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晚报四分之一通栏广告一天一万八，咱们第一批进了20万的货，剩下20万连打10天广告，大年的前三天，晚报社答应赠送一块整版。弟兄们，这可是决定性的一仗，成败在此一举！”
伊林作着战前动员，每一个人都能掂出它的分量。
广告的效果不错，咨询电话每天200多个，从早到晚从不间断，各个商场柜台前来咨询的人也很多，大多是追求时尚的女性。但问的多买的少，主要嫌贵，几个商场每个柜台平均每天出几十套，连一半的广告费都收不回来。连着一个星期，销量始终上不去，有两个柜台的服务员甩手不干了，“累死了，一天下来还不如陪人耍一哈挣得多！”
更糟糕的是，广告才打了几天市场上就有了“水”，各大商场的化妆品柜台都有，连街头的门脸墙上都贴出了批发广告，有人甚至提着包在他们的柜台下面卖，包装一模一样，每套只卖12元，是他们的进价。
一天傍晚，欧阳在大街上突然遇到了洪涛和他的随从。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洛阳的情况怎样？”欧阳关切地问。
他们笑而不答，把他领进了一个餐馆。
“欧阳哥，撤吧，全国通赔。你想，那么简单的东西，河南一个街道小厂给一块钱就能加工得一模一样。”
“这时候哪还撤得出来？即便撤也得听伊林的指挥，统一行动。”
洪涛他俩相视而笑，“欧阳哥真是天真得可爱，早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伊林早从咱们身上把钱挣了，你知道他的进价是多少钱？”
欧阳摇摇头。
“3块钱，只有3块钱，而对咱们说是12块钱，42块零售，卖给谁去？”
“他怎么能这样做？都是弟兄们。”
“谁的皮袄不过冬？实话跟你说吧，这个项目就是我和叶彪、王南一起策划的。沈阳丽莎商场的火爆场面全是雇的托儿，精心炒作了一把，先宰了经销商们一刀。水也是我们放的，不但收回了本钱，还大赚了一笔。你告诉伊林也没事，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那你怎么还入股？”
“不这样谁信呢？我们百十号人分散在全国各个市场，统一听叶彪的指挥。培育市场挣钱，破坏市场更挣钱。你当过记者还不清楚，中国的市场就是假货的市场、炒作的市场。”
欧阳呆坐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商场。他的一个商界朋友曾经对他说：“你就是在家躺上一个月，把世界上所有的损招都想遍了再跟别人说的时候，人家仍然会拿屁眼儿笑你。”
自己差得连影儿都没了。
他没作告别，径自赶到车站，返回了青州。
过年期间，王南和伊林叫他一起吃饭，他没去。据说那天王南喝大了，对人们吹牛说：“资本形成的规律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先得把欧阳和马三他们这样的小户全部打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