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后全体同学要去跑步,绕着校园跑一圈,然后是吃早饭上课。在跑得半死不活后,喝上一碗热米粥,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我提醒自己,我的灵魂是苍老的,但是我的身体却是年轻的,所以早上跑个一两公里对我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之所以感觉累,那是因为心理上的累。
我正在喝粥时,李芸不知什么时候神鬼莫测地走到我的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吓得我差点把粥呛进了气管,我气得正要开口叫骂,一看是李芸,只好将骂人的脏话与粥水一起硬呑了下去。
哎周序,要不要吃发糕,我从家里带来的,很好吃的。
是龙游发糕?嗯好,谢谢你啦,请坐请坐。
李芸在我身边坐下,把一只饭盒推到我眼前,果然是诱人不浅的琥珀色的龙游发糕,还冒着热气呢。
你怎么知道是龙游发糕,以前吃过吗?
我说你怎么把它加热的?寝室里又没炉子。
我们几乎同时问了对方问题,然后就笑了。李芸一改初见面时的羞涩状态,也变得和刘丽丽一样大方甚至豪放起来,使我多少有点不适应。
我以前吃过这种发糕,因为我去过龙游。我先回答了李芸的问题,而实际上我是在大学毕业之后才去的龙游。
你是龙游人?我接着问道。当然,在我记忆中的那个李芸,我是说娇小型的那个,倒确实是龙游人。
嗯是呀,我是龙游人,我看你好象是杭州本地人吧?
我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也看得出来吗?
那当然喽,杭州人很明显。嗯,就是一种感觉。
哦。
对了,你不是问我上哪儿把发糕加热的吗?告诉你哦,这儿食堂里就有我的一个同乡,所以我把发糕交给她来加热的。
哦。
哦完之后我就开始专注地吃起发糕来,很清甜很柔软的发糕,让我想起李芸超乎寻常的柔软的腰肢。
正嚼得心花怒放时,突然发现李芸同志啥也不吃,就坐在我身边直勾勾地看着我吃,于是就大大方方地说,你也吃点嘛,就我一个人吃独食那多不好,孟子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李芸说,我已经吃过了,你都吃光好了,你那么瘦得多吃点。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对了,周序,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说着李芸就递给我一张红色的宣传单。
什么?
哦,是校文学社的招生启事呀,我从学生会那儿拿的,你要不要去报名?
李芸一说到校文学社我便眼睛一亮,有意思,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我正有此意。
我想了想说,你也要报名吗?
对呀,你跟我一块儿去报名吧,明天文学社搞活动,欢迎新生参加,我们明天晚上一块儿去好吗。
好啊,去瞧瞧也好。
那,你有没有什么诗歌或散文作品?报名要带作品过去的。
嗯这个,应该没问题吧,我回头找找高中里写的东西,应该还有一些不知所云的烂诗,可以滥竽充数。
你还挺谦虚呐,肯定写得比我好。我高中里就会写些散文,都是到此一游型的游记,也不知道行不行。
我胡乱地把那一大块发糕抓紧吃完,然后就对李芸说,走吧,咱们一起去上课吧,路上再从长计议。
走在路上,我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简直是不可抵制地让我内心激动起来。是的,我所预计到的事,总是会发生的,因为那些事本身就是我所经历过的,只是在重演而已,比如说校文学社的加入。关键就在于此,如果现实真如我预见的那样发生了,我算不算未卜先知呢?至少对于1989年的人来说,我的确成了先知。
那又意味着什么呢?是不是意味着我能从先知先觉中获得别人不具有的机会呢。
要命,本来这是上帝的活儿,是一种上帝才有的特权,是天机,然而我具有了这样的能力,比如说我知道2000年之后房地产将疯狂上涨,比如说我清楚地记得2001年会发生911事件,比如说我可以洞察到2006年的股票会造成狂热的人人当股民的浪潮,同样我也预知到了2008年的股市突然间濒临崩溃。那么,我难道会利用这个条件造就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生,包括巨大的财富吗?
预知未来就相当于手握巨富的机会,但是,事情难道一定会按照原来的轨道运行吗?那金普光的出现是怎么回事?李芸的出现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事情并非如我二十年后获知的那样进行,我的所谓的预知未来也许就是危险的赌博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侧脸看了看李芸,确实李芸客观存在,就活生生地在我身旁,但此李芸却非彼李芸,李芸的出现说明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一成不变,倒有点象希腊哲学家所言的"人不能第二次跨进同一条河"。但无论如何,在这二十年内的大趋势总是不会变的,假如能够顺应这样的趋势,我想我在决策力方面所占的优势就是巨大而真实的。
李芸意识到我在不停地偷眼瞄她,不禁有些娇羞和得意了。她凑近我说,我把我以前写的作品都带来了,要不等一下给你看看好吗?
我点点头说,嗯好,第二节课是马克思主义思想课,这种垃圾课反正上不上都一样,到时候你就坐我旁边好了,我们以文会友,定然其乐无穷。58xs8.com