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因为世界是
海水包围着的陆地。
即便回头，
远岸灯火阑珊，
那也是――
用血点燃的心灯。
――《心岸》
1985年发表于《新时代》
咚――咣！
清脆的爆竹把欧阳从睡梦中惊醒。他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像踩着云彩一样，飘飘的。两天来，他一直躺在床上，反复翻看柳霄留下的那张字条，好像从中能读出她的气味和音容；缅怀田耕痛不欲生，那两颗张嘴欲滴的门牙总在他的眼前晃动着……
四周响起了鞭炮的轰鸣。今天是除夕，该去父母家守岁啦。他起身去了卫生间，想洗掉这一年来的晦气。
正洗着，隐约觉得屋里有动静，出来一看，杜丽端坐在客厅的圈椅上，紫红色的棉袍还没脱。他不由地捂住了下身。
“捂啥呢，都快让我磨没了，不捂也看不见什么啦！”
这话让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快半年没见面了。她还是那么好看，脸好像更白了，显得比过去瘦。
“过来！”她命令道。
欧阳没理她，开始穿衣服。
“听见没有，过来，半年没见着它了，怪想的，到目前为止，它还属于我！”
“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还回来干啥？”欧阳一边穿衣服，一边气哼哼地说。
“怕那个妖精把窝占了，她怎么没跟回来？”杜丽说着把柳霄的字条往茶几上用力一拍。
“她……蒸发掉了。”
“被人甩了也用不着恶语咒人，大过年的。”
“真的走了，离了婚走的，不知去向。”
杜丽不说话了。听到田耕的死讯后，她伤心地哭起来：“舒服了吧，谁跟上你都不会有好结果！”
欧阳歪在床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杜丽俯过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看脸紫的，气色这么不好，不会有什么大病吧？”
“你是怎么知道她的？”欧阳问。
“我跟踪了你们一个星期。”
“你他妈的就会跟踪！你不是要离婚吗？反正你也知道了，我就这么个东西，离吧。”
“别闹了欧阳，孩子受不了，他很长时间都不跟我说一句话，有时看他真可怜。”说着脱去外衣，索性把衣服全脱了。她瘦多了，乳房有些松瘪。
别说，她的抚摸使欧阳的心灵很快感到一种快慰。那东西好像很听她的指挥，没扶弄几下便蹦蹦跃动起来，认她。
她的身体滚烫，但舌尖和牙齿却是冰凉冰凉的。
小别胜新婚。
“本事见长呵！看来那个叫柳霄的功夫不错。”完事之后杜丽揶揄他说。
咚――咣！楼下人家放起了爆竹。
“走，给儿子买炮去，多买一些！”
过年啦！
母亲已风烛残年，终于经不住下代人的操磨，一天凌晨突然发现动弹不了了，送到医院抢救过来落了个脑血栓后遗症，拐了一条腿。但她总认为能好，每天扶着床沿练腿。欧阳觉得母亲得病跟他们闹离婚有关，心里很愧疚，杜丽也一样，母亲住院期间，她非常尽心地服侍着，一天送饭时突然晕倒在医院门口，医生给她检查后对欧阳说：“她腿上的栓塞迟早是事儿，窜到心脏就是心梗，窜到脑上就是脑梗。”
因为母亲得病，欧阳没有急着去外地开市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