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克苏拉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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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的祭悼很快的结束了,第四天清晨克苏拉命令军队整装出发。临走之前,他来到洛丽的坟前,献上了一束美丽的鲜花,而后转身离去,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泪光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战士们看到他们的将军哭了……

    行军不到半天,前方突然发现小股帕提亚骑兵,克苏拉下令全军加速步伐,歼灭敌军。罗马将士们都红着眼睛杀上去,奸诈的帕提亚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培育出了非常优良的马种,安息马不如欧洲马高大,然而强健有力,速度快,耐力好。帕提亚的战马自幼便接受小步快跑的训练,跑起来又快又稳。不一会,敌人的小股骑兵就在罗马人的视野中消失了,克苏拉是又恨又气。行军到了傍晚,克苏拉下令全军停顿休整,就在大家安营扎寨时,天空中射来了稀疏的弓箭,数量很少,杀伤力并不大,但也有许多罗马士兵受伤了,大家环顾营寨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除了西北方被北风吹的瑟瑟作响的树林外,平原上集合没什么异常,而那片树林距离营寨足有数百米远,弓箭是不可能到达的。其实罗马人有所不知,帕提亚人也同样是优秀的弓箭手,帕提亚人的弓箭和欧洲军队常用的弓箭也有不同。欧洲人的弓是以一根直木棍制成,取材通常选用弹性良好的紫杉木或柳木。欧洲弓在不用时一般不上弦,以防止材料过度疲劳。东方民族使用的弓则是组合反曲弓。弓的材质包括榆木,牛角和牛筋等,以鱼胶紧密粘合,制成的弓是弯的,从弓背到两端弧度渐缓,最后再将弓反向弯曲安上弓弦,是为反曲弓。反曲弓的形状和欧洲弓截然不同。欧洲弓呈一个完整的弧形,而反曲弓则有两个弧形,在中央握把处内凹,整个弓的形状宛如骆驼背部的双峰。这类弓异常强劲,射程可达三百米,在五十米的距离内能穿鳞甲。相较之下,欧洲军队使用的弓箭无论在射程还是穿透力上都望尘莫及。克苏拉恼羞成怒,他下令要骑兵以最快速度进攻树林,歼灭隐藏在林中的敌人。但是当罗马的骑兵赶到时,帕提亚人早就跑远了。克苏拉暴怒了,头上青筋暴跳,但束手无策。一连几日,克苏拉的军队连连遭受小股帕提亚人的阻击,一旦罗马军队进攻,他们便撤退。起初,克苏拉和手下的将士们都认为是胆小的帕提亚人不敢与罗马大军直面迎战,只会耍些小把戏,直到这天,罗马军队步入了一望无际的大漠,克苏拉才恍然大悟,原来前些天的小股敌军只是诱敌深入的诱饵,待罗马军队一旦进入大漠,就任由帕提亚人摆布了。罗马的骑兵在沙漠中根本无法行进,骑在马上,每前进一步都会深深地陷入沙子中,所以只能牵着马步行。

    到了第七天的正午,由于多日的急行军加之敌人的不断骚扰,罗马军队已疲惫不堪,高傲的罗马人此时已完全丧失了斗志。突然,探路来报,前方不远处发现骆驼商队,克苏拉身体微微一震,其他罗马士兵也开始愤愤不平起来,一至要求要生擒那些万恶的帕提亚奸商。于是克苏拉下令,全体跑步行进,追上那些商人。骆驼商人们见罗马人追来了,忙丢下货物慌乱逃命,只见他们翻过了一个沙丘就不见了踪影。不一会,沙丘上出现了帕提亚的军旗,克苏拉以为还是像前些天一样的小股敌军,并没在意。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部队已被那些商人引到了一个沙坑之中,四面全部是高耸的沙丘,正午强烈的阳光使得克苏拉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模糊地看见沙丘上插满了无数帕提亚军队的旗帜,数以万计的帕提亚军已将自己团团包围……

    克苏拉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抽出宝剑,将罗马的战旗高高地举过头顶,大声喝令:“将士们!准备迎战!”

    克苏拉沉着冷静地指挥着手下的部队,按惯例将七个军团的步兵一字排开,骑兵则处于两翼,以防安息人迂回他的阵线。但克拉苏很快便发现安息军队自四面八方涌现出来,而且根本没有固定的阵形。克拉苏意识到自己已经中了对方的诡计。不过他自知在兵力上据有优势,所以并不慌张。他重新部署,将四万大军组成一个庞大的方形夹门鱼鳞阵,每一侧的防线都由重步兵组成,中央为轻步兵,骑兵和辎重。

    帕提亚军队惯用战鼓鼓舞士气。敌人的主将发出开战的信号后,数千面战鼓同时擂响,如雷鸣般夺人心魄。从未经历过这等阵势的罗马士兵个个面露惧色。克苏拉定睛一看,敌人的主将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当年放走的那个凯撒婚礼上的红眼刺客,而且他骑着一匹骆驼,一身商人装扮,克苏拉顿时明白了一切,他就是卖给自己有毒食物,害了数千兄弟和洛丽的那个令自己夜不能寐的商人,克苏拉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狡猾的帕提亚人就这样多次给他设下陷阱,而自己却是如此的愚蠢地往陷阱里跳……

    帕提亚人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他们的铁甲骑兵首先试探性地冲击罗马人的阵线,发现罗马人的夹门鱼鳞阵相当厚实,于是立即退回。克拉苏命令骑兵和轻步兵出击,但他们没走多远便被一阵乱箭射了回来。

    数以万计的帕提亚轻骑兵此时已将罗马军团的大方阵团团围住,紧接着密如飞蝗的箭雨便开始倾泻到罗马人的防线上。

    安息轻骑兵一直和罗马人的阵线保持三十至五十米的距离。他们飞快地放箭,根本就不瞄准,而且努力将箭镞以最大的力量射出。罗马重步兵很快便领教了东方弓箭的威力,他们的木制盾牌在东方人强大的箭雨攻势面前便如同是纸糊的一般。很多箭穿透了盾牌,将罗马重步兵挽盾的手钉在盾牌上。

    克拉苏这时虽然焦虑,却也并不慌张。他注意到安息人放箭的速度,以为他们的箭过不了多久便会用尽。但他随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看到远处停有数千头骆驼。这些骆驼无疑满载着安息人的箭镞。

    罗马军队已面临着一个两难局面。他们希望能和敌人近身格斗,但安息骑兵却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格斗的机会。一旦受到丝毫的攻击,原本或许正在冲锋的安息骑兵便会立即退却,取而代之的是自马上回身射来的利箭。而已失去保护的罗马步兵根本无法抵挡安息人的箭雨。反之,如果坚守不出,罗马军队便只能被动挨打,越来越多的士兵便会被安息人的利箭杀伤,失去战斗力。

    克拉苏终于按捺不住,命令巴斯军团全体将士强行出击,不惜一切代价打破帕提亚人的围困。

    看到罗马人出击,帕提亚轻骑兵立即停止放箭,全线退却。出击的罗马军团大受鼓舞,紧追不舍,逐渐远离了大方阵。此时安息铁甲骑兵突然出现,组成一道铁墙,阻住了巴斯军团的去路,而先前逃逸的帕提亚轻骑兵也都回转过来,将巴斯军团围住。帕提亚铁甲骑兵于上风处以长矛掠地,搅起漫天沙尘,使罗马士兵眼不能视,口不能言,本能地聚拢在一起。于是安息轻骑兵开始向罗马的人堆倾泻箭雨。

    巴斯军团是罗马军队中行动最迅捷,出击最迅猛的一支军团,通常仅装备一面铁皮制圆盾,一支标枪和一柄短剑。这些仅仅装备圆盾的罗马步兵在安息箭雨强大的攻势下纷纷中箭,翻倒在地。还能勉强站立的步兵则有许多双脚都被利箭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于是帕提亚铁甲骑兵开始冲锋。他们排成紧密的行列,横扫罗马人的阵地。巴斯军团的骑兵异常悍勇,在坐骑几乎都被射死的情况下依然徒步迎上,有的抓住帕提亚人的长矛,生生将其拖下马来用短剑刺死,有的则窜到帕提亚人的马下,猛刺其马腹。然而这样的个人英雄主义终究不能挽回败局,这支罗马军团很快便全军覆没了。

    当此情势,克拉苏仍在强自镇定。他下令罗马士兵一齐怒吼以壮声势。然而罗马人的士气已是极度低落,吼声有气无力,如同临终前的哀鸣一般。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帕提亚人才满意地离开了战场,临走前,红眼睛的帕提亚头领朝克苏拉露出一个轻蔑挑衅的笑容。这一仗,罗马士兵死伤无数,巴斯军团与佩尼拉军团几乎全军覆没,其他军团也都残缺不全了,还有那可怜的海浪军团,这些惨败导致罗马人士气低落,几乎无力再战,克苏拉知大势已去,是撤兵的时候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