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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着走着,秦伯雅忽然感觉到越走越冷。起初,他以为是淋了雨的关系,并不以为意,而且那股寒意正好冲刷着体内的火毒。但是,蓦地里一阵奇冷侵袭着他的身体,一股极寒的邪气传遍了他的全身。他不禁心头一跳,微微一怔之后,当即恍然大悟。

    他倏然回身,未见他如何作势,腰间的无鞘长剑已飘然划出,带着一抹匹练般的光芒,横扫马背上的两个女子。寒光乍现,马背上的两名妇人双双娇叱,身形毫不懈怠地前后翻掠出去,堵住秦伯雅的两头去路,竟一点也没有老态龙钟或娇柔纤弱的姿态。

    长剑划空而过,转了一圈后分毫不差的回到了秦伯雅手中。一击之后,他并未再度追杀,而是长剑下指,表情平静,目光冷淡地望着踉跄落地的两个女人。他似乎有兴趣知道,眼前这两人又有着什么样的来头。

    显然,那个少妇的功力较浅。因为秦伯雅适才突如其来的一招,已让她的双臂各添一道血痕。急涌而出的鲜血,在大雨的冲刷之下,顺着衣袖,淋漓滴落,将地面染得一片鲜红。

    老妇人怨毒地望着秦伯雅,恨声道:“姓秦的,你居然敢在我的地头废了我儿子的武功?今天我们婆媳若不将你碎尸万段,岂能消此心头之恨?”

    秦伯雅强抑下另一阵袭至的奇寒,冷然道:“我已猜到了一半,以你的身手和年纪联系最近发生的事情来判断,你极有可能就是拓跋大娘。”

    老妇人咬牙道:“不错,我便是拓跋大娘,那个被你废了武功的拓跋俊的亲娘!”

    秦伯雅道:“是你买动杀手组织派出杀手取我性命的?”拓跋大娘厉笑道:“不错,若非让他们先打伤了你,我婆媳俩怎敢贸然前来阻击?”秦伯雅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少妇,又问:“这是拓跋俊的妻子?”

    拓跋大娘神色阴狠,冷道:“对,她就是拓跋俊之妻,我的儿媳,花玉乞。不过,她的丈夫,我的儿子从此却要变成一个废人了。”

    秦伯雅低声一叹,道:“拓跋俊只不过没了武功,怎能说成了废人?”

    拓跋大娘罩着一脸杀气,仿若要将秦伯雅生吞活剥一般,冷冷道:“没了武功的江湖人,怎能还算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花玉乞突然喝问道:“姓秦的,你是怎么察觉我们身份有异的?”

    秦伯雅眉头微微一皱,道:“少林寺为了方便和照顾向他们供应瓜果蔬菜的农户,都是派人下山买菜的,何需农户自己把菜挑到山上。而且,你们还用了毒!”

    花玉乞冷哼一声,道:“你没能早点识破我们的身份,这是你的不幸。不错,你已中了我们娘俩的独门奇毒‘寒矶散’,若是一天内没有服用解药,全身血液便会逐渐凝结阻塞,最后酷寒攻心,神仙难救。”

    拓跋大娘接口道:“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交出龙玉笛,并砍下自己一只手臂。你废了俊儿的武功,我要你一条手臂也不算过分吧?只要我们婆媳一高兴,还真可以饶你不死。”

    秦伯雅突然哈哈笑道:“说什么为子报仇,说到底还是为了龙玉笛。对杀手组织的杀手,我曾说过一句话,如今便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送给你。夺宝者死!”最后四个字说得异常的冷酷。他手中长剑也在同时飞舞了起来,幻起一轮轮半月剑影,冲破雨幕,毫无阻碍地罩向拓跋大娘。

    拓跋大娘惊叱一声,向后疾退,身法迅捷已极。待避过长剑一波攻势,右手往腰间一摸,已抓来一柄短剑。当即以攻为守,反扑而去。

    花玉乞见秦伯雅突然发难,极有默契的抖手一甩,一根软鞭已赫然在握。她猛地一挥,软鞭从后面缠头缚颈地圈向秦伯雅。软鞭约有丈余长,每一劈打,都挟带着呋呋劲风。

    秦伯雅举剑硬架前后两人的凌厉攻势。丁当撞响中,火星和雨丝齐齐四溅。他深知拓跋大娘的武功与自己不相伯仲,花玉乞的武功竟也胜过拓跋俊三分,而且自己中毒已深,功力受损,这一战绝无胜算。他已开始寻找逃走的路线,花玉乞的武功虽也不弱,但是比起拓跋大娘而言,自然容易对付多了。于是,他返身抢上一步,夺到花玉乞内门一阵近攻。

    花玉乞双手本已负伤,这时更像喝醉了酒般,身形摇晃,脚底踉跄的一路后退。秦伯雅忽然运起一掌,是普通的一掌,低位拍中了花玉乞腹部。花玉乞连退三步,压抑不住,一缕鲜血已挂在了嘴边。

    秦伯雅手腕微抖,正待追击。蓦地里,又一股奇寒袭来,而且隐隐中还带着火烧的感觉。冷得他不由自主的脚下微停,紧咬着牙始强耐过一阵几乎忍不住的哆嗦。仅是这细微片刻的耽搁,花玉乞已缓过神来,拓跋大娘也已攻至。他暗暗叫苦,佯攻一掌,迫得那花玉乞偏身一闪,便即施展“踏雪无痕”身法,猛冲而过。

    拓跋大娘追上两步,左手一扬,两点寒星激射而出。嗤嗤两声,两枝钢镖已其准无比地正中秦伯雅背心左右两侧。

    秦伯雅闷哼一声,继续潜起身形奔逃。

    拓跋大娘喝道:“玉乞,咱们追!”发疯似的猛追而去。

    花玉乞道:“婆婆,这秦伯雅虽已中毒,但他似乎尚有余力对抗咱们。何况,若是让他上了少室山,咱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动手了。还是招呼援兵吧!”说着,也不等拓跋大娘同意,抖手一震,一支尖啸如泣的响箭,已自雨雾中飞射而起,落向山弯的另一头。

    秦伯雅咬牙狂奔,老远已瞧及上山的小道。忽见小道旁转出十数个蒙面人,个个都手执不一般的兵器,向他圈来。他恼恨不已,狂啸一声,转过方向往太室山攀去。

    只走到山腰,他直觉体内忽冷忽热。想必是“炽骸散”经过“寒矶散”一轮压制后再次发作,并且是一寒一热两种毒一并发作。拿出藏在怀里的龙玉笛,喃喃道:“看来,你真是不祥之物。”心想:“秀彤,我此生再没有机会见你了,但愿你在归义堡,万事皆能化险为夷。”又走出几步,突感脏腑翻转,蓦地里双眼一黑,从此再无知觉。

    龙玉笛在他的手里泛着绿色光芒,雨水滴洒其上,让它更见晶莹通透。

    小半个时辰之后,少林寺方丈玄空因为听到响箭的声音,派遣罗汉堂首座玄真、般若堂首座玄业、达摩院首座玄奇三人循声而至。然而,当三位高僧来到太室山山腰,却任是什么也没看见。既没有秦伯雅,也没有蒙面杀手,更没有拓跋大娘和她的儿媳花玉乞。

    秦伯雅自此失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