恐对奉先不利……”帅椅上丁原被吕布看得有些不安,陪笑道。
“主公可知贼军主将已死?”吕布昂起头问道。
“这,本帅倒不知,原来战局已这般明朗,真是难为奉先了。”丁原出言宽慰。
“所幸属下已下令继续追击。”俊朗的脸庞又重新挂起了微笑。
“啊?”丁原脸色微变。
“大胆!”帐中一名将领闪出,指着吕布喝道。
“哦?”吕布笑着督了督将领。
将领心一寒,退了回去。
“主公如果没什么事,属下先行告退。”说着,吕布起身走出主帐。
“丁风,你出的是什么主意!”待吕布走远,丁原大喝道。
刚才那名将领跌跌撞撞地闪了出来,道:“主公,属下知错了。想不到吕布这么快就平了山贼,还赶地回去挑了黄巾军主将。”
“哼,本想落落吕布的脸,这下反让他的威望更胜从前。”丁原摸着胡须叹息道。
“主公,属下还有一个办法……”
入夜。
经过一天的激战,并州的黄巾军尽数被官军所灭,吕布一面听着手下高顺的陈报,一面向黄巾大寨骑去。夜色里,吕布的双眼仿佛有一团火焰,不时的跃动着。
“黄巾军中竟然有人伤得了你。”吕布忽然道。
“是一个少年。”高顺摸了摸肩膀,“可惜被他逃了。”虽说是肩膀,但离咽喉处只有数寸。可见若不是高顺反应敏捷,已经死于少年之手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进了寨门。此时大寨里正收押着几千黄巾军的家属。
那个丁风正将一名颇为美貌的少妇压于身下,并撕扯着少妇的衣服。
丁风身旁还站着数十名神情悲凉的女子,她们被一群士卒包围着。而其余的黄巾军家属被另一群士兵挡在外围。
丁风将少妇的一条腿架到了肩膀上,发出了露骨的淫笑。少妇已经脱力,但仍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扭动着身躯,企图挣脱。
“啪”的一声,少妇姣好的脸挨了一巴掌。“你这个臭娘们,别不识抬举!”丁风气急败坏的吼道。
突然少妇眼中一暗,一柄冰冷的匕首已架到了丁风的脖子。
“娘,我回来了。”少年一把提起了丁风,将地上的少妇扶起。
“你这么不听为娘的话,回来做什么!”少妇低泣道。
丁风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一身的官兵装束,哆嗦着:“你……是何人?”
“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放人。”说着,少年晃了晃丁风颈间的匕首。
“放、放,还不快让开!”丁风的士卒们渐渐让出了一条通道。
“你们先走!”少年对着黄巾军家属大喊。
“快走,快走。”家属们互相催促着开始离开大寨。
所发生的一切自然一点不漏地落到吕布二人眼里。
“将军,就是这个少年。”高顺在吕布身边耳语道。
“呵,好聪明的小子。”吕布笑着走入场中,高声道:“一个都不许走!”
四周的篝火摇曳,吕布与少年紧紧地对视着。
“吕布,你不要乱来,我乃主公的外甥……”
“可军法有令,落入敌手者,无须顾其生死!”吕布重重咬在“敌”上。
丁风一听面若死灰,可少年天生聪慧,隐隐明白了什么,又望见吕布似笑非笑的眼神,就完全猜到了吕布的意图。
“你可以放过这里的老弱妇孺吗?”少年盯着吕布的双眼。
“吕某之军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主子!”少年低下了头,可架于丁风颈间的匕首却没有放下。
“好!好一个聪明的小鬼。”吕布自个笑了起来。“执行你第一个命令吧。”
“军法有令,无故骚扰百姓者,斩!”一旁的高顺喝道。
“啊?吕布你……”
少年感激地看了吕布一眼,正欲下手,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就触及吕布责备的眼神。
少年微微一笑,放开了丁风,还用脚勾起一把军刀踢给了他。
丁风微微一愣,忙伸手接刀。可就在丁风就要握住军刀的刹那,少年的匕首已经捅进了他的胸膛!
丁风艰难的吐出“卑鄙”二字便栽进了土里。
“主子,这应该不算犯规吧?”少年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笑道。
此子不简单!
吕布也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张、辽!”少年的双眼里仿佛也蕴含着一团火焰。
“回禀主公,丁风不治行典,违反军纪,已被属下当场格杀。”吕布跪于主帐内向丁原汇报。
“你、你……”丁原脸色发白,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快把人交出来!”丁原发狠道。
“主公莫叫属下为难。”吕布昂起头答道。
“来……”丁原刚想命人拿下,就触及吕布嘲弄的眼神,心一寒只得把怒气压了下去。“退下!”丁原叱道。
“主公若为属下擅自处死丁风而不想见到在下。那么从此吕某及吕某的部下将不会出现在主公面前!吕某告退!”吕布说完躬身退出主帐。
眼见吕布如此,丁原扫了一遍鸦雀无声的众将,无可奈何,只得仰天长叹:“养、虎、终、为、患!”
自此,活跃的并州军忽然沉寂……
而一月后,两名青年将领领着三百衣衫褴褛的将士来到了并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