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反问道:“嫉妒?你要真没做那些事,他们会这么说吗?”
我说:“你这是中了小人的埋伏,你是君子,你是道德楷模,你无欲则刚,所以你被套进去了,咱们中国人就是在这样的儒家思想里活得太累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小兔崽子,你还狡辩,老脸都给你丢尽了,本来你找那古宛儿我就不是很同意了,他父亲是遭罪之身,在大院里名声不好,见了人都得躲着,你却好,偏偏要娶他的女儿。”
我愤怒地回击道:“你不过也就是一个伪君子,和那些大院里那些整天就是为了待遇问题喋喋不休的老家伙一样,牢骚满腹,给了调研员(正处级待遇),还想要助理巡视员(副厅级待遇),他们是在眼红你,如果不是商厅的关照,副巡视员的待遇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头上?比你资历老的人大有人在。”
母亲劝道:“爽,别这样和你父亲说话,他也是一时糊涂。”
父亲固执地说道:“我一点都不糊涂,我是为没教好我自己的儿子而感到痛心。别人怎么腐败是别人的事,咱们张家的人就算不做官也要有骨气,子曰,居处恭,知事敬,与人忠(平常在家规规矩矩,办事严肃认真,待人忠心诚意),你哪一点做到了?”
我回击道:“孔子也说过,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忠诚地劝告他恰当地引导他,如果不听也就罢了,不要自取其辱)。”
父亲怒吼道:“说我自取其辱?你还真想反了。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就是做到了再大的官,你还是我儿子,古时候,就算是宰相,如果父母过身,是要辞官回家守孝两年的,你要真把我气死了,我看你还真得会厚着脸皮,因为工作忙不来看我最后一眼,你和那些人都是没有良心的,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一个舍小家报大家的‘美誉’就把孝心抛到脑后去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了,别老拿孔夫子那套来教化别人,中国人受得毒害够深了。”我说道。
“你说我毒害你,那好,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你这个儿子了。”父亲暴怒了,胸口起伏得厉害。
母亲对我劝道:“他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快走吧,别惹你爸生气了。”
我悻悻地离开了父母家。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得看不见一丝星光。南宋理学家朱熹的一句话:天不生仲离(孔子),万古如长夜。他说的真的对吗?
这时我看见一辆奥迪把宛儿送了回来,看车牌不是大院里的车,但看车号,至少是位副省级官员的座驾。父亲的话又萦绕在耳边,也许我真得该好好反省一下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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