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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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园很安静,是带点深秋晚暮的那种特有的静,这里的时光静静流淌,总透着渗入骨髓的悲伤与阴寒。

    远远望见,那回廊角落枝桠掩映一树雪白,玉蕊琼花。梨园的梨花,四季常开,梨园因此得名。

    轻风拂过,那熟悉的暗香萦绕了一院,六瓣郁雪梨花,若调制得法,能制成叫人遗忘这世间一切不快的“无忧”,更确切的说,是遗忘世间一切。这世上,连孩子都有烦心事,唯有超脱凡俗的仙人与白痴,不会再有烦恼。

    她顺着石阶一级一级地走上去,步伐轻盈而谨慎,阿宝,叫她来此,所谓何事?

    金黄色的余晖,吻上她的额头,额前的几缕碎发皆被夕阳润亮,登上最高一阶,她停了下来。

    朱红的亭角高高扬起,宛如鹰展开翼翅。

    碧朱亭,三个鎏金的字,被撒上了薄薄一层金阳,灿灿生光。可是取义“看朱成碧思纷纷”?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亭内的男子,身着青灰色家常便装,夕阳斜照,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他的背影挺拔而消瘦,令人不由自主地要去仰视,却又和身高与所处的位置扯不上关系。那层淡金,让他看起来宛如天神临世般,肃然敬畏。

    纤叶蝶垂下眼眸,帝家这三位公子,唯阿宝自幼与龍老爷子生活在梨园,若不出意外,这家业,本该由他继承?

    他面朝夕阳,远眺碧水,神情似有几分慵懒,但说出来的话,却让纤叶蝶蓦地一悸。

    他的语调缓慢而低沉,没过多的起伏,平静得如那环绕碧朱亭而过的清澈溪水。

    “后族失窃,南宫家的小狐狸脱不了干系,那物,本无什么重要,不过,鬼婆婆和魅姬看不开。惊扰逝者,总是不该的。”

    周遭很静,夕阳很美,而她,唯有沉默。

    “后族族长,问我家要人。虽说,三岁你就为鬼婆婆偷抱了去,不过,我家养了你三年,总是不争的事实。”

    她神情无异,垂首不语,这事,断不是从她口中泄漏的,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所以,我叫你来。”他凭栏而望,晚风舒缓,撩起他青灰色衣角,身形似有三分慵懒,扬起的衣袖都带上了几分随意。

    “鬼婆婆,和你提过我家圣女和毒姬的事没?”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有种跃跃欲试地冲动,眼底却是绝望的悲凉,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稍纵即逝,可是,她不敢。

    他越放松,她越恐惧,这是一种源自幼时的阴影。

    她稍稍抬头,盯住他的后颈,手却微微颤抖起来。他,真的很像他爷爷了。

    “没有。”她看着他,沉声道。

    他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鬼婆婆当年抱了你去,真是一时冲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