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细娟,春莹如玉,纹理细密,研磨无声的方砚,各种粗细大小的软毫笔和硬工笔,发着紫光的油烟墨和松香墨,各种颜料:石绿、石青、朱京、朱膘、赭石、白垩、花青、藤黄、胭脂还有调色用的储色瓷盘,洗笔用的贮水盆,垫在细娟下的薄毯,固定颜色用的明矾,研麻过粗的颜料用的乳体,压娟用的玉镇,吸水用的面部、裁刀、印泥、印章,解罗裳命站在一边伺候的小婢一一准备好,这才下笔。
心中有沟壑,下笔如有神,解罗裳站在案前,肆意挥洒,犹如看到一幅酣畅恣意的图画,工笔之处细腻温婉,写意之处泼墨驰骋,牡丹之风姿神韵,国色天香,使人不禁陶然而醉。提起笔在细娟上恣意点染,枯、湿、浓、淡、疏、密、轻、重、张、驰、开、合,一气呵成。
墨色的枝叶疏密有纹,浓淡相宜,衬得那一朵朵牡丹高贵清雅,没有用艳丽的胭脂,全图只有两色,以为淡紫,以为粉白,少了雍容华贵,多了秀雅清爽的风姿,最后几笔淡淡的山石。
琦微选择了一架古琴,头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震动。《霓裳羽衣曲》犹如月光仙曲一样的曲调荡漾开来,散序的节拍很自由,本来是由磐、箫、琴、笛等轮奏,用琴来独奏,难度非常大。可是琴弦在琦微的指尖流淌,别有一番铿锵的问道。
这是一个比较慢板的抒情乐段,中间由慢转快,仿佛看到一群仙子换换出来,准备翩跹起舞弄清影。曲破是全曲高潮,本以舞蹈为主,繁音急节,手指在弦上翻飞,舞姿千变万化,衣袂翻飞,正在听者心醉神迷的时候,节奏忽然转慢,戛然而止,坠入尘埃。
解罗裳作完画,便站在一边听琦微弹琴,听到最后,连她也忍不住想叫好。这琦微当真是出自名门啊。但是若真要一较高下,解罗裳的琴艺也未必会输给琦微。
转眼,又去注意素兰贞与纳兰翠晴的情况,两人还在努力之中。
“时辰到――”在素兰贞把狼毫放下的时候,秦姑姑的声音立刻传来,“现在开始由各位大人打分。”
解罗裳这才知道,原来一直有人在旁边偷偷观察着她们,像琴,由宫中专门的乐师在倾听,像画,自然有御用画师来审核,其他自然就不用说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