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已灰蒙蒙的露出了曙色，天还弥着细雨。他朝前面的一片草地走去，走着走着，觉得后面有动静，回头一看，大约50米开外有一个黑影正向他走来，影影绰绰的，等走近一看，是记者部的楚菲。
楚菲是北京一所名牌大学毕业的，毕业后分配到一个科研院所，因为不喜欢那里的工作氛围来报社当了记者。她思想新潮，性格开朗，文采也好，长得不算漂亮，身材和气质较好。
“怎么不睡了，跟着我干啥？”
“谁跟你啦，别自我感觉太好，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那我回去了，一会儿全淋湿了。”
“别，还是走走吧，包里味儿死了！你陪我走走不好吗？”
“好大的口气！陪你走走，你陪我走走还差不多！”
“哈、哈、哈”，她有节奏地干笑了几声，一副轻蔑的样子。“你看远处那片树林，那儿肯定好。”欧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果然有片树林。
“你昨天的表现太精彩了，吃肥肉和羊尾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
欧阳示意让她靠近一些，神秘地说：“别怕拉油。”
楚菲哈哈大笑。
“有一次，我随省委组织的采访团去牧区采访一个带领农牧民发家致富的带头人，人家不愿接受采访，每天就拿干羊尾熬的肉粥糊弄我们。那个嘎查在沙漠的腹地，方圆几十里无人烟，肉粥腥膻难咽，附近又没卖吃的地方，只有他家的小卖店卖些烟酒糖茶和蒜茸辣酱什么的，我们就拌着辣酱吃，几天过来牙床子都烂了。这时他才杀了一只羊，手扒肉煮得半生不熟的，哪能咬得动？宣传部长举行吃羊尾的仪式时，我都快谗疯了，连吸了10几条，晚上就开始拉稀，那哪是拉稀，纯粹是拉油！”
楚菲边笑边说：“那就别采访了呗！”
“那哪行，他是全省要树的重大典型。结果还是没树起来，你想，写稿的时候人们不住地拉稀，能出好稿吗？”
前面出现了一条大沟，看样子夜里发过洪水，沟里仍有50米宽的水流，浑浊湍急。
欧阳犹豫着：“要不咱回去吧。”
“趟过去，你看马上就到了！”
欧阳挽起裤腿先下了水。水不深，最深的地方也没不了膝。“你跟着我，踩稳了再迈步。”趟到一半的时候楚菲尖叫起来，说眼花得快要晕倒了。欧阳告诉她往前看不要看水面，可她怎么也不敢再迈步了，他只好返回去拉她，可拉她她也不走。
“你该不是想让我背你吧？”欧阳火了。
“背咋了，难道就看着我摔倒被水冲走！”她哭喊着说。
欧阳哭笑不得：“没本事还不省事！”他一边骂着一边靠过身去背起她来。等上了岸，她不但不感激，反倒从地上抓了两把泥抹在欧阳身上，气哼哼地说：“你昨晚能脱光了挨着女演员睡，现在跟我装什么处女！”
林子被围栏围着，好大的一片。围栏里的草很高很密，开着各种各样的花。虽然下着雨，但还是能听到晨曦中的鸟鸣。
楚菲穿得少，上身只穿一件衬衣，躲在一棵树下直打哆嗦。
欧阳脱下上衣给她披上。楚菲看了他一眼说：“你就不能换一种取暖的方式吗？比如抱抱我。”
欧阳吃了一惊，抬眼看她。她满不在乎地迎着他的目光。
“你没病吧，被雨淋感冒了说胡话？你们这一代人再混不吝也不能拿这个开玩笑吧，我是给个棒槌就当针，你就不怕我占你便宜？”
“现代人的处女膜早喂狼啦，谁占谁的便宜还二定呢！”
“得得，我怕你！我虽不是什么处男，但我得保持贞节。”
楚菲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耶，你在公园搂曲小鸥我都看见了，装什么装！”
“你……”他本想说“你敢跟踪我。”但转念一想，这等于不打自招，便改口说：“你看花眼了，别胡说八道！”
“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这有点不大像你的风格吧？”她撇了撇嘴又说：“那个曲小鸥有什么好？我发现你的眼力有问题。”
提起曲小鸥，欧阳心里一沉，她已经好长时间不理他了。有一段时间，他家的电话总在半夜响，拿起来又无应答。杜丽很不高兴，他也很恼火。一天夜里11点钟左右曲小鸥打来电话：“欧阳社长，对不起，我有急事需要请示……”他正在气头上，冲着电话喊道：“有事明天说，半夜打扰多不道德！”
欧阳认定这事一定是她干的。这已超出了游戏规则，他不想伤害杜丽，更不想后院起火。
“从这件事上看，你心里根本没我。”她开始疏远他，有时跟着农夫参加应酬从他身边走过故意不看他。
欧阳才不吃这一套呢！凭他的经验，假如女人故意不看你，那她一定是喜欢你，假如女人当着你的面故作和其他男人亲近，那她正是往死里爱你。一天下班后，欧阳回办公室取东西，发现农夫挨曲小鸥很近一块打字。曲小鸥见到欧阳后惊恐地站起来，欧阳知道她想解释。曲小鸥约他见面他答应了，然后走进农夫的办公室说：曲小鸥想单独见你，晚上7点钟在乙木茶屋。农夫当真赶了去……自那以后曲小鸥就再没理他。开会期间，她一直忙于会务，鞍前马后地跟着农夫。欧阳觉得这事儿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但又不想主动解释。
他抬眼看了看楚菲，心生一计：用她来布一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