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儿,这几天我要南下统兵进攻长江一线了,不能陪你。我们女真人不会服侍人,我已经换了一些汉人做仆人,你可以自己去挑个满意的。无聊的时候可以找你妹妹出去打猎,记得别跑太远,被卫兵误会就不好了......父王走了,王儿多保重!”,说完策马奔向中军集合部队去了。原来明月经常找赵构玩的事兀术早就知道了,可笑明月还自以为瞒得很好......
兀术统率大军向着长江北岸进发,心中难抑激动,“只要长江一破,天下便可传檄而定!”
而此时赵构正找明月有事相求,“小妹,帮个忙吧,这里我只能找你帮忙了。”
“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找得到别人就不会来找我拉?”,明月找到漏洞当然不会放过,“再说了,我可不想做你妹妹,是父王认你做儿子,与我无关。”
“冤枉啊,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求求你了,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赵构竟跪了下来。
“古话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向女人下跪啊!还有,别叫我小妹,好肉麻,叫我月儿吧......说吧,什么事?”,明月的脸上突然现出一片嫣红。
“叫月儿不是更肉麻?”,赵构心想,但很快他还是说了出来,“汴京被破,宗室估计不能幸免于难,我想请你帮我打听我母妃的下落,如果还活着,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战乱之时女人的命运是最悲惨的......”,说完已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好,我答应,不过你总得说清楚你母亲的情况吧。”,明月点头应承道。
“我的母亲姓韦,在我出使时被封为贤妃,就这么多,她是宫女出身,没有名字。”
“我这就派人去查,查到的话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告诉你的。”,明月耐心劝慰道。
赵构心里明白,虽然兀术认他为子,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傀儡,在金营里能说上真心话的可以说一个都没有,心中不觉十分烦闷。
“不是新来了不少汉人奴仆吗?也许能找到个说心里话的也说不定呢。”,想到这里,赵构就找负责的军官询问此事。
“都在那几个营帐里,是小的给您去挑还是您自己去挑个合意的呢?”,军官虽然心里很鄙夷,面上还是做出很尊敬的样子说道。
“我自己去吧。”,赵构边说边走向那边准备仔细看看。
赵构在营帐里一个人一个人地看过去,只见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个合意的都没找到,一直走到了最后一个营帐,在其中看到一个老头,却是自己认识的。赵构不动声色地对身边的卫兵说:“这个人我要了,换身衣服送到我营帐里来。”
过了一会,换好衣服的老头送来了,“好了,以后换他服侍我,你们都出去吧!”,这样营帐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崔尚书,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乡遇故知,而且还是这种情况下,赵构惊喜地问道。
“汴京陷落后,微臣陪伴太上皇、皇上北狩(也就是作为俘虏运到北方,这是死要面子的说法),太上皇、皇上百般受辱,他们受苦了!”,崔孝泪流满面。
赵构虽然一直恨父兄误国,但是毕竟骨肉相连,心中也略微伤感。
“殿下接旨!”,崔孝突然拿出一份血书,原来汴京陷落后,两个皇帝被掳往北方,自知这辈子再难逃出生天。经过反复思索,诸皇子中除九殿下康王外已经全部被押往北方,当时他们并不知道赵构为拖延时间又到金营自投罗网,还以为他已经到南方组织抵抗力量去了。因为没有笔墨,所以便咬破手指写了传位诏书交给了崔孝。
崔孝等待良久,终于找到机会从俘虏营中逃出,一路向南而来。不料路上遇到金兵游骑又被抓住,正好兀术要找会文墨的汉人做仆人服侍赵构,便无巧不巧地被送到了这里。
虽然赵构接了旨,但是看着同样成了俘虏的下任大宋皇帝,崔孝心中那个凉啊......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赵构的待遇似乎比两个“北狩”的皇帝要好得多,崔孝开始疑惑起来。
注意到崔孝奇怪的目光,赵构连忙解释,为了“麻痹”兀术,所以“假装”答应做兀术的义子......
“殿下真是聪明,接下来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只要您到南方一登基,勤王之师必然云起响应,大宋就中兴有望了。”,崔孝竟然没听出赵构刚才话中的漏洞,做起白日梦来了......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尚书的?”,赵构心想,然后随即表态说目前兀术对他还很不信任等等,说明目前根本没机会逃出,浇了崔孝一大盆冷水。虽然这些也是实话,但根本原因在于此时的赵构根本看不到大宋东山再起的半点希望。
“你知道母妃现在的情况吗?”,赵构问起了这个目前他最关心的问题。
“是哪个妃子?......哦,是韦贤妃啊,被一队金兵从俘虏中带走了,至于后来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崔孝还真是个老实人,连什么是善意的谎言都不懂。
“这样吗......”,连傻子都听得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不过至少人还在,赵构虽然很难过,但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个多月过去了,兀术还没有回军的消息,“难道有人在长江防线挡住兀术了?还是兀术打算一鼓作气灭掉所有的抵抗力量呢?”,赵构当然希望是前者,不过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名将可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啊,而正义必胜这句话赵构从来就没相信过,要真这样世上坏人就不会这么多了。
“阿康,我查到你娘亲的下落了,你先冷静一下再听我说。”,明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赵构的营帐。
“没事,你说吧,我一向都很冷静。”,赵构把崔孝支出了营帐,神情还是像往常那样平静。
“她被送到洗衣院(金人的官设妓院)去了......”,明月很辛苦地说出了实情,脸上透出不忍的神情。
“虽然我早已经猜到了,但真听到还是很难过。”,赵构已经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似乎也落进了明月的心里......
“能再拜托你一件事情吗?只要你能做到,我以后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赵构坚定地说道。
“是想要我想办法救出你的娘亲吗?”,看到赵构点了点头,明月低头思索着可行的办法,“大概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以王府的名义出钱把她买出来做奴婢,虽然还是很艰苦,但总好过现在。”
“那就拜托你了,大恩不言谢,后必有报。”,赵构一向平和的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了坚毅的神情,令第一次见到的明月看得呆了一下。
明月走后,崔孝进来问赵构道,“殿下,刚才那位小姐是什么人?”
“兀术的女儿,金国的平南公主完颜明月。”,赵构淡淡地回答道。
“哦。”,崔孝听后一阵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怎么了?要拔营吗?”,赵构问一个正在收拾东西的金兵。
“前线传来大王的命令,要我们移防到黄河以北扎营。”,金兵没好气地回答,心情显然不太好。
“看来兀术真的在前线受挫了!太好了!是谁呢?”,赵构连忙又问,“父王在前线的情况如何?”
“还真把自己当王子啊......”,金兵虽然心中不满,不过由于兀术对赵构关爱有加,只能回答说,“我也不清楚,等大王率军回来就知道了!”
“希望也许还未断绝呢......”,赵构怀着心事准备行李去了。
赵构被迫随金军撤到黄河以北扎营之后,不久兀术的主力也回撤进行修整。
“王儿,这些日子过得还习惯吧。”,兀术仍是一上来就嘘寒问暖。
“儿臣一切安好,不知父王前线战况如何?为何回师到黄河北岸?”,赵构边答边问道,目的是趁机探听一些军情。
“本来以为可以一鼓作气平定南方的,没想到我军逼近长江沿岸时,韩世忠的军队已经布置好了沿江防线。我军不习水战,初战不利。我找不到机会。再加上师老疲惫,就回军修整了。韩世忠此人才干如何?”,兀术问道,一方面是想知道些情报,另一方面也想看看赵构是否真心归顺,赵构该如何回答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