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照,金光洒满了一地,远远就能望见城中央‘斗兽场’的血刃旗帜在随风飘扬着。原来热闹的腾州城,现在路上的行人已不多了,然而到处巡逻的卫兵却增加了不少,戒子等六人不敢冒然挺进,拐了几个弯,竟然来到了那间萧瑟的酒馆处,只见上百名官兵在‘斗兽场’门外又围了三道屏障,擂鼓声,喊杀声,欢呼声不断从‘斗兽场’里传出,戒子急了,自己遗失了三王子赠的手杖,又没有进入的凭证,要是强行突破,自己又哪里是那些官兵们的对手呢?伍谷生死未卜,众侍卫更是心急如焚,其中一人忍不住说:“能与各位在这短暂的一生中成为兄弟,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成就,为了伍将军,门前的那道砍,就让我为大家摆平了!”
此话一出,众侍卫会意,心中豪气顿生,又一人说道:“做兄弟的,有难同当,弟弟武艺不精帮不上伍将军,还是由我来当诱饵吧!”
另一人又说:“哥哥我有万夫不敌之勇,只有我才能把他们引开,就让我去吧!”众侍卫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都不肯退让。
戒子见状不禁冷言道:“就是让你们几人突破了大门,难道业盟就不会在‘斗兽场’内部设兵吗?你们又有什么能力保护伍谷呀!”
侍卫们不禁一阵沉默,忽一人怒道:“你这臭孩子还在这里说大话,难道你就有能力救出伍将军吗?”
“嗯,不过变数太大,我也没什么把握。”戒子眉头深皱,脑中不断闪烁着一个又一个应对的方案。
一名侍卫上前把手搭在了戒子的双肩上,说:“公子,不管你是不是唐龙口中所说的‘救世主’,只要你能救出伍将军,我们的命就是你的了。”
戒子抬头望着那侍卫真挚的眼神,心中暗暗下定了主意,答道:“所谓射人先射首,擒贼先擒王,要救伍谷就得先控制业盟,你们这里有谁精通潜行暗杀之术呢?”
众侍卫都只是摇了摇头,戒子便继续说道:“我从小就训练潜行暗杀之术,只要能接近业盟三丈以内,我便有七八成把握能一招擒住业盟,可是,业盟身边高手众多,只怕我成功的机率还不到一成了。”
众人听后都是恍然大悟,其中一人说:“公子,刚才我们所说的的确只是寻死之法,倘若公子能尽力而为,那便是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心愿了,你说说你的计划吧。”
戒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众人,说:“人多反而会累事,机会是要靠自己来创造,你们要尽可能地在城内制造骚乱,为我引出里面的官兵,只要有了缝隙,我就能钻进去,当然,你们的处境也会变得异常的危险!”
众侍卫一脸无畏,齐声说道:“谨遵公子吩咐!”
话说当日奎刚,路远与戒子分别后带着其余四人住进了腾州的客栈上,一夜平安无事。第二朝早晨,阜清与列阳精神已回复得差不多了,伍谷便建议众人到市集上更换身上装备准备明天的战斗,路远说要在客栈里静坐,否藏却盛意拳拳地接受了伍谷的建议。
否藏十分地道,边走边向众人介绍着腾州各式各样土产货物,各人在惊讶腾州繁华的同时也心满意足地为自己配上了一套好的盔甲,当然钱都是奎刚付的,只有神不守舍伍蕊,她一直走在最后,或许是在担心唐龙的关系吧,众人也没有详细地问她。
这一走就是大半天了,众人正打算回客栈休息时,却听到路边的地摊上有人大声喊着:“快来看看呀!只要需要五银,占卜问卦,天机神算,玄霞山灵猴道人‘千机子’就在此地为你指点迷津!”
在这繁华的大街上,如此不堪入目的人便像宝玉上的瑕疵般突兀,尽管路人对他嗤之以鼻,他却没有丝毫在意,灌了几口水又继续叫喊道。
玄霞山灵猴道人,那不是唐龙的师傅吗?伍蕊心念一动,目光便完全射在说话的人身上,只见那是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样子倒有七八分像位道士,只是他衣衫破烂,身上藏污纳垢散发着阵阵恶臭,形象已大打折扣了,那人见伍蕊看着自己,大概知道是有生意上门了,便说:“那边的小姑娘,我见你双目呆滞,面带愁容,在想心上人了吧,过来,让叔叔仔细看看!”
伍谷拉住了伍蕊的手,说:“走吧,别在他身上浪费钱,他只是江湖上骗饭吃的伪术士,玄霞山灵猴道人怎么会在这种市集上招摇卖艺呢?”
千机子脸上微微一笑,说:“我不是大仙,总要吃饭的吧,难道唐龙那小子没有跟你们说吗?”
伍蕊听得心神荡漾,一手甩开伍谷,走到了千机子面前。
千机子在伍蕊面前摊开手,说:“不知道你是要占问前程,还是求因索果呢?”
伍蕊摸了摸捂着右胸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把右手放在千机子的手上,说:“我想问一个人。”
千机子胡须飘飘,微笑不语,左手在伍蕊手上画了一个圈。
“道长。”伍蕊一脸惘然地看着千机子。
“孩子,离开唐龙吧!”
“道长!”她一直都很坚强,此时声音却有些颤抖了。
千机子接着说:“唐龙作为一名引导者,背负着拯救苍生的使命,在大义面前,所有的儿女私情都会变得微不足道,既然是无意义的付出,你这又何苦!趁现在用情未深,还是快快放手吧。”
眼泪划过伍蕊的双颊。
只见千机子面色逐渐潮红,表情痛苦,他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向了伍谷,凝重地说说:“伍将军,我有一事相求,此时关系重大,望你切勿推辞。”
“请讲。”伍谷向他还了一礼。
“暴风雨即将来临,黑云将掩盖整片天空,大地将再次受到战火的摧残,尸骨推满了山岗,在遥远的东方,那里留下了最后的曙光,带上最后的希望,立即启航!芸芸众生命途变幻莫测,尽管我能依靠万象星辰瞻望未来,却没有能力替世人消灾解难,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压在这不肖的大弟子身上了,请你务必将这段这段话转告唐龙,再请你把这交到唐龙手上!”说着,千机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缎盒交到了伍谷手里,又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到了否藏面前,说:“我的时间不多了,否藏,业盟派人去偷袭你们的家园了。”
否藏心里一紧,向前踏上了一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都怪我,不久业盟的人就会来威胁你们了。”
“什么!”否藏抓着千机子的衣领一下子把他举了起来。
千机子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身子不断地颤抖着,他有气无力地说:“天命被打乱,我已无能为力了...否藏,保护好戒子...它就要出来了,快把那匕首,那匕首插到我的心藏处,别把那恶魔放出来!”
否藏拔出匕首,直觉刃锋寒气逼人,他威胁着说:“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快把你所知道的事都交代清楚!”
“快杀了我呀!否藏,快动手呀!啊...”千机子痛苦地呻吟,全身都在抽搐着。
正当众人还想上前阻止否藏的时候,千机子的呻吟声却停下来了,他语风一转,说:“死老头,竟趁着我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出来捣乱!既然你打算逆天而行放手一搏,那我也只好改变计划了。”
一股寒意直由接触之处逼来,否藏只觉身上劲力如缺堤般涌向手上的老人处,意识竟变得模糊了。
千机子轻易地摆脱了否藏,又被伍谷等人挡住了,伍谷说:“道长请别忙着走,把话说清楚了,在下再为刚才这位兄弟的失礼向你赔罪。”
话语刚毕,千机子一拳便打向了伍谷的面门,伍谷料想不到千机子会突然袭击,忙侧身避开,千机子捉住空隙,一下子冲到边上的小巷中去,否藏在一旁看准时机,深呼一口气后脚一蹬就向千机子扑过去,千机子想不到否藏反应还能如此神速,竟被否藏一把抓住了后衣领,否藏手上发劲,一下子就把千机子拉了回来摔在了地上,正想上前乘胜追击的时候,忽听见千机子竭力地呼喊道:“你们怎么不问缘由就打人了,这还有王法吗!”千机子的声音都变了。
“否藏你先等一下!”伍谷听声后觉得不对劲,一手格开了否藏的切风而来的手刀,走上前拨开了千机子垂脸的头发,才恍然道:“你看,这还哪里是千机子呀!”
否藏也上前看了看千机子的脸,竟是个十五六岁的黄毛小孩,心中不禁生气了一阵寒意,这千机子神通广大,竟能在他面前凭空消失,难道他说孩子们与戒子在业盟手上的话都是真的吗?否藏不敢多想,转身就跑向了客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