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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亭还没回来,家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乱转.老吴站在一边,想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家驹走到老吴跟前:"滕井不会把六哥扣起来吧?"

    老吴忙说:"不会,绝对不会.这是谈买卖,他怎么能抓人呢?"

    家驹又开始转:"那就好,那就好.这去了时候也不少了,也该回来了.难道汽车坏在路上了?"

    老吴干笑:"那不会,就是坏到路上,这几步走着也回来了,看来是没谈完."

    家驹站到窗前:"东初说得真对,六哥就是死,也得先看好了哪家棺材便宜.都这份儿上了,给钱就卖吧.别再争来争去了.唉,急死我了!"

    老吴走到电话跟前:"东家,要不我给东亚商社打个电话?"

    家驹愣了一下:"不行,不能打.别坏了六哥的套路.不行,这个电话不能打."

    老吴的手从电话上拿开:"要不,我打发个人到东亚商社门口瞅瞅?"

    叮铃...电话响了,家驹一步迈过去抓起电话:"喂?哪里?噢,明祖呀,六哥去东亚商社卖厂还没回来."老吴在他身后一听这话,急得直摆手."好好,你知道了?滕井告诉你的?实在没办法呀,明祖.咱好好聚聚,十几年了,对,没问题.不行,不行,明祖,还是我请客.好,好,六哥回来我告诉他.好,好."家驹把电话放下了.

    家驹脸上轻松了些:"六哥把厂卖了,滕井给他打的电话."

    老吴这才掏出手绢来擦擦汗:"万幸,万幸,卖了就好,卖了就好."

    家驹说:"老吴,快让人冲上壶茶,六哥这就回来."

    老吴答应着下楼.

    寿亭进来了,家驹一看寿亭,像小孩子似的哭了:"六哥,你可回来了.呜---"

    寿亭大惊;"怎么了?"

    家驹哭着说:"我怕滕井扣下六哥."

    寿亭拍拍他的肩:"好了,好了,这不回来了嘛!"

    家驹也不好意思了,低着头摘下眼睛来把泪擦干:"六哥,咱那本票他看出来了吗?"

    寿亭冷冷地哼了一声:"他看出来?看出什么来?那是真票,是咱自己存的钱.你的外国名就是贝格尔.滕井还他娘的神了呢!"

    家驹看着天:"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寿亭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拉过家驹来说:"下午你和老吴去滕井那里签协议.拿了钱,你一定坚持要银行本票.今天坐火车是来不及了,先让小丁送你到蓝村车站,先出去一百里地再说.赶明天早上,火车到蓝村,你就上车去济南.现在滕井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怕他截了咱的钱.我觉得他不会这样干,但咱不能不防.你前脚走,我随后就给东初打电报,让他到车站去接你.你到新厂等我.咱账上的钱我早让老吴转到济南了.我应付完这边的事,立刻去济南找你们.你愿意干,咱俩接着干;你愿意去干你的买办,咱们就分钱.反正都在济南,还能常见面."

    家驹的泪流出来,把头低下:"六哥,我舍不下你,可我,说什么也不干了."

    寿亭安慰他:"好了,兄弟,快去办吧.贴个告示,让工人们知道.你下去的时候把白金彪给我叫来.你也给工人们讲两句,代表我,谢谢大伙."

    家驹答应着去了,边走边擦泪.

    屋里剩下了寿亭自己,他不住地冷笑:"哼,哼,小日本,我日你祖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