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谁不意外,抬望眼,染出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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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两辆汽车停在门口.第一辆上先下来一队士兵,警戒在店门两边,另一辆汽车的门慢慢地开了,先下来两个当兵的开门,远宜这才慢慢地下了车.她身着淡青色旗袍,月白色开司米披肩,清丽脱俗,温文尔雅.她淡淡地笑着,怀抱一束红玫瑰,走向门口.

    场外一阵骚动.

    她把名帖递给司仪.司仪愣了一下,慌得没接住,又赶紧拾起来,连连道歉.继而声音猛然抬高:"济南宏巨印染厂陈寿亭先生之至爱亲朋,红?知已,本埠红星沈远宜小姐!"

    "噢..."整个大堂一阵轰动.

    寿亭傻了,东初看了一眼寿亭,赶忙向外迎来.

    訾文海父子也惊得站起来,相互对视,眼里满是内容.

    远宜沿着红地毯向里走着,婀娜多姿,光彩照人,眼里是深情的微笑,旁若无人,只是看着寿亭.白志生低三下四地脱帽鞠躬,她根本不看,好像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东初迎上去,她也好像没看见,径直走了过去,东初有点尴尬意外.她只看着寿亭,笑得那么明媚灿烂.

    寿亭傻站在那里,一点主意也没有.大堂一片静寂.远宜款款地走到他眼前:"哥!"莺声呢喃.寿亭没了主意,双手扎煞着,不知如何是好.远宜上前一步,轻轻地把身子贴上去,继而搂住了寿亭,把脸偎上去,借着贴上寿亭脸的机会小声说:"哥,我在青岛借了你二十块大洋."

    寿亭恍然大悟,架着远宜的胳膊审视,不禁大笑起来:"好,好!妹子,好!"

    全场一片叫好声.家驹站在洋人旁边也傻了.

    白志生急得没主意:"世亨,这回闯大祸了!"

    钱世亨也慌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抓紧把钱送回去!不行!明天备厚礼,咱俩亲自去他厂里,再送块匾!说好说,多说好话!人家这么大的势力,不会和咱们一样."说完,带着他那些人,侧着身子溜出逃窜.跑出几步之后擦着汗说:"我的娘哎,这姓陈的是干什么的?"

    苗先生对东俊说:"这小六子是有一套,行!"

    东俊也笑着说:"苗哥,你可千万别以为他光会染布.他那招儿呀,一万!"二人大笑起来.

    白志生走了几步,在一个店铺门前的石台上坐下,抬手拉着钱世亨也坐下:"我说,这个土老巴子是干什么的?莫非真让你说准了,是韩复榘的亲戚?"

    钱世亨说:"不会.要是韩复榘的亲戚,起码苗瀚东不会来."

    "给我棵烟抽."白志生看上去很累.

    酒宴在进行.

    寿亭到哪里敬酒,远宜都在身边陪着,也向客人鞠躬.她的右手总放在寿亭肘下照应着.

    家驹忙里偷闲,悄悄地拉过东初:"我说,东初,六哥是真有绝的!"

    远处,寿亭正在给苗先生和东俊敬酒.

    寿亭说:"妹子,这是咱苗哥,是我做人做事的榜样."

    远宜赶紧致意:"苗哥好."接着行了个法式的曲膝礼.

    这时,苗先生的留学生的派头出来了,他剑桥一派地轻轻躬身:"粗俗商贾苗瀚东."

    寿亭接着插科:"看我哥这派!我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几个人碰杯大笑.

    家驹和东初在远处看着,并不时地低语.这时,寿亭又和远宜去了另一张桌子,寿亭忙得出了汗,远宜掏出手绢,疼爱地擦着寿亭额角.家驹东初双双叹息,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訾文海对儿子低声说:"咱和滕井合作定了.让这些满是铜臭的商人,重新认识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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