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的声音很轻,含着一丝丝的怯意,“秀蓉这些日子累了,你就小声些,让她再睡会吧,等秋天过了,就是别家的人了!”
陆父听了陆母的话,不但没有收敛自己的脾气,反而叫嚣得更厉害,“怎么,成了张家的人就可以不做事情了是么,那我这么多年养她废了那么多的力就这么算了,只要还有一天是陆家的人,就没有早晨不起来做事这种规矩,你要是这么宠着她,等进了张家的门,她还这么好吃懒做的,丢了我陆家的脸,你担着么?”
秀蓉的泪水再次流下,她昨夜想过轻生,却因为那个该死的诸葛裕的逼迫而放弃了那样的念头,她明白的,那个男人一定是说得出做的到的,这个已经得到了验证,第二次遇见的时候,诸葛裕信誓旦旦的说,有第三次相遇,就让自己成为他的人,身体上的痛就是最好的印证!
秀蓉翻了个身,一晚上没睡让她的头有些昏,想起来,却一头倒了下去……
陆母进屋,就看秀蓉衣着凌乱的趴在地上的样子,几步来到秀蓉身边,“蓉儿,你怎么了,生病了么?”
秀蓉抬了头,眼圈里有着泪花,声音弱弱的回答着陆母,“娘我没事,大概是昨夜着了风寒,娘不用为我担心,您先出去,我一会就来!”
陆母抓着秀蓉的胳膊,声音含着急切,“不是的,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前你也有着了风寒的时候,却从来不会早晨不起,告诉娘,你怎么了,是和春生……”
提到春生,秀蓉的眼泪又止不住的下落,陆母慌了心神,抓着秀蓉的胳膊,声音也出奇的大于平日,“你这孩子倒是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秀蓉知道,昨夜之事是万万说不得的,说了,不但让母亲担心,怕自己会有更大的麻烦,自己会失身给那人,并不是十分的厌烦,事后想想,反而觉得和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有过亲密,也并不是十分的糟糕,会哭了一夜,只是觉得对不起春生,自己应该在那个男人得逞前了断了自己才是,这是这个时代女子应该有的本份!
“娘,真的只是又累又乏才会起晚了,女儿马上就出去了,娘先去忙吧,不然爹爹要怪罪了!”
陆母听了秀蓉的话,脸上明显一黯,陆父是她心头的痛,秀蓉不明白为什么陆母那么惧怕陆父,时间久了,只当这世上的夫妻,都是这样的相处,有了不想让娘追问心思的时候,便会抬出陆父来,每次都会成功的分散陆母的注意力,这次也没有例外。
可陆母还是眼尖的看到了秀蓉被泪水浸湿的枕头,心中一紧,自己安慰了自己,秀蓉大概只是犯了小女儿家的心思,她说没事,就真的没事,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轻轻的告诉秀蓉,“蓉儿,上次去采摘的草药还在,一会熬了吃,娘先出去了,和春生有什么不开心的,多让着点,女人,就是要找一个待自己好的男人,春生那么爱你,跟了他,不会亏了你的!”
“知道了娘!”
秀蓉小声的回了陆母的话,心中却空落落的,陆父还在屋子外叫骂着,“赔钱的东西,以为自己给家里换了那么点地自己就有功了,现在三请四请的还不出门了,真的当自己是小姐了……”
“蓉儿这就出来了,她病了,才会起来晚了的!”
“病了,又不是什么尊贵命,动不动生病的,都不知道这要是过了门,能不能让亲家那边给退回来,告诉你,我们陆家可不能出那么丢脸的人来……”
秀蓉听着自己的父亲一直喋喋不休的咒骂,一边迅速的整理着自己,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上居然有青青紫紫的淤痕,手一抖,连忙穿上衣服,转身走出屋去,对于陆父的指责倒是没什么特殊的表现,习以为常了!
陆父见秀蓉走出了门,眼睛一扫,冷冷的说道:“既然出来了,那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点,这春生家多给了点地,家里以后的活就更多了,你弟弟要长身子,你妹妹们也还小,累坏了都不划算,要是你再不多干点,难道要累坏我这身老骨头么,倘若不孝,就让村里的人抬了你去浸猪笼,明早要是过了鸡叫三次的时辰还赖在床上,休要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你好之为之!”
浸猪笼,秀蓉很小的时候见过,山下的村子里很多年前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守寡女人,后来被人传言和一个外来的男人不清不楚,那男人被村里的族长活活的打死了,那女人也被浸了猪笼,秀蓉到现在还记得那女人在狭窄的猪笼里的叫喊,“我冤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求族长放了我,求你们放了我――老天不开眼,老天不开眼啊……”
那次之后,秀蓉回家病了很久,再好起来后,陆父就常常搬出那话来,只要秀蓉稍稍倦怠了,陆父便在她耳朵边念上一念那个女人的惨状,时间久了,秀蓉便真真切切的觉得,不管什么事情做不好都不成,会被浸猪笼的,那个叫声真的很可怕!
秀蓉脑子里又出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要是被人家知道了,自己一定也会被浸了猪笼,越想身子抖得越厉害,脸上也没有一丝的血色!
陆父威胁完了,看着秀蓉比平日还要苍白的脸,满意的离开,陆母悄悄的靠近了秀蓉,为秀蓉扫去额前散落的发,“蓉儿,不要害怕你爹的话,女人家只有做了那种事情才会被浸猪笼的,我家蓉儿一向这么的乖巧,你和春生也定了亲事,只要你们再坚持些日子,是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的!”
陆母不说还好,她越说秀蓉的脸色越苍白,后来直接慢慢的向后倒去……
“蓉儿,蓉儿你怎么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