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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英”已自心花怒放,每人一百两银子,已足可买下一所漂亮小宅。三人之中,又数展千山最是兴奋,揉搓着手掌,只差没留下口水来。岳斌已示意,要展千山别太失态。

    秦啸风本不好身外黄白之物。不过自三年前家道中落,他还是第一次与如此一大笔钱财接触。虽然这五百两银子还要分成四份,但业已不是一笔小数目。

    虎迅平仔细端详秦啸风,但觉他风度深沉,实在不像冲动之人,甚有大将之风,已露出笑意,道:“你说说看,这两天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秦啸风一愣,不想虎迅平对这些事竟然如此好奇。正不知如何答话之际,那展千山已然兴致浓厚地说得天花乱坠。尤其对追杀刑释,把他打得夹尾而逃一事,更是说得龙飞凤舞。至于秦啸风砸了别人大门及放火烧宅一事,则只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其中不断提起自己。

    虎迅平听得笑脸顿展,道:“左护法这下可惨了,两天之内丢了半营手下,够他伤心的。不过你们也当适可而止,毕竟已尽雪前耻,不可再随意打架。”

    岳斌道:“堂主有令,属下们哪敢再胡为。”

    虎迅平频频点头。忽见老帐房进来,手上捧了四个锦盒。他走近几步,抓来锦盒掂了掂重量,分别赏给了秦啸风及“三英”每人一个锦盒,说道:“赏你们,是因为你们勇气可嘉。以后可别再胡乱打斗了,知道吗?”

    四人谢过。秦啸风但觉锦盒沉甸坠手,该有二百两重,心想:“也许堂主给我记了头功,因此特别赏我二百两。”“三英”却紧紧抓住锦盒,尤其展千山,紧张得犹恐锦盒会长出翅膀飞走似的。

    虎迅平道:“赏都领了,你们可以走了。我还有事,哪天有空,再设宴与你们痛饮一场。”

    秦啸风听那“赏”字颇不舒服,甚至有些不屑,只是不愿多说而已。

    岳斌道:“堂主,属下还有一事欲待陈明。”虎迅平道:“什么事?”岳斌道:“恳请堂主正式任命秦兄弟为‘六十四骑’统领。”

    虎迅平笑道:“我还道是什么大事,如此小事,你自己作主便是。”转向秦啸风,又道:“只是不知是否委屈了秦兄弟?”秦啸风道:“在下愿意任职,直到完成任务。”虎迅平道:“既然如此,右护法,你看着办吧。”

    谢言中,秦啸风和三英先退出了宴客厅。

    待四人走后,虎迅平对岳斌道:“这少年是个人材,你得想办法留他在我帮效力。”

    岳斌摇摇头,道:“不可能,他的任务是助我们抵御永乐宫。任务完了,他便要回洛阳。而且,让秦伯雅的儿子永远替咱们卖力,可能吗?”

    虎迅平想了想,道:“那就尽量别去惹永乐宫,让他的任务轻易不能完成。”

    岳斌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个可不好说。咱们和永乐宫南北对峙,本该河水不犯井水。但倘若永乐宫有意侵袭咱们,咱们就是不惹他们,他们也会来惹咱们。”

    虎迅平点点头,道:“还有,你得小心,别让唐彻把秦啸风抢走,这会对我们不利。”

    岳斌躬身道:“属下省得。”

    两人随后谈了些帮中要事,岳斌亦自告退回府去了。

    此后,虎迅平每遇上唐彻,必定会问:“你手下那刑释痊愈了没有?”总惹来唐彻一阵恼恨,恨不得把“六十四骑”杀个精光。然而秦啸风已正式任“六十四骑”统领一职,这就意味着岳斌一派的实力更加雄壮。因此,唐彻的那个心愿,恐怕甚难实现了。

    秦啸风离开宫城,把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整齐的摆置着二十锭白花花的银子。拿起一锭掂了掂,足有十两重,二十锭不多不少正是二百两。比“三英”整整多出一倍。

    “三英”各得一百两。他们当然知道,这次能面见堂主、能得赏银,大部分是秦啸风的功劳,自然也没去计较自己拿的比秦啸风少了一百两,相反还感激秦啸风给他们带来好运。于是,三人建议要大肆庆祝一番。

    展千山已道:“咱们到相城的醉月楼去。那里菜色多,美酒香醇。算是替啸风兄弟洗尘接风,并恭贺他荣升统领。”刘子文和吴泰安没有意见,齐声附和。

    惟有秦啸风不爱奢华,说道:“那要花很多银子吧?”

    展千山笑道:“兄弟舍不得花钱是不是?放心,第一次算我们的。不过,我倒想教教你老弟,出来混,不要怕花钱,门面也是很重要的。当然,你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你得在意自己的尊严?我以前的想法跟你现在一样,后来想通了,就连百两一条的金缎带,我都不吝买下,那才叫品味。”虽然那条缎带是假的,但既已说出口,权且当成真的。

    秦啸风眉头一皱,心想:“亏你还敢胡扯,你那条缎带若真值百两金子,现在得到百两银子就不会那么兴奋了。”又想:“绿林中人还真是爱财如命,难怪他们总爱打家劫舍,损人自肥。”回想起当日送自己到相城来的车夫说的话,竟与展千山的话出奇类似,暗自一笑。

    展千山似看出他的心意,说道:“放心,老弟,以后跟着眼光独到的我,保准你能赚进无数银子。如今花几十两银子庆祝庆祝,简直是小事一桩。”

    秦啸风道:“我可不是来赚钱的。”看见“三英”一脸兴奋的样子,也不好扫兴,只得道:“好,咱们就去喝个痛快。”

    四人终于决定前往相城。

    展千山很快唤来一辆造型典雅的马车,车夫竟然叫他主人,倒让秦啸风不解。经介绍后,秦啸风始知这年头得请个随从才能显出自己的身份不同凡响。那个车夫正是展千山的随从。秦啸风本也有个随从刘寅,此时已后悔没把他带来。

    秦啸风不禁好奇,探问请个随从要花多少钱?展千山夸言道:“每月十两银子跑不掉。若是带同出去吃吃喝喝,花得更多。”吓得秦啸风咋舌不已。刘子文不愿他受骗,言明每月只要支付一两到三两银子工钱即可。

    秦啸风还是嫌贵。只因他在家里过惯了俭朴的生活,即使有刘生、刘寅这对仆人父子,也是一同俭朴,他们一家人知道金银来之不易。但想自己已正式任“六十四骑”统领之职,“三英”全都有随从,不禁开始盘算自己是否也该雇请一位。

    展千山则建议一定要请,因为“四英”不能让人看扁。他说,秦啸风担任统领一职后,将来每个月可领二十两银子的薪俸,其中还不算奖赏,请个随从有何难处?何况秦啸风现在手里就已握有二百两银子,每个月花十两,已可挨上两年。末了又大喝一句:“难道你一年还赚不进百两银子?”

    秦啸风听他把自己算进了“四英”中,皱了皱眉,干笑一声,道:“请一个便是。”开始和“三英”的随从们攀谈。

    秦啸风发觉这三个随从像极了“三英”,一个爱吹牛,一个老实巴交,一个好学禅。

    展千山的随从名叫毛吉,倒过来念即是绰号,叫做“鸡毛”。年约二十五六,身材适中,相貌平平,有两颗老鼠般灵动的眼珠,手脚灵活,逢迎话说个不停。跟了展千山已有六七年,别的本事没有学到,倒学了展千山爱面子、好吹牛的本事。

    再来,刘子文的随从姓何名六松,年纪比刘子文还大几岁,一副老实模样。刘子文沉默寡言,此次若非认识秦啸风,而且受他治伤之德,也懒得去开口说什么。真正想说什么时,比个手势即可。如果非开口不可,也是能少说一字是一字,端的字字千金。何六松对刘子文甚是忠心,且怕丢差事似的,总是紧张应对,却常常误会主人的意思,做了不少错事。然而刘子文也只在指点他时,才会多说几句。

    至于吴泰安找来的随从姓柴,单名一个发字,年约三十六七。长得瘦小精干,性情脾气好得不得了,烧得一手好菜,平常也不太爱说话。吴泰安念书,他闲暇之时也跟着念,几年下来,肚子里倒也装了些墨水。近来则跟着吴泰安研究佛学,偶尔会露出禅味。

    秦啸风见着这六个人凑在一起,似乎融治得找不出间隙。自己又该找个怎样的随从呢?越去想,越想早日找到那人,于是坐在马车上,开始留意过往人潮,看看是否有合适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