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子却不想理会了他,只是转过身去,与别哥商量起了要购置的木材等细节了。
山子见自己讨了个没趣,也不再多话,听别哥要买木柴之类的细节,让他心中自是更加的烦闷,索性充耳不闻,眼睛禁不住又焦在了衔女身上。
衔女被这山子瞧得全身都不舒服,可也不好说些什么,一边的段田氏却是没注意到了山子这边的情况,她这些年脑子都不是清楚的,偶尔能认出方婶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又怎么会知道山子这号人物去。
正在衔女不知所措的当,方婶洗完了衣服,回转到了这里,进门便见了满屋子的人,自然她的眼睛是锐利的,只消一眼便瞧了个通透,那山子的眼神令方婶心中打起了鼓来,只是一愣,随后便笑了开来,看上去别无其他,“哎呀我说弓子,你这也快半百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个脑子,这段家嫂子才醒,自然要好生歇着,你们这一屋子的人吵吵嚷嚷的,段嫂子要怎么休息呢。”
弓子听了方婶话,才似乎恍然大悟了一般的说道:“对,瞧我这脑子,今早出门那会,我家的婆娘还细细的嘱咐过我,若是段嫂子当真的醒了,瞧瞧便走,别耽搁了她休息,这见了别哥,倒也说得开怀了忘记了这点,真是该死,起来了走吧,让段家嫂子歇一会儿!”
虽然被一群人如此重视围在中间,面子上会很惬意段田氏在方才便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了,她想躺下休息一会,又怕被人说她怠慢了客人么也不适应了,如今听了段田氏的话,她心中自然感激,连那些虚应的客套挽留也一并消散了去被人当了真,她不是自找难受么。
弓子起了身,田氏态度柔和的说道:“我这身子也不方便,就先不起来送你们了,别哥的事情,还有劳大人多费心了。”
“哪里的话别哥这孩子有情有义,家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衬着也是应该的,嫂子身子不舒服们还打扰了这么久,该是我说不好意思的子歇着吧,等您舒服了,我再带着我家那婆娘来看你,我那婆娘那些大了去的地方帮不上手,这给别哥做几床成亲用的被褥还是能做的,对了,我可是儿女双全的,如此做被也算是讨个彩头了。”
段田氏听了这话,脸堆满了笑,开怀的说道:“那自然是好,多谢了。”
方婶瞧着此二人地客套。皱:了眉头。喃喃地说着:“你们再如此下去。恐这日当正午弓子也别想出了这门了。好了。好了。我就做个主了。带了段家嫂子说句话了。你们都先走了吧。改日嫂子身子舒服了。定然请你们全来做客。”
如此段田氏和弓子才结束地客套。一地山子还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盯着衔女呢。弓子走到他身边。伸手重重地拍上了山子地后脑勺。大声地说道:“山子。该走了。你这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山子被弓子这一拍。有些恼羞成怒。却是说不出所以然来。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弓子走了。方婶见山子走了。才松了口气。回身来到了段田氏身边。笑着说道:“方才被弓子拍头地那个小子。嫂子想来是不认得地。你可要记下了。那人心术不正地。嫂子以后见了。自当小心些。”
段田氏瞪着眼睛盯着方婶。略一沉思之后。嘴上喃喃地问了起来。“磨不开说了。也不过个好色之徒。”
方婶听了段田氏地问题。只是但笑不语。这段田氏也不是个愚钝地脑子。这一瞧便知其缘故。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嘴中喃喃地念叨着:“我就说了。这红颜祸水地。咱们现在不过是平头百姓家。哪里收得下那般地女子。别哥却是不听我地。看来今后是少不得是非了。”
她这声音是小。坐在她最近地方婶却是听得个分明。心头一颤。不禁转头去看衔女。山子离开了。衔女轻松了下来。此刻只是忙着与别哥对视。似乎并没有听见了这边段田氏地话。
方婶瞧着这点,微微的放下了心,随即转过身子,轻轻靠近了段田氏的身边,喃喃的说着:“嫂子,这衔女会是个好媳妇,虽然人确实是招眼了点,不过为人却是很孝顺的,你这话私下里说说便好,若是让孩子听见了去,少不得难过了。”
段田氏冷哼一声,轻缓的说道:“他婶子,你别当我是不知情的
别哥也说了,这衔女是你家的亲戚,你自然如此的说哥喜欢,最算我再怎么不愿意,想来只是愈加的让别哥为难,这亲事我是同意了,但她别在我眼前招蜂引蝶的,我最见不得这点的,哎,若当初他爹没受了那事,想来暮烟也进了我段家的门了,那丫头是我瞧着长大的,人不但漂亮,还格外的乖巧柔顺的,委实的招人喜欢。”
方婶认下了衔女之后,也不过半日的光景,便真的把衔女当成了自家的人看待了,如今听见了段田氏如此直言不讳的当着她的面夸奖起来那个她看不上的女子之后,也不客套了,直接反驳了回去,“她再好能怎么招,还不是瞧不上你家别哥人穷,早都进了县城,当了人家员外的十七房小妾去了,衔女再不济,人比秦暮烟漂亮多了,你这病,若不是衔女带过来的参须,哪里会好,当真的不知足,秦暮烟与衔女一比,天上差地上的区别了呢。”
段田氏被方婶这一阵子抢白,脸面胀红一片,张口却说不出个‘不’字。
那边对视着的别哥与衔女这才现了方婶与段田氏这边的异常,衔女愣在原地,因为她似乎隐约之间听见了方婶有提到她的名字,大概就是因为这点,其二人才有了争执。
别哥是顾不得那么许多的,几步跑了过来,跃上了土炕之上,插身挡在了段田氏之前,笑对着方婶,弱弱的说着:“婶子,可是有什么事情惹得婶子不高兴了。”
方婶见别哥小翼翼的维护着段田氏的模样,轻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我哪里敢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只是有些看法和你娘不同罢了,也,你娘这才醒过来,还需要休息呢,我先把衔女领回去备晌饭去了。”
方婶这话说得自然,似乎:女真的就是她的侄女一般。
别哥是想抓衔女说些什么的,可是瞧着之间的娘与方婶之间剑拔弩张的模样,倒也不敢强留下了方婶,虽有不快,可还是点头称好。
衔女盯着别哥许久,见他只是别头去并不看她,心中有些失落,默默的跟在方婶身后出了门去。
段田氏见方婶领着:女离开了,沉声说道:“别哥,放我躺下。”
别哥急忙伸手扶着段田氏身子,慢慢的把她放了下去,段田氏才一躺下,别哥就想跳到地上追着衔女出去,嘴上也说了开来,“方才是我粗心了,忘记了娘需要休息,还拉着那么一群人说个不停的,这会屋子静了,娘您先躺着,我出去忙些旁的。”
别哥还没跳下去,段田氏却早先一步住了别哥的裤脚,她只是轻轻拉着,别哥却立刻停下了动作,不解的回转过头,盯着段田氏,轻缓的问道:“娘,您还有别的吩咐?”
段田氏冷哼一声,“当真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就这么想着那个女人,一时都不想分开?”
别哥被段田氏说得面红耳赤,轻缓的说道:“娘你莫要笑我,在我心中,什么时候都是娘排在第一位的。”
段田氏听了别哥这话,心下美滋滋的,脸上却还是沉着脸,“你这小子,才多少日子,竟也学会了花言巧语了。”
“娘,花言巧语是用来骗女人的,您是我娘,我自当说实话,怎会说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好了,我了解我儿的本性,娘信你便是,你先莫要离开,我想与你说说话。”
别哥听了段田氏这话,放弃了出去寻找衔女的念头,脱了鞋子,跪坐在了段田氏身边,喃喃的说道:“娘有什么话吩咐我?”
段田氏看着一本正经的别哥,眼圈却是红了起来,抬高了手,别哥见状,低下了身子,让段田氏能抚上他光洁的脸面。
段田氏抚了几下,随后幽幽的说道:“这些年,我脑子时好时坏,并未怎般照顾你,这次醒来,我知道自己是好了,可你却要娶媳妇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娶了媳妇便忘了娘的不孝孩子,可想着日后你便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别哥笑道:“娘,我又不是出了远门,这日后还是一个房檐下住着,娘您放心便是,什么时候我都是您的儿子。”
段田氏放下了轻抚着别哥的手掌,随即转过身去,并不再看向别哥,喃喃的说着:“你可想好了,当真要娶了那个女人?”
别哥一愣,轻声问出了口来,“娘,您真的那么不喜欢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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