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婚礼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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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贤情一个人捧着脸哭泣了一阵,好不容易待心情略微平复些才继续说道:“女儿还没满百天,我的先生就得痨病死了,开始还只是发热感冒,以为是受了风寒,吃几剂药便没事了,哪知到后来不知怎地就变成了痨病,整天咳嗽着,彷佛连心肺都要咳出来般,还时常咯血,那个年代,这痨病是没法治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日渐消瘦,死的那阵简直瘦的不成人形了。

    唉,囡囡那阵想必也是知道她父亲要去了,成天哭个不停,我又是伤心,又是忙乱,这个冬天就这样给折腾过去了,也别提过什么新年,一片愁云惨雾的将就应付着。等到第二年开春,看着喃喃日渐红润的小脸,听着她乖巧的笑声,我心里的伤也渐渐好了,这日子总还得继续,更何况,我还有囡囡。

    四月的时候,从上海突然来了个侦探,竟说是为了姐姐的案子而来,姐姐去世已经有一年多了,干他什么事?何况是那么大老远的一个地方,我身上戴着白事,父亲不让我出门会客,于是我只能躲在厅门后面偷听着。

    那侦探说不久前一个叫红梅夫人的女人在这年的二月十三死在自己的公寓里,穿着红红的喜服,顶着红红的喜帕,手上还戴着个诡异的血玉镯子,但头没了,这不是和姐姐的死状一样么?而且也是在二月十三,怎会如此巧合?

    最想不明白的是那只血玉镯子,难道真的是姐姐的凤凰血玉镯子?可当年我是看着姐姐戴着它下葬的啊。我怀疑着,可当那侦探掏出那张封页时,我只感觉我的脑袋‘轰’的一声,是姐姐,我敢肯定封页上的女郎就是姐姐,虽然那女人比姐姐原先在南沙镇妖艳了许多,前额的红斑也变成了一朵红梅的印记,但,女人眉梢眼角的神情,我是见过的,那就是姐姐心中最最真实的自己。

    然――如果当年死的不是姐姐,那死的又是谁?会是谁追踪到上海杀了姐姐,而且如此准确地再现当年的场景?

    我想起那个咿咿呀呀哑巴了的长工,关家闹鬼的传言,关老爷口中的苏城柳家……曾经藏在心头的疑问又翻滚上来,姐姐为什么要用媚云的名字?她是那么地不喜欢她,而且,我的心突突地跳动着,媚云,媚云在姐姐死后竟再没出现在南沙镇了,大家都说她是离开了,但,会不会有可能是姐姐杀了她!

    真真是吓了一跳,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姐姐,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姐姐杀了媚云,姐姐杀了媚云……这个念头竟盘桓在脑中挥之不去。

    我曾希望那个侦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可惜他在离开傅家后就再也没有登门拜访过,我也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揭开案情的面纱,不管结论是什么,我都希望他能和我说一声,难道是案情的发展让他无法启齿,还是,他也死了?

    所有这些都成为我心头一只萦绕不去的疑问……

    又过了一年,等到民国二十六年的春天,母亲看我一个人守着囡囡可怜,终于劝动父亲再为我招夫。

    傅家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整个宅子张灯结彩,爆竹声声,登门恭贺的人几乎站满了整个院子。

    不知是谁送上一份很奇特的贺礼,一个暗红色的檀香木盒子,盒面上雕刻着两只凤凰,打开一看,纯白色的水貂皮毛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红色的玉镯,玉质细嫩晶莹,流动的红色条纹如火般华丽灿烂,凄美而又诡异。

    见过这镯子的人立马就嚷了起来:“凤凰血玉镯子,是关家大少奶奶的凤凰血玉镯子呢!‘喧闹的喜堂顿时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父亲和父亲手中的血玉镯子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