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大陆《诗歌集选》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你秦寻有许多巧妙的计策,总不可能将损失降为零吧!”作战会议室里传出了夏铁对秦寻的大吼声,“他们会怪你吗?他们不会,因为他们和你一样为了家园、为了亲人,他们义无反顾。”
“你想去金日盟国送死是吧?你分明是在逃避,你就是一个懦夫,你不配成为一名军人,更不配成为一名指挥官!”夏铁轻蔑地看了秦寻一眼,“那你是一个圣人?整天为了死去的兄弟而自责,好伟大啊!”
秦寻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夏铁见秦寻一副小媳妇相,火气腾腾往上涨:“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给老子,抬头、挺胸!”
“我、我……”
“我?我什么我?”粗暴地打断了秦寻的话,夏铁指了指城墙上的士兵,“你看看他们,他们将身体当作帝国的边境线,将头颅当作帝国的界石碑。他们每一个人都比你神圣千倍、万倍!”
“秦寻,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上了战场,只有军人之间配合杀敌,不需要感情!如果我再到你一副‘圣人’的模样,你就可以滚出山东关了!”夏铁抓起桌上的军事地图揉成一团,一把扔给秦寻,“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夜深了,睡意全无的秦寻漫无目的地乱走。
带领五千飞龙铁骑的新兵,一夜之间奔袭数百里,全歼二万多盗贼,除去帝国最大隐忧。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虽然他还没有军衔,还只是一名士兵。但是巡夜士兵们纷纷向他点点致意,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山东关的夜很沉闷、很压抑,似乎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让人无法呼吸。突然一股浓烈的酒香刺激着秦寻的嗅觉,让他觉得很怪异、很不和谐。在要塞这种地方是不应该出现了酒这种液体的。
秦寻闻着酒味看去,不远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右衣袖空空的老兵。老兵似乎没有发现秦寻,拿起酒葫芦,扬头狠狠地灌了一口,大声地唱道:
“几里外马蹄上的尘土飞扬,驿站里烽火台的狼烟漂荡,这种世道叫做乱世,
城墙上漫天的法术被释放,天空中美好的朝阳被遮蔽,这一时刻叫做战争。
面对冰刀雪剑的陪伴,
立身堂堂男子汉,
一把剑划开万丈天幕。
漠视金色华年的凋敝,
豪情凛凛大丈夫,
一腔血注解千秋史书。
家乡烟雨遥,听山东战鼓嚎,
用我的生命,换山河永远笑。
生命潦草我不弯腰,
历史轮回转身忘掉,
但我们仍挺起胸膛。”
士兵们纷纷被这首歌激发了兴致,忍不住附喝着:“挺起胸膛、挺起胸膛……”此起彼落,由近及远。过了好久,歌声才最终消失在茫茫的黑夜当中。
“大哥,这首歌你是作的吗?”秦寻来到老兵面前搭起话来。
老兵惊讶万分,急忙站起身来,用油乎乎的双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很不确定地问:“你是秦将军吗?”
“大哥,过谦了。我叫秦寻,只是一个士兵,不是将军!”秦寻有些不好意思,将军毕竟是对有卓越功勋军官的尊称。
“胜而不骄,是军官应该有的品质,但是过度的谦虚等于骄傲。”老兵郑重地对秦寻说,“如果你都当不起将军的称谓,那帝国新一代中还有几个当得起?夏山吗?勇猛有余智不足,一猛将也。”
死去了多少生命,换来将军的称谓,自己能安心接受吗?秦寻对将军这个称呼很排斥,脸色有些难看。
“秦将军,是在为死去的兄弟而自责吗?”老兵显然是过来人,一见秦寻的神色就知道秦寻在想什么。
“咱们换个角度思考,若是其他人带领五千飞龙铁骑的新兵能在一夜之间歼灭二万余盗贼,而只损六、七百人吗?”老兵指了指自己,“就算我带原来的一万本部兵马,能不能一夜灭二万余盗贼都很难说,更不用提只损六、七百人了。”
“长官,你是?”秦寻这才注意到老兵肩膀上的军衔赫然是指挥史。
“长官,就不要再提了。我这只右手在花香平原的追击战中废了,兄弟们也死了大半。我现在只是一厨子!”老兵脸上渗出了几许泪水,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我恨自己没有资格再次浴血沙场,再也没有机会魂归飞龙军旗的怀抱。只能碌碌无为的苟且偷生,最后孤独终老。我他妈的对得起谁!”
老兵心中悲愤,秦寻想出言劝慰一下,但终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只能默默地注视着老兵。过了好久,老兵心情才平静下来,很随意地拍拍秦寻的肩膀:“飞龙军旗下的战士,最好的归宿是在战场上。可是活下去,谁又不愿意呢?我的秦将军,以你的本事,可以挽回多少年青的生命,可以拯救多少本会破碎的家庭。好好干吧,所有的帝国人民都在看着你,不要让大家失望了!”
“谢谢长官的教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秦寻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去。老兵与站在远处的夏铁对望了一眼,都欣慰地笑了。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话分两头,飞龙城秦府。
“哈哈!阿三,你怎么想到来我秦府呢?你应该去血色夏家见夏家长才是!”果然是一个多时辰前从皇宫议事殿里出来的阿三,秦探已经知道来者的意图,很委婉地提示阿三。
谋四知道秦探有所误会,立即表明了两人的来意:“秦家长,我和阿三到这里来并非为了公事,而是为了私事!”
“私事?”秦探糊涂了,秦家和面前这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瓜葛吧。
“恩,的确是私事!”谋四露出了标准的谋四笑容,“是有关于奇亲王殿下的好消息!”
秦奇的消息?还是好消息?秦探一愣,立即大声吼道:“等那个谁,马上去请夫人、三老爷和文姑娘来此!恩,对了,那个谁,把我珍藏的上好茶叶拿来!那个谁……”
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是什么感觉?应该是狂喜吧!自己最亲的人本以为已经死去,现在又有了他活着的消息,是什么感觉?应该是激动并狂喜吧!
阿三与谋四默默地注视着秦探,不忍去打扰一位父亲激动而狂喜的举动。秦探苍老的面孔红润不少,激动地亲自将茶端到阿三和谋四面前,吓得他们两个魂飞魄散。
秦寻的母亲、秦凯以及文川川不久后,就到了偏厅当中,见秦探欣喜若狂的表情都莫明其妙。
“谋先生,是吧?大家都到齐了,请讲吧!”听了秦探的话,众人将目光锁定了谋四。
“在不久前,我曾在自由之城见过奇亲王殿下两次!这是他给我的书信,让我带给秦家家长!”谋四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恭敬地递到秦探面前。
秦探颤抖着双手,接过递来的书信,一看字迹,老泪纵横:“是奇儿的字迹,肯定是奇儿的字迹,我不会认错的!”
“奇儿,奇儿,他真得还活着?唔、唔……”秦寻的母亲喜极而泣。
秦凯比较冷静,走到秦探身边看起了信;而文川川坐着没动,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好像还带着一丝悲伤。谋四微微一愣,大惑不解。这里坐着的人应该都是秦奇最亲的人,这位姑娘如此表情,难道她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秦家长!亲王殿下在花香会战中杀了黑暗殿堂五位超级强者,如果亲王殿下活着的消息流传出去,对他很不利。”谋四抛开脑中的疑惑,很认真地说,“当然,以亲王殿下的实力不会怕了对方,但是如果对方不顾道义拿家人作威胁,亲王殿下将陷入绝境。”
“谋先生,说的对!知道的,就仅限于在场的六人吧!”作为一个父亲,伟大的父爱会促使他做出任何一件有利于自己儿子的事。秦探也不例外,经谋四一提醒,很快就下了决定。
“谋先生,我皇是秦奇的兄弟!我觉得有必要让皇上也知道这件事!你觉得呢?”谋四处处为秦奇着想,秦凯对谋四因此也有深有好感,探问起他的意见。
谋四一使眼色,阿三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恭敬地递到秦探面前:“我在山东关,也曾见到过奇亲王殿下一次!这是他给我的书信,让我带给皇上的!”
还有奇儿的信?秦探也顾不得给谁的了,直接拆开。
“今天在议事殿上,为什么不拿出呢?”秦探看完信后,仔细打量起阿三,疑惑地问。
“我皇,首先是一位明君,然后才是亲王殿下的兄弟!”谋四知道阿三一时说不清楚,干脆代替他回答。
秦探和秦凯一愣,便明白此中关键,相继点头。“时机成熟了,我自会引你们去见皇上的。”秦探满有深意地看向谋四,“奇儿在信里对谋先生称赞有嘉,但是治国不比儿戏。可愿先随我处理一些公务?”
这不摆明了要好好培养一下谋四吗?谋四想了想,回应道:“探公,大敌不日将兵临城下,谋四身为帝国子民应该尽一份心力;何况殿下有言在先,让我辅助阿三将流寇铲除!恐怕……”
“哈哈!大丈夫一诺千金,这自然是应该的。”秦探很赞赏谋四不为眼前之利所动,是一个能成大气的人,笑着说,“将流寇铲除后,再来帮我也不迟!”
“只是,我们两个希望……”谋四眼睛不由自主漂到秦凯身上。秦凯身为超级强者,随时可以出入除皇帝禁宫以外,飞龙城的任何地方。
“你们两个小子,最近就跟着我吧!”秦凯那里会不知道谋四和阿三想要他打探军情。有了秦奇这层关系,秦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谋四不禁感叹,有关系就是好办事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